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歌把手伸進衣兜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啟了上面的手電筒功能，輕輕放在了琴桌上。

    鹿逸寒扭頭看了看她，說道：“這麼點光線也不足以支援你練琴吧？你確定現在還要繼續做拼命三郎？”

    洛長歌搖了搖頭，說道：“不了。萬一等會兒再失手把琴弄壞了怎麼辦？”

    琴房裏是一片短暫的沉默。外面其他琴房裏的樂聲不時傳進來，卻顯得這裏更加安靜。

    “長歌，我爸他……跟我說了一些你們家的事。”

    洛長歌沒有回頭，眼睛看著前方半空中的黑暗，說道：“嗯，這麼巧，我爸……洛文成，也跟我說過你們家的事。”

    鹿逸寒接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兩個以前是同學。”

    想起和老爸在書房裏下棋的那天，洛長歌莫名有些感慨，說道：“是啊，據說是很好的朋友，可惜了，這樣的友情，都被你爸一個人親手毀了。”

    鹿逸寒皺了皺眉，說道：“也不全是我爸的錯吧……”

    在鹿輕塵那件事上，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老爸是對的，但現在聽到別人說自己老爸不好，他還是忍不住會出聲反駁。

    “怎麼不是？”洛長歌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爸都說了，鹿輕塵的事根本就是你爸爸想不開，周圍的其他人，除了我家人之外的人，包括醫生、律師、法官，都覺得那件事是鹿輕塵一個人的責任，跟洛安歌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可不是我們家在欺負他，故意把責任推給鹿輕塵的。”

    鹿逸寒心中涌起一股苦澀，說道：“我和我媽，也都是這麼認為的，只是我爸，也是有情可原的……你想想看，他用心血栽培了二十來年的繼承人，最喜歡的兒子，就這麼突然沒了，還是在國外沒的，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任誰都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他嘆了口氣，說道：“還有鹿輕塵的媽媽，本來身體就不好，得知自己兒子的事情之後，直接就病倒了，在醫院裏躺了半個多月後，也沒撐住，就撒手人寰了。長歌你換位思考一下，這事對我爸來說，是不是個致命打擊？”

    洛長歌楞了一下，沒有說話。她以前只聽說過鹿輕塵的事，沒想到他的媽媽居然也……

    “這樣看來的話……你爸爸，的確挺可憐的。可是這件事情，跟洛安歌並沒有關係啊，如果你對你哥哥有所瞭解，就應該知道他在國外乾的那些荒唐事。”

    “我聽說過一些，鹿輕塵曾經在公司裡做過一段時間，公司的員工對他都有印象，幾乎絕大部分人對他的評價都不是很好，由此可見一斑。”

    洛長歌卻覺得這些還不夠，把洛安歌曾經跟她說過的那些都告訴了鹿逸寒。最後總結似的說道：

    “洛安歌跟我說，她在國外上學的時候經常被你哥哥欺負，洛安歌是什麼人啊？平時夠囂張了吧？連她都能被你哥哥欺負，所以說，鹿輕塵本塵什麼樣，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鹿逸寒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說道：“我爸事業弄的挺好，結果生了個不成氣候的接班人。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