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華佗弟子
這時有兩人騎著快馬賓士而來,見到韓龍等人便策馬來到他們面前。騎在先頭的是博士馬鈞,而後騎是一個陌生男子,約莫五十歲上下,他的身形雖顯單薄,但騎馬的身手不失矯健,不知是何來頭。
“我以為你們已經離開了,希望沒有遲到。”馬鈞下馬後對他們說明自己的來意:“自上次與女魃的對話之後,我也意識到我的不足,身為博士,我沒能為受到矇蔽之人開導解惑,反倒任憑此事滋長蔓延,細細想來不禁汗顏無地。眼下我將任城縣內最有名的大夫請來為星落村的村民診治,希望可助那些患者早日擺脫疾苦,稍舒我內心的愧疚。”
女魃欣慰道:“馬博士不必太過介懷,這些村民受正坤恐嚇蠱惑,寧可相信子虛烏有的怪談,也不願認同眼前的事實,對此非霹靂手段不足以驚醒這些夢中人。眼下正坤伏法,眾村民亟待救治,正逢馬博士帶來醫師,可謂天降甘霖,女婉替村民們感謝馬博士和這位大夫。”
馬鈞身後的男子也下馬來到眾人面前:“老夫吳普,廣陵郡人,現居任城縣。聽聞此處村民感染怪疾,便特來相助。”
“吳普……啊,我想起來了,你是神醫華佗的弟子!”韓龍顯得有些激動。
吳普慘淡一笑,道:“老夫自十歲拜華先生為師,從醫近七十載,醫治疑難雜症無數,卻仍然只能活在先師的名號之下,實在慚愧!”
吳普這句話既是自嘲,又隱隱透露出自己的不滿。
韓龍聽出了吳普話中含義,連忙轉移話題:“老先生原來已年近杖朝之年,見先生容貌好似壯年,且方纔策馬之姿與年輕人相比亦毫不遜色,真可謂養生有方。”
吳普淡然道:“此養生之術乃先師所授,老夫僅僅只學了一點皮毛。”
韓龍沒想到話題又移到華佗身上,微覺尷尬,忙道:“在下多言了!眼下村中老少正飽受病痛折磨,急需救治,一切就有勞吳先生了!”
吳普道:“我聽聞全村人是因一塊隕石而患病,可是如此?”
對於星落村病患的情況女魃最是清楚,於是由她為吳普大致講述患者的病情。
吳普聽完女魃的描述後沉思了片刻,道:“這些病症看似平常,可導致患病的病源卻不同尋常,我且試診之。”
韓龍搖了搖頭,提出了自己的見解道:“星落村村民受正坤蠱惑已深,恐一時難以接受大夫的診治,應為村民留下考慮的時間,循序漸進,方能為人所接受。”
於是眾人聯手在星落村中搭建了一個接診點,作為臨時的醫館,等待村民主動尋求診治。
星落村大多村民尚在觀望,只有一個小男孩因腹痛折磨得苦不堪言,因此他的父母主動找吳普為他醫治。
吳普為小男孩診察之後,從隨身的針包中抽出銀針準備為男孩做鍼灸,然而在施針的當下他卻遲遲不動手。躊躇許久之後,吳普輕嘆一聲,將銀針放回了針包,道:“老夫不能貿然施針。”
面對苦苦懇求的男孩父母,吳普無奈道:“非是老夫不願為這孩子施針,實在是我醫術不精,切診時無法診斷他的病情,慚愧慚愧!”
“怎麼會?”女魃急道:“您是本地最有名的醫師,若連您也束手無策,這便斷絕了他們最後的一絲希望,女婉懇請吳大夫您再想想辦法!”
吳普微微點了點頭:“眼下老夫只能依照醫書上所記載的方案試診之,至於療效老夫無法確定。我曾在先師的《青囊書》中見過有關隕石病的記載,傳說有水越一族曾因觸碰異石而身染怪疾,其症狀與眼下星落村村民及其類似,於是他們之中的壯年男丁外出尋醫問藥,老弱婦孺在家等候。然而男丁在求醫無果回家後竟發現留守在家中的老弱婦孺已經痊癒,令他們大為驚駭。先師以他們的飲食做分析,透過一一排除找出了最有可能治癒隕石病的食物,昆布。”
“昆布是何物?”
“一種海草,氣腥,味鹹,性寒,可入藥。”
所幸,青州盛產昆布,得到並非難事。
經過女魃和馬鈞的勸導和對於病痛的恐懼,星落村村民接受吳普的醫治,他們的怪疾也在服用了昆布之後迅速痊癒。恢復過來的村民這才意識到自己曾經的行為是多麼愚蠢,他們將天啟神殿砸毀洩憤,正坤這個人彷彿不存在一般,所有人對於這段不堪的過往閉口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