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路遇神童
韓龍默默地觀察著曹芳和曹詢,擬從二人之中找到更適合為帝之人,透過綜合考量,韓龍心中的天平更加偏向曹詢。在他看來,為君王者也當講求仁義,但仁義需有限度,尤其對於那些化外蠻夷來說更應立威揚名震懾之,他們未通教化,野心勃勃,過於仁義無異於是在向他們示弱,從而引來無妄之災。不過曹芳和曹詢年歲尚幼,他們的潛力還未完全發掘出來,因此韓龍對於自己的意見仍做保留。
歇息一日後,韓龍打氣精神行走在大街上,準備前往皇宮拜見曹叡。
這一次面見曹叡,韓龍心中惴惴不安,他希望能夠借用女婉所作所為來打消曹叡對女婉居心的懷疑,從而解除女婉的死罪,但是曹叡又豈是容易被說服之人,尤其是對厭魔島叛軍來說,根本就是罪無可赦,韓龍也是很清楚這一點。
“不對,我在想什麼呢!女婉已經走了,眼下犯了死罪的是我纔對,我要想辦法讓陛下赦免我纔是。”韓龍輕聲嘟囔著,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憂慮。
韓龍放慢了前進的腳步,面對這生死存亡的時刻,他要想一個保命的萬全之策,同時又不能像海魈建議的計策一樣對曹叡撒謊,這讓韓龍處在一個兩難的境地。
正當韓龍躊躇不安之時,突然感受到了一個好奇的目光。
韓龍轉頭與那人對視,發現對方只是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孩子,他坐在石階上,手裏捧著一卷已經開啟的書籍,但不知何故,韓龍卻吸引了他的目光。
韓龍心生疑惑,走到那個孩子身邊問道:“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那孩子面帶同情道:“大哥哥今日犯煞,此去恐將一去不返,這可能是見到大哥哥的最後一面,因此小弟就多看了兩眼。”
韓龍見那孩子平平無奇,竟能說出自己眼下的處境,不禁好奇道:“你是怎麼看出我今日犯煞的?”
那孩子回答道:“大哥哥的表情都已經告訴小弟了,大哥哥要去面見一個很重要的人,這個人位高權重,而且決定著大哥哥的生死,但是大哥哥因為忤逆了那人的命令,因此陷入了迷茫和恐懼之中。”
“我的表情告訴了你怎麼多事嗎?”韓龍想不到這麼一個小孩子竟然是看相高手。
然而那小孩卻搖了搖頭,道:“道者,無之稱也,無不通也,無不由也,況之曰道。寂然無體,不可為象。小弟是感應了大哥哥心中的道,因此才瞭解了大哥哥的心境。”
“道也能感應得到嗎?我學了玄學這麼久,這還是頭一次聽說。”韓龍苦笑道:“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了,大哥哥有該面對的事情要面對。不過與你說了幾句話,大哥哥的心裏也舒坦了些,那麼再會吧……如果大哥哥能活著的話。”
那孩子點了點頭,道:“大哥哥,你自己要多努力啊,只有你自己才能夠救自己。”
韓龍向那孩子輕輕點了一下頭,重新踏上了前往皇宮的路途中。
“報,使者韓龍求見!”殿外侍衛向曹叡彙報道。
曹叡獲悉韓龍已從任城國歸來後,心中百感交集,他讓韓龍進殿,並特意屏退左右。
待到大殿之中只留下韓龍和曹叡兩人後,曹叡面無表情地問道:“任城國一行感覺如何?”
韓龍拱手一禮,道:“託陛下洪福,屬下不負使命,已將治療公主的藥方藉由任城王府的信鴿送回洛陽,不知陛下可有收穫?”
曹叡輕輕點了點頭,依舊緊盯著韓龍:“朕也託你的福,得到了你傳回來的口信,並當即命人將承露盤從長安運至洛陽,用戰馬向東吳換來了那些珍稀珠寶,每日以承露盤中仙露並玉屑餵食媛兒。朕本對此將信將疑,不料媛兒服用之後果真大有起色,皇甫太醫切診之時說媛兒脈象強勁穩定,其體質不但恢復如常,甚至相較同齡孩子更勝一籌。黃玥那孩子思鄉心切,朕也不便再留,不日便要將她放出宮去。”
韓龍欣喜道:“韓龍替玥兒先謝過陛下!”
曹叡手一抬示意韓龍冷靜,冷冷道:“先不忙謝,朕命你辦的另一件事,不知你是否辦成?”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韓龍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務必冷靜下來。
“回陛下,世上從此不會再有女魃這個人。”韓龍將頭深埋,不敢與曹叡對視。
曹叡冷哼一聲:“是啊,女魃不存在了,就是多了一個女婉。她是脫離了厭魔島,並在山陽和任城做了不少好事,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的死罪就能免了!你韓龍倒是挺會自作主張的啊。”
韓龍心中咯噔一下,看來曹叡已經知道了自己此行的所作所為,出於最後一份僥倖,韓龍輕聲道:“陛下,女婉已經認識到了自己之前所犯的過錯,她此生不會再有任何危害社稷之舉,還請陛下寬宏大量,赦免她的死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