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慕容戈微微的嘆了口氣，然後道：“雖然我僥倖逃了出來，但是與我一起的另一名不死八部眾命飲黃泉卻失落在了戰場上，而那些不死族計程車兵，想必也難以倖免！”

    寒煙客麵沉似水，隨即冷冷的道：“現在命飲黃泉應該還沒死，因為我留在他身上的不死印記還沒有消失，但是他既然還沒有回來，那麼想必是已經被生擒了，至於那些不死族計程車兵，十有八九已經被全殲滅了！”

    聽到寒煙客這麼說，慕容戈目光微微一動，然後道：“如此說來，我以最大的能力拼出來，倒是我的運氣好了！”

    “呵呵呵！”寒煙客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殺意，隨即冷笑道：“不是你的運氣好，而是那個身懷滅世雷霆的李凡沒有殺你，故意放你回來的！”

    “嗯？”慕容戈聞言神色一變，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李凡要放我回來？”

    寒煙客微微冷笑，看著慕容戈緩緩的道：“李凡的意思很明顯，他是藉助你回來告訴我，他已經向我宣戰了。就在他襲擊你們所在的不死族大軍的時候，就說明他已經安排好了與我一戰，接下來，各地的掃蕩隊伍都會遇到不同程度的襲擊，從這一刻起，李凡對我們不死族宣戰了！”

    魅蕭子聞言“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對寒煙客拱了拱手道：“領主，我願領兵打頭陣，將這群不知死活的三界廢物一一殲滅，以此來揚我不死族的聲威！”

    寒煙客微微一笑，然後點了點頭道：“好！你帶領一萬不死族的精兵先去慕容戈所說的花果山打個頭陣，記住，無需死戰，只需要讓李凡知道我回應了他的戰書即可！”

    “是！”魅蕭子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亮色，然後就飛快的走出了大殿。而這個時候，寒煙客看了看慕容戈，微微一笑道：“來，讓我為你治傷！”

    說罷，寒煙客周身不死之氣微微激盪，隨即從他身體之中涌出一股龐大的黑氣，將慕容戈斷臂處的滅世雷霆全都包裹住，然後只聞一聲炸裂，隨即寒煙客手臂上的滅世雷霆全數吞噬。

    而隨著滅世雷霆被吞噬，慕容戈的神色微微一動，隨即將手臂上的不死邪氣猛然凝聚，隨後一條嶄新的手臂緩緩的長了出來。慕容戈神色一亮，然後跪下對寒煙客磕了一個頭，道：“多謝領主！”

    “好了！”寒煙客擺了擺手，然後道：“你先下去養傷吧，現在大戰將啟，你將傷養好，之後有的是機會你為不死族效力的！”

    “是！”慕容戈連忙應了一聲，然後也退了下去。眾人都已經離開了大殿，寒煙客看著空蕩蕩大殿，嘴角閃過了一絲了冷笑人，然後寒聲自語道：“好啊，李凡啊李凡，你的這一手如此決斷我還是真的沒有想到，沒想到你沒有抓我的破綻，反倒是主動出擊，率先對我出手，說句實話，我倒是小看你了。但是你未免也太過高看自己了，就憑你手裏的那些臭魚爛蝦，拿什麼和我鬥？這次你既然來了，那麼無論什麼寒煙客都接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手段！”

    就在寒煙客在大殿之中自鳴得意的時候，遠在花果山的李凡卻是十分的莊重，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顯得十分的安寧。月光皎潔，灑在大地上，映出一幅不可多得的美景。

    但是，此時的李凡並沒有什麼心情去觀看美景，他坐在一塊山石之上，整個人眉頭緊鎖，一雙銳眼透露出一絲難以言明的殺氣，但是這股殺氣卻又透露著一絲猶豫。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腳步的聲音緩緩的響了起來，隨後符靈子坐在了李凡的身邊，然後淡淡的笑道：“這幾天一到晚上你就來這裏，一坐就是一晚上，你不累嗎？”

    李凡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隨後他沉吟了半晌，才抬起頭看了看符靈子道：“大哥，你是最懂我的人，你覺得我是一個好人嗎？”

    符靈子哈哈一笑，然後道：“這個問題真的是老套的過分了，不過這樣老套的問題卻有一個誰也不能確定的新答案。其實，你自己在想你是不是一個好人，這要看你心裏對好人的定義，在不死族的人看來，他們的領主寒煙客也是好人，非但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能夠帶領他們開疆闢土的英雄，但是在三界之中的凡人看來，寒煙客卻是與一個劊子手無異，簡直是壞的不能再壞的壞人。所以，一個人的好壞並不是真的有一個明確的定義，而是根據立場而定就夠了，只要大部分的人認為你是好人就夠了，或者說你關心的人認為你是好人這也就夠了。”

    李凡聞言微微一笑，隨即緩緩的嘆了口氣道：“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在人界看到的一個選擇題。當你開著一個火車行至兩條跪道的岔路時，一條路上綁著一個人，一個路上綁著十個人，你必須要選擇一條路將火車碾壓過去，你會選擇哪一條？”

    符靈子微微一笑，然後道：“我會選擇朝一個人那條壓過去。”

    李凡微微一笑，然後道：“當我做到這道題的時候，我就很疑惑，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題會被那麼多人說難以選擇呢？畢竟，稍微有一些腦子的都知道應該選擇少的一條，反正總是要死人，死一個人總比死十個人要好。

    那是我之前的想法，但是一個人在紙上談兵的時候，總是能做到胸有成竹的，當我真正的遇到了這個問題，我才知道為什麼這道題會這麼難以選擇。因為那一個人也是一條性命，在書上他不過是一個概念，但是當到了現實的時候，那可真的是人命啊。其實殺一個人與殺十個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因為殺人本身就是一件壞事，所以這個問題纔會這麼難選，並不是這道題本身有多麼難以選擇，而是這個現實太讓人難以抉擇了。”

    符靈子聞言微微一笑，然後看著李凡道：“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往好的一方去想！”

    “哦？”李凡嘴角閃過了一絲苦笑，然後道：“殺人的事情有什麼好的方面嗎？”

    符靈子嘴角閃過了一絲笑意，然後看著天上的圓月，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淡淡的道：“至少你是哪個開火車的人，而不是綁在鐵軌上的那十一個人之中的一個，這還不足以讓人高興嗎？”

    “哈哈哈！”李凡哈哈一笑，然後點了點頭道：“這麼說的話，確實是如此，只是說真的，有時候人一死了之反倒是更加好一些，我的性格太軟，在面對必須要做的殘酷抉擇的時候，總是會遲疑，這一點我也許有一天會害死很多的人。”

    符靈子看了看李凡，然後微微一笑道：“你說得對，我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你確實是一個心軟的人，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能在生死邊緣走了那麼久，仍然好好的活在世界上，非但活在世上，還爬上了這個三界的頂端，而以前那些你認為的心狠手辣的果敢之輩，卻早就已經成爲了一抔黃土了。你說你這是運氣好，我不否認你的運氣確實好，但是這也絕對不是運氣的原因。你雖然性格偏軟，但是你在真正的事情需要決斷時候，你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這就是你能活到現在的原因。你縱然不想承認，但是這卻是真正存在的事情。”

    李凡聞言默然不語，半晌之後，他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圓月，然後道：“今天的月亮真的圓啊，我似乎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麼圓的月亮了！”

    符靈子站了起來，拍了拍李凡的肩膀，隨即道：“月有盈虧圓缺，人生也是如此，太過圓滿的人生並不能引起人們的關注，只有在不斷變化的月亮才能成為世間讚頌的物件，而他之所以能在夜裏發光，也是如此！

    這是一個好日子，你在這裏多多休息休息，至於你心中的疑惑，無論如何，就記住我的一句話，按照你自己心裏想的去做，不要去管最後是否是對的，因為這個概念就好像是好人的概念一樣，根本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只要你認為你是好人，那麼你就是好人，只要你認為你做的是對的，那麼你做的就是對了。人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考慮那麼多不相關的事情，從心所欲，僅此而已！”

    說罷，符靈子長笑了一聲，然後就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剩下李凡一個人默然不語，抬頭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月亮。

    就在這個時候，李凡突然輕笑了一聲，然後看著月亮道：“月亮啊月亮，如果這個三界毀滅了，你還會不會還能在夜裏發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