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用酒精做完了最後的消毒，開始為傷口敷藥，說道：“再忍忍，馬上就結束了，這種程度的傷，我不建議打麻藥。”

    她抬起眼皮匆匆看了一眼滿臉淚花的洛長歌，又很快把目光轉移到她的腳上，問道：“你這傷口是怎麼弄的？一般的人踩到玻璃碴，都是馬上就知道疼了，所以腳底板上不會有這麼多的玻璃，你這個就不一樣了，你這是在玻璃碴上邊遛彎來著吧？”

    洛長歌疼的直掉眼淚，聽見這話又忍不住想笑。

    護士已經將一隻腳包紮好，趁著她笑的功夫，快速在另外一隻腳心上倒上酒精。

    突如其來的蟄疼從另一隻腳上傳來，洛長歌不由自主的抱緊了鹿逸寒，鼻涕眼淚都蹭在了他的外套上，幾乎渾身都在跟著顫抖。

    鹿逸寒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馬上就好了，這是最後的消毒了，疼完了這一次，就再也不會疼了。”

    爲了將她的注意力從腳心的疼痛轉移到別處，讓她不再那麼疼，鹿逸寒說道：“我給你唱歌聽吧，高襄說要給我寫一首歌，旋律寫好了，demo也錄了，你要不要聽聽？”

    洛長歌點頭，眼含淚花說道：“什麼歌？”

    “嗯……高襄最近沉迷於古典文化，非要寫一首古風給我，但是我覺得他的強項並不在此，所以這歌兒我並不是很喜歡。”

    洛長歌咬牙忍著疼痛，說道：“那你唱一下，我聽聽。”

    鹿逸寒清了清嗓子，開始輕輕吟唱。他的聲音並不大，清新中帶著些沙啞，彷彿純淨夜空中一顆閃亮的星星。

    洛長歌安靜的聽著，腳心上的疼痛雖然仍在繼續，但好像沒有剛纔那樣嚴重了。

    幾分鐘後，歌聲停止，鹿逸寒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怎麼樣？我就說這首歌很難聽，屬於那種怎麼宣傳都紅不起來的……”

    洛長歌笑道：“沒有啊，雖然亮點比較模糊，但總體來看還算不錯，我挺喜歡的。”

    兩個人正交流著音樂，突然聽到護士那邊傳來一句：“好了，你們先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取破傷風的藥。”

    護士出去了，房間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洛長歌的兩隻腳已經被層層紗布裹了起來，彷彿兩個待煮的粽子。

    鹿逸寒輕聲問道：“怎麼樣？現在還疼不疼？”

    洛長歌搖搖頭：“好多了。”

    疼痛感沒有剛纔那麼嚴重了，洛長歌這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整個人靠在他懷裏了。

    她紅著臉輕輕推開他，說道：“我沒事了，剛纔真是疼的要命。”

    鹿逸寒憐愛的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又揪了揪她的鼻子，笑問道：“說起來……我也有點好奇，你真的在玻璃碴上遛彎來著？”

    洛長歌忍不住失笑，抬手輕捶了他一下，說道：“你當時就在現場，怎麼可能不知道事情的原委？還問我……”

    想到剛纔在夜店裏發生的那些，鹿逸寒實在有些後怕。

    “長歌，以後不許去那種地方了，就算像今天這樣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也一定要告訴我，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