睜大雙眼直直看著牆根底下的人影，愣神幾秒鐘，羅曉邁開雙腿跑起來。

    下雪而結冰的光滑地面，在月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

    一腳踩在冰面上，羅曉整個身體向前劃出很遠一段距離。

    腳上控制不住的往前劃，兩支胳膊在空中手舞足蹈揮舞著。

    像個跳芭蕾舞的舞者一樣，在冰上滑出並不美麗的舞蹈。

    只是腳下的冰太滑，羅曉滑了沒幾秒鐘，整個身體失去平衡噗通一聲摔倒。

    快速站起來跑到牆根底下蹲下，看著眼前的人。

    天很黑，羅曉只能藉着模糊的月光看清眼前的人。

    窩在牆根裡的人閉著雙眼好像睡著了，不過睡的並不太安穩，皺著眉毛。

    一頭的亂髮和一張花貓臉，羅曉顫抖著身體突然猛然抱住眼前人。

    “傻子……”他的傻子竟然自己回來了，從那麼遠的福利院回來了。

    羅曉無法形容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只覺得心裏滿滿的脹脹的都是感動。

    他再也放不開傻子，這一刻他鄭重的決定要讓傻子成為他們家的一員。

    不是因為處於對傻子的可憐、也不是因為處於對傻子的愧疚，只是單純的想把傻子看做家人。

    本就睡的非常不安穩的傻子，被羅曉大力的擁抱驚醒。

    那雙好看卻沒有光澤的眼睛，在看到羅曉的一瞬間，突然變的亮起來。

    羅曉是第一次看見傻子的眼睛變得這麼明亮。

    雖然只是一瞬間，又恢復原樣。

    傻子臉上藏不住的喜悅之情，緩緩伸出手，摸了摸羅曉的臉，又縮了回去，像是確定了真的是羅曉一樣。

    “曉、曉……”傻子僵硬的慢慢張開嘴，用了吃奶力氣吐出兩個字。

    說完咧著嘴看著羅曉傻傻的笑，一隻手緊緊拽著羅曉的衣角。

    “傻子？你在，叫我？”羅曉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聲音。

    是傻子在說話嗎？傻子在叫他的名字？在他心裏傻子一直是不會說話的。

    “曉、曉……”傻子又叫了一遍。

    這次羅曉清晰的聽見傻子叫的是他的名字，羅曉頓時熱淚盈眶。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情緒，他控制不住。

    只覺得眼前這個傻傻的人或許是他生命中的救贖吧！

    不然為什麼每次見到他自己就忍不住的想哭呢？

    用手擦擦傻子臉上的灰，理順理順傻子那一頭的亂法。

    “傻子，我們回家吧。”

    傻子不懂羅曉說的什麼，依舊看著羅曉傻笑。

    傻子陽光的笑容讓羅曉心裏暖暖的，破涕為笑。

    這才顧得上傻子那隻沒穿鞋子的腳。

    即使昏暗羅曉還是看出來了，傻子那隻腳已經凍得通紅通紅，腫脹不堪，像個碩大的紅蘿蔔。

    不僅是凍傷，上面還有一些刮傷的痕跡，整個只腳看起來特別的悽慘，血肉模糊的。

    “言哥，你趕緊上樓去拿雙鞋下來。”羅曉對身後追來莫言說到，接著抓起兩把雪給傻子搓腳，不知道這個方法對嚴重的凍傷管不管用。

    凍傷那隻腳腫的太厲害，半隻腳勉強能穿進鞋子裡。

    在羅曉和莫言的攙扶下，傻子一路慢慢往上走，終於回到魂牽夢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