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第一天的戰鬥(上)
“我的主人不在這裏,以其讓我背那些帳篷,不如讓我去找那些車。我雖然沒有你們這麼強的載重能力,但是如果只是跑步的話,我自信還是鍛鍊了很久的。”梅森很認真地對我們說道。
我和雅美都沒作聲,因為我們實在拿不定注意,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任務。這裏雖然是賽場,但畢竟是一片大沙漠,什麼意外都可能發生...流沙,風暴,甚至是迷路。而且說到底,那五輛車的存在,只是打聽來的訊息,以及我的推測,雖然他現在只是一個編外的坐騎身份,少了他,比賽照常進行。但我們實在沒有必要讓他去冒這個險。何況,大家已經把他視作自己人了。
“讓我去吧,我真的想為大家做點事。”他再一次誠懇地請求道。
雅美扭過了頭去。我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帶足乾糧和水,記住,如果找不到那些車,千萬不要勉強,說不定那些車在賽場之外。緊急的時候,你直接找聯盟的人聯絡,退出比賽!”
梅森笑了,很用力地點了點頭。
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我又拉住了他,“一定要記住我的話。月瑤可不希望你有事。”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笑嘻嘻地低聲道:“放心吧,大舅哥...”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再次嘆了口氣。一旁的珍妮道:“看不出,他其實挺優秀的啊,和當初我們遇到的那個他完全不一樣。剛纔打聽訊息的時候我都驚呆了,三兩句話都問得清清楚楚。怎麼說呢...和平時也判若兩人...”
我聳了聳肩,“怎麼說他也是根骨頭,本質是很堅硬的。”
等到珍妮去後,回頭一看,雅美已經在鋪好的地毯上坐下了,正幽幽地看著我。
我湊過去安慰道:“別太擔心了,我覺得他不會有事的。”
“那個傢伙鬼精鬼精的,誰擔心他啊。”
“那你這是...”
“你傻啊,早跟你說了,這麼熱的天,我的腳都溼了...”
我回頭瞅了瞅帳外,確定沒什麼人了,這才故作矜持地道:“我現在是真怕你跟她們去了北歐那邊學習的時候該怎麼辦!什麼都要我伺候!”
“咦?你不想伺候啊?”她一邊說,一邊彎著腰擺出一副要去脫鞋的樣子。
這怎麼可以?我再次飛速地撲了過去。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飛揚了起來,“你有沒有覺得你越來越像梅森了?”
“哦...”我停下了動作,“這話真是煞風景...”
“怎麼會?你不是一直致力於要幫助他嗎?”
“是的,我一直考慮著怎麼幫助他脫離火坑...但卻發現,好像自己被推得更深了。”
......
很快地,盧克斯的重騎隊以及第九團的收容隊都陸續抵達了宿營地。
我喊來了科爾斯和瑪姬,“一團二團再向前推進三公里,配合斥候部隊,監視高地上的情況。”
“遇敵了怎麼辦?”瑪姬問道。
“你們的任務是看死那座山,有敵人的小部隊靠近,一律給我幹掉。但是追擊距離不要超過兩公里。”
“要是大部隊來了呢?”
“馬上派人回來通知。”
“你的意思是,你們會一直呆在這裏?”她問的很詳細,但也很合情合理,這一片大漠,要是我們的主力移走了,還真不知道上哪兒找我們去。
“應該是的,如果有什麼意外,我也會讓人去通知你們。總之,堅持到今晚八點,你們就撤回來。”
“只要到八點?”
“對!八點鐘之前,不能讓敵人佔領高地,八點過後,什麼都和你們無關。”
科爾斯突然插口道:“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上高地?”
“不行!”我大聲地反對道:“記住,不準上去,這是命令!”
兩個團長互相看了看,答應了一聲,帶著他們的滿腹心事離開了。
“你是不是覺得,今天不會有什麼大戰爆發啊?我看你的命令挺奇怪的。大家停在這裏無所事事,還不准他們上山。”看樣子就連雅美也有些不滿了,“別人也就算了,到現在連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會不會太不像話了?”
“並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知道能告訴你什麼。”我耐心地回答道,“這次的敵人在數量質量上的優勢都遠遠地超過了我們,這裏又是一片幾乎沒有任何遮掩的大漠,我們必須隨時透過戰場情況來調整部署。不過,有一點我一早就告訴你們了,這次比賽要想取勝,關鍵在於我們能不能挑起對方的內亂。”
我撩開帳篷的一角,向着北邊看去,“假如月瑤能夠得手,我們今天的目標就算是達成了。”
“可你為什麼不讓他們爬山呢?就算要監視高地附近的情況,上山了不是更有視野優勢嗎?”
我沉默著...
“哼!你果然有事情沒跟我說!”她猛然間站了起來,大聲地斥責道。
“當然不是了,你想想看,他們只有兩個團,如果敵人大軍壓境,四面圍山,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我是為他們著想啊。”
“是嗎?”雅美狐疑地又坐下了。
我怎麼可能告訴她實情呢?出發前,和馬丁商量好的那個盤口,其實就是把原來的勝負賭局改成了攻佔賭局。以每天,哪一支隊伍會佔據高地為開賭條件。面對高手如雲的帕爾多和喜歡大家一起死的烏蘇裡,我的取勝把握確實不大,但要說在前兩天的時間裏,控制住高地,不讓任何人佔領,我的把握卻很大。
至於第三天,高地的得主到底是誰,我也沒把握。而沒把握的事我是不會幹的。所以馬丁開的賭局只有前兩天,根本就沒有第三天的,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況且,要在前兩天佔據高地,必然會付出很大的代價。這場比賽的關鍵在於第三天,而這兩天的主要任務只有一個,就是用非常手段,大量消耗對方的有生力量。在第三天到來之前,建立起我們的優勢。所以,我這麼幹不算假公濟私。
算嗎?應該不算吧...
雅美依然用那懷疑的目光盯著我,但是無論她怎麼懷疑,應該想不到我的安排。所以這種懷疑也只是讓我心裏有一點負罪感罷了。而且...並不算很重。
我再一次跪在她的腳邊,捧起她那對宛若無骨的裸足,用手指輕輕地按拿起來。這可是一個男人必學的絕招,很管用的。果然沒幾下子,她閉上眼,不再盯著我了...沒多久,她那輕微的鼾聲也響起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沒有斥候的報告,沒有旁人的打擾,我們就這樣慢慢地消磨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茜跑來通知我們,可以開始晚餐了。
我有點驚訝,不是都帶足了她的烙餅了嗎?可是柯利弗和南茜卻得意地告訴我,他們還準備了很多湯料,給所有人都熬製了熱湯。
“見鬼,出發前我不是說過了嗎?全軍輕裝,你們又把鍋背來了?”
“沒有。”兩個傢伙一起得意地搖著頭。
我走出帳篷,跟著他們倆去看了看。只見一片空地上已經圍起了幾十堆冒著濃煙的火堆,在這片大漠裡要找到枯枝做燃料並不難,甚至還能找到一些廢棄的鳥巢。可是他們上哪兒找的鍋?
湊近了一看,我就開始佩服這些喜歡奇思妙想的傢伙了。那些鍋居然是用一張張錫箔紙摺疊起來的...這麼多的湯,全體人員應該每人都能分上一小杯了。
太陽已經開始落山了,溫度下降的非常快,在這種情況下,能來上一口熱湯,是多麼讓人舒適的事。很快就有人開始稱讚起兩位功臣的機敏手段了。
南茜偷偷地塞給了我們一個保溫杯...看起來她又給我們開了小灶。按理說,特殊化是我們應該嚴詞拒絕的惡習,可是看到她那滿是欣慰的笑容,我和雅美都說不出口。
我把那個大杯子遞給了雅美,自己則依然站在帳篷口,抬頭看著天空。
“星星都還沒出來呢,你看什麼星象?嗯!這湯真的很上口,來嚐嚐啊。”
我卻實在是沒有心思去品嚐。現在是最為關鍵的時候,我打聽過,在這裏,要等完全天黑,應該就是晚上八九點鐘的時候,距離現在就差一兩個鐘頭。我的對手真的會在第一天裡完全沒有作為嗎?如果對方有什麼行動,應該也是選在這個時候了,那筆錢真的那麼好掙?而且,和蕾娜,科爾斯他們約的時間都在八點鐘,也就是說,八點一到,會有大量的資訊傳來,到底是好是壞,實在無法預估...
“快點過來啦,這湯都快涼了。”
在她的一再催促下,我只好轉身過去,還沒等我坐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響了起來。
我急忙又轉了回去,掀起帳簾。很快就看清了正向我飛跑而來的人,是亞德里亞的一名騎士。
“報...報告,”他跑到我面前時,喘得很厲害,我連忙伸手扶住了他,“有...有敵人,有很多...”
“別急,慢慢說。”我一邊勸慰,一邊遞過一個水壺。這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圍攏了過來。
他一連灌了幾大口,又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又開口:“會長讓我回來報告,西面和南面都出現了很多敵人。”
“西面和南面?你們還在供水點嗎?為什麼不撤出來?”
“那些敵人一直沒有衝上來,只是保持著和我們的距離。”
我迅速地估算和思考了一會兒,大聲道:“通知各團,馬上結束脩整,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