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夢臉上的訕笑有點掛不住了，更無心吃飯，她嘆了一聲，沉默了半晌後，感慨萬千的說道：“兒子，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你一個了，你可不能離開我啊。”

    趙敬瑜雖然外表不苟言笑，但心是軟的，聽見她這麼說，心裏那些個小別扭頓時就消失了一大半。

    他放下刀叉，垂著頭看著桌面一言不發，最後抬起頭來說道：“可是……你上次走的時候，明明說的跟現在的不一樣，之前說走就走，現在說變卦就變卦，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楚雲夢趕緊道歉：“對不起兒子，都是我的錯，所以我這不就趕緊回來了嘛，是過來接你的。”

    趙敬瑜擰眉看著她，疑惑的問道：“接我？”

    楚雲夢還沒有發覺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對啊。”

    趙敬瑜呵呵笑了笑，面上有無奈，有這些年攢下的失落和孤寂，對於他來說，楚雲夢的話已經沒有什麼可信度了。

    “你要去的地方，我沒有興趣，想去的話，自己去就好了。”

    楚雲夢繼續妥協，笑道：“那你想去哪兒，告訴我，我陪你去。”

    趙敬瑜想了想，說道：“其實我覺得這裏就挺好的，不用去別的地方。”

    楚雲夢又是一聲嘆，臉上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帶著些難掩的傷心和惆悵，語重心長的說道：“小瑜啊，你知道嗎？其實回頭想想，這麼多年我對你也是疏於照顧，你恨我是應該的，但是現在，能不能給媽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一下？”

    趙敬瑜還是頭一次聽到楚雲夢對他說這樣的話，一時不由得有些哽咽。他低下頭，用這個動作掩飾著已經泛紅了眼眶，等翻涌的情緒好些了之後，才抬起頭來。

    “你說的‘機會’，就是讓我跟你定居國外？”

    楚雲夢拿起酒杯，又幫他添了一杯酒，說道：“以前我總是忙工作，顧不上你，現在我想明白了，工作什麼的雖然重要，卻遠沒有家人重要，以後的日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聽了這話，趙敬瑜並不堅固的心理防線一瞬間被擊潰，眼淚幾乎忍不住要掉下來。

    他轉頭看著窗外，順勢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溼潤，說道：“好，你讓我考慮一下吧。我一時半會兒也決定不下來，給我點時間。”

    他的這個回答無疑帶給了楚雲夢意外的驚喜，她本以為，他是不會這麼快答應下來的。

    “好，好……”她一疊聲的應著，兩隻手幾乎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眼圈一紅，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臉上卻帶著與之不符的笑。

    淡淡的說完這句話，趙敬瑜三口兩口吃完了盤子裡的牛排，站起身來說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好，”楚雲夢也趕緊跟著他站起來了，幫他整理衣領，說道：“早點回去，早點休息，這幾天氣溫比較低，注意保暖……”

    趙敬瑜一直低著頭，除了要掩住眼角的淚之外，還有些無所適從，平日裏楚雲夢對他疏遠慣了，突然見到她對自己說心裏話，表現的又這麼親暱，他根本就是不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