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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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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遍體鱗傷

    當吊橋放下的瞬間,所有人卻愣在當場,橋的另一端不知何時赫然站立著一名手持大刀的大漢,虎視眈眈地看著城下的百姓,他身上危險的氣息顯露無疑。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敢前進一步。

    城樓上一弓兵也毫不客氣,從身後的箭壺中取箭,再搭弓上箭,瞄準了大漢的腦門便射。整套動作嫻熟流暢,離弦的箭飛速驚人,正中目標。然而縱使力道驚人,箭頭卻無法穿透大漢的面板,箭枝只留下一個微微發紅的印記後便頹然落下,正落在大漢手中。大漢反手將箭枝向弓手擲出,箭頭打穿女牆後力道不減,將弓手穿心而過。

    大漢冷冷一笑,縱身殺進城下人群之中,大肆砍殺。南門守軍拼死阻擋大漢的攻勢,卻一個個皆被斬成兩半,大漢無懼兵刃的攻擊,因此無需防守,且他的力道十分強大,幾乎無人能夠承受他一招的攻勢。

    而此時逃到南門的百姓不知前方情況,遠遠望見吊橋已經放下,彷彿看見了生的曙光,正興奮地往城門擠去。一時間,人群紛亂,被絆倒、撞倒之人不計其數。

    “快散開,大家快散開!”石苞努力地維持著場上的局面。

    然而石苞的努力只不過是一場徒勞,後方大批叛軍已經殺到南門,所有人已經退無可退,黃玥緊緊地摟著黃穹,將他保護在懷中,戰戰兢兢地看著這場殺戮的發生。

    情勢危急,為今之計唯有破釜沉舟殺出重圍,或許還有一絲希望,但是見識了這些叛軍的實力,石苞其實明白,所謂殺出重圍無異於螳臂當車,碰上這些怪人,即便刀法再精妙也是無能為力。

    “你們兩個跟緊我,找到機會便趕快衝出去躲好!”石苞一邊向黃玥和黃穹說道,一邊觀察著周遭局勢。

    南門口只有最初的那個大漢在一夫當關,只有擋住了他的進攻,黃氏姐弟纔有逃生的希望。

    “跟上!”石苞看準時機一個箭步衝到大漢身旁,對準他的雙眼便是一記橫切。大漢的皮肉能夠硬化到無法被利刃穿透,難道眼睛也是刀槍不入嗎?石苞看中這一點,於是憑著自己精湛的刀法,一刀便砍中了大漢的雙眼。

    大漢猝不及防,一手橫著大刀擋在身前,一手捂住雙眼痛苦哀嚎。

    石苞急忙朝黃玥使著眼色,黃玥也不遲疑,拉著黃穹便往吊橋跑。計劃奏效,石苞欣喜之餘轉身正要逃離之時,一隻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他的咽喉。

    “石將軍!”黃玥聽見石苞的一聲驚呼,連忙停下腳步回首張望。

    掐著石苞的正是被石苞砍中雙眼的那個大漢。大漢被石苞砍中雙眼之時確實感到一陣劇痛,然而劇痛過後,雙眼不僅沒有見血,反而漸漸恢復過來,除了視線有些模糊之外並沒有其他不適之處。

    石苞感到咽喉處似乎被鋼鉗狠狠夾住,他滿臉漲紅,翻著白眼,意識混沌,只留下將死之感。

    “統統住手!”古魊走到大漢身旁,他的眼睛一直緊盯著黃玥。

    所有叛軍停下了攻擊,殘存百姓肝膽俱裂,緊縮在一旁瑟瑟發抖,官兵也毫無鬥志,見到叛軍停手後稍稍舒了口氣。

    古魊對黃玥說道:“我打聽過你的名字,你叫黃玥,對嗎?”

    黃玥老實地點著頭。

    古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黃玥,只要你肯跟我走,剩餘的這些人便不會死,如何?”

    “我跟你走,你放了他們!”黃玥不假思索地說道。

    黃穹牢牢抓住黃玥的手,抿著嘴唇,強忍著淚水不讓她走。

    “阿穹,後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去走,阿姐無法再繼續陪你了……你回去之後好好要照顧阿爹和阿孃,可別再惹他們生氣了……把手放開吧,聽阿姐的話!”黃玥知道黃穹此時什麼話都聽不進耳中,於是狠下心甩開了黃穹的手,可又被黃穹抓住。見黃穹仍然不願放手,黃玥瞪著雙眼狠狠往黃穹小腿踢了一腳,厲聲叫道:“聽話!”

    黃穹從未見過姐姐發這麼大的火,懾於她的氣勢,黃穹緩緩鬆開了手。

    黃玥毅然轉身朝古魊走去,她可以感受到黃穹依依不捨的目光,但是她別無選擇。

    見黃玥走到了自己面前,古魊對仍掐著石苞脖子的大漢淡淡地說了句:“不要把人打死了!”

    大漢將石苞遠遠扔了出去,這一勁道摔得石苞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聽見古魊這麼說,黃玥連忙求情道:“我都答應和你們走了,你們不要打石將軍!”

    大漢嘿嘿一笑:“誰說要打他了,老子要打的人是你!”

    黃玥還未反應過來,大漢便掄起拳頭向她狠狠打去,一拳便將黃玥打倒在地。大漢對黃玥一陣拳打腳踢,黃玥被打得七葷八素,毫無招架之力,白皙的臉龐多了幾道清淤。

    “你們打我姐姐!”見黃玥被打,黃穹咬碎鋼牙,怒不可遏,衝到大漢身邊奮起拳頭便往他身上打去。見大漢面板厚實,黃穹又張開手指狠狠地抓撓,可是直到自己的指甲被抓裂了大漢依舊毫髮無損。黃穹這點程度的攻擊對大漢來說無異於撓癢癢,大漢對黃穹毫不理睬,繼續對黃玥實施暴行。

    黃穹對大漢無可奈何,一轉眼瞥見了古魊,想起是他下的命令,擒賊擒王,於是想要透過制服他來叫大漢停手。

    然而古魊已然看出了黃穹的心思,不等黃穹出手,古魊便將他反制。

    古魊笑了笑,道:“你可知我們是怎麼找到你們的,在東陽村的那一夜,我雖然放了你,但早在你身上下了‘青蚨引’,有了這‘青蚨引’,我便可透過青蚨的引導找到你們,你們休想逃過我的手心!你睜開眼好好看看這滿地的屍體,若非你們的到來他們本可逃過此劫,他們是被你姐弟兩個瘟神害死,好好懺悔去吧!”

    黃穹恨不得將古魊撕成兩半,怒火從他的目光中透出,眼神中充滿殺意,大叫道:“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死!”

    古魊受黃穹恨意的影響,從心中竟升起一股寒意,渾身不自在。“滾!”他將黃穹踢向一旁,黃穹摔倒在地,竟昏厥過去。

    黃玥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渾身傷痕累累,動彈不得。大漢拉起黃玥的身子,請古魊欣賞自己的“傑作”。古魊輕輕搖了搖頭,攥緊拳頭一拳打在黃玥鼻樑上,兩行鼻血飈出,這才滿意笑了笑。黃玥吃痛流淚,悽楚之色令在場的百姓於心不忍,然而此時沒有人敢說一聲“不”字,他們能做的就是撇過頭,不去看她的慘狀。

    古魊和叛軍大搖大擺地離開新遠城,留下一地的死屍和殘垣斷壁,殘存下來的人們度過了一場不眠之夜。

    石苞被人救起,他顧不及自己的傷勢,忍痛抱起黃穹,在城中馬棚中找到一匹馬,於是帶著黃穹策馬往洛陽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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