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師姐駕到
那少女踢出這幾腳,輕輕落在地上,又是一躍,這一次卻是高高舉起矛柄,如同舉起一柄巨大的雙手劍,向着一名騎士劈了過去。
“嚓”地一聲,那名騎士舉起來擋在身前的長槍竟直接被劈成兩段。緊接著便在這股大力之下,搖搖晃晃地也摔了下來。
剩下的四名騎士這才反應過來,芬妮也在其中。她驅動坐騎,再次衝上前去,一手將手中長槍向那少女背後狠狠刺去。這一次我們都看出來了,她也動怒了,這一槍毫無保留。
可那少女卻不慌不忙,居然向後來了個空翻。芬妮的長槍落空,而那少女卻極為精準地踩在了她的槍身上。接著跳起來,又是一記猛踢。
芬妮也算反應快的了,當即拋去長槍,凌空抓了過去,另一隻手裏也放開了韁繩,橫檔在自己的面前。她的眼力也不錯,這一抓剛好抓到了那少女的右腿,可是還是沒能躲開那少女的左腿,另一隻手臂馬上中招。
這一腳力道甚大,竟把芬妮踢得慘叫了一聲,放開了手,整個身子向後飛去,也摔了下來。
那少女又一次落在地上,依然背對著剩下三名騎士,其中兩騎已經衝到了她身後。她再一次下蹲,手裏的矛柄橫擺過來,剛好絆住了那兩名騎士的坐騎。很快,這兩人連同坐騎一起摔倒在地。
場上只剩下一名騎士了,而發生的這一切還沒超過一分鐘。
臺下沒有叫好聲,只有目瞪口呆的觀眾。
剩下的是名女騎士,她看了看摔在地上,一時都爬不起來的眾人,顯然有些驚慌。但她很快抓緊了韁繩,腿下狠夾,毫不畏懼地再一次發起衝鋒。
那少女輕輕一個轉身,彷彿舞蹈一般,在女騎士刺來的槍尖處轉了一圈,便避過了長槍,順手揮動矛柄,在那女騎士背後輕輕一敲,將她也打落下來。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
完成這一系列戰績後,出乎大家的意料,那個少女跑到一邊,輕輕扶起了剛被她踢落的芬妮,雖然隔得較遠,聽不見她說了些什麼,但從芬妮和緩的面色可以知道,她在道歉。緊接著,她把剩下摔倒的騎士也都一一扶起。
臺下的喝彩聲和鼓掌聲終於響了起來,一開始這位少女顯然利用了騎士們的同情心,讓人有些不忿,但最後扶起對手的舉動卻顯然讓她贏得了全場觀眾的好感。
永遠一臉麻木,毫無表情的慕斯老師走了出來,宣佈了勝負,就開始轟著觀眾們散場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我們才聽到對那少女的介紹,她的名字叫李月瑤。
“你打得過她嗎?小乖。”騎著重新套好韁繩的我們,在回去的路上,雅美問了這麼一句。
我搖了搖頭,那個月瑤別的不說,光是那靈活到極致的身法,就足以在和我的單挑中立於不敗之地。
我們都猜測著到底是什麼樣的坐騎才能讓月瑤看中。
第二天我們就知道了。因為她找上門來了,並且提出要和我單獨會面。
看著一屋子人的奇怪眼光,我又看了看雅美,她卻很放心地對我笑了笑,努了努嘴,做了個‘去吧’的表情。
我跟在月瑤身後,走了很久,來到學院教員公寓區外一處安靜的花園。
我想她到底找我做什麼呢?就爲了我們都從同一個地方來嗎?
她終於站住了。我正想開口詢問,她突然一個轉身,一腿就橫掃了過來,直奔我的肩部。我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連忙馬步下沉,一記搬攔錘硬生生地擋住了這一腿。這一下震得我臂膀痠麻,這個月瑤的腿力也太猛了。
但是我再看她時,卻見她的眼裏盡是驚異之色,接著,第二腿又到了。
我不敢再架,縱身躲開,但這小妞卻是得勢不饒人,開始舞動拳腳,向我逼來。她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而且彷彿力道越來越大了,一個躲避間,我身邊的一叢矮樹竟被她一腿削去了整整一截。
我越躲越是心驚肉跳,這不是玩的,再不拿點本事出來,我要死在這裏了。於是沉肩低肘,收腹曲膝,按著我的老師所教,三分用力,七分用心,開始招架起來。
在來到學院之前的幾年裡,我意外地發現我的中學體育老師居然是個武術高手,在他家裏擺放著數個全國武術冠軍的獎盃。據他說,沒有一個是他的,都是他的學生得來以後送給他的。
從那時起,每次他練功時,我都在他身邊一招一式地學,他既不教我,也不阻止我學,就這樣練了兩年多。他突然說要教我一套太極拳。
“你的力氣太差,悟性也不夠,我教過的學生裡,你是最危險的,以後沒事千萬別主動招惹別人,不然下場難堪,我也臉上無光。你練外家拳是不會有什麼長進了,我把這一套教給你,防防身吧。”
“......”
就是這麼一套所謂的防身技,打遍整個學院無敵手!
要說眼前這個月瑤,如果真的拼鬥起來,我的虧是吃定了。她比我靈活的多,光靠身法就能把我纏死。可是現在的情景不太一樣,她看我一直躲閃,大概是覺得吃定我了,根本就沒想過我會招架。
師傅教的防身技,是借力打力,遇強則強。沒兩個回合,我一招‘攬雀尾’扳住了月瑤的右臂,又閃開她的掃腿,接著‘如封似閉’借力一推,她一記掌就打在了自己肩上。
“哎喲,疼!”月瑤倒在地上,喘著氣道。我則是莫名其妙,她的腿那麼有力氣,中的那一掌經我一返,力道也消了大半,怎麼會倒在地上。
“還不快來扶我。”她又是一聲哼,我愣了一下,便走上前扶起了她。
月瑤剛剛站起,就突然抓著我的手一扭,這是最簡單不過的一招擒拿手。我完全沒有防備,當即便被她扭著手臂,按倒在地,接著一條腿也跪壓在我肩上,這下好了,想跑也跑不了了。
漂亮的女人都會用這種招數,這個月瑤自然也不例外。通常來說,這個招數對男生命中率百分之百。對我......百分之兩百。
她冷哼道:“服了沒?”這個時候大叫不服或者指責對方耍賴純屬自討苦吃。我趕緊連聲道:“服了服了,快放開我啊...”
“放開你?哼,學了我家的功夫還敢和我動手!”
“你家的功夫?”我納悶了。
“你的功夫跟誰學的?”
“我的體育老師啊。”
“他姓什麼?”
“姓李...”
我恍然了,原來是小師妹找上門來了。
“我說師妹啊...”“誰是你師妹!”她手上更用勁了,“叫師姐!”
有句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本來就是擁女主義者的我,又被雅美訓練了一年多,這種時候叫師孃也無所謂啊。
“好吧,師姐,現在能放開我了嗎?”
“哼,想的容易,”越漂亮的女孩脾氣越大,“我等了你半年了,都不來找我,非要逼得我來找你!”
“等了我半年?”我糊塗了,“我怎麼知道師姐你會來這裏?”
“廢話,這裏一年只收一箇中國學生,你不會打聽嗎?”
我有些歉意了,誠如她所說,學院從我這屆開始招收亞裔學生,名額只有兩個。而且由於我的出色表現,已經把其中一個內定為中國優先了。按理說,上個學期我就應該去打聽打聽新來的是誰,怎麼也該認識認識。
可是和雅美在一起的日子實在太甜蜜了,這種事情又沒人提醒我,我早就給忘到腦後了。
“那...師姐找我有什麼事嗎?”雖然我已經隱隱猜到了,還是要問問的。
“廢話,這是什麼地方,還用問?給我當坐騎!”月瑤蠻橫霸道地說道。
“我說師姐啊,”我苦著一張臉道,“幹嘛非找我啊?我已經有主了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繼續用力道,“不就是個日本的小丫頭嗎?”這話倒不好辯駁,雅美的年齡確實比我小一點,說是小丫頭也沒什麼,但眼前這個月瑤的年齡好像更小吧?
“師姐,你幹嘛不找別人?學院裏高大健碩的洋人很多啊,都比我強壯。”我繼續求饒著。
“靠!”她居然罵開了,“那些白種人嗎?也配讓我騎嗎?”
“...”我是真想不到,這位原來種族觀念如此深固。與國內大多數看見白種人就恨不得當牛做馬的廢物不同,也的確存在一些以身上流著龍血為豪,自視高人一等的狂熱民族主義者。至少,我也曾經是其中一員。只不過現在的我覺得前一種人固然是豬狗不如,但後一種人也走得太偏,太極端了。
“那...不是還有個亞裔學生嗎?”“沒戲,是個印度小妞!”“......”
這種事是真不好勸,要消除一個人的種族觀念絕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做到的。
“你到底幹不幹?”見我沉默,月瑤的手腳都開始加力。我吃痛之下只好道:“你問我也沒用啊,得去問...問我的主人啊。”
“主人?哼,叫的真甜,”月瑤冷哼了一句,手上一用勁,“啊!”我猛喊了出來,右手脫臼了...
她撇下我,徑直走開,一邊走一邊道:“那我就去問問她。”
我心想,這下壞了,這個小師妹功夫如此厲害,雅美一定不是她的對手。便站起身要追過去,一時情急也忘了右手還處於脫臼狀態,就往地上一撐,這下更是痛徹肺腑,直接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