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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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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交易(2)

    石守橋從來就不是什麼善人,就算是個漂亮的女人,可終究也是別人不要的破鞋,只要能為他生下個孩子,他就會立刻把她帶走。因為他知道,這女人是被別人拋在野外行兇未遂,他混歸混,可他不傻,他不想惹禍上身,琢磨來琢磨去,想他孤身一人,又無親無戚,怎麼也編不出個由頭給她弄個身份,而又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個瘋子,於是最後想了想,就決定告訴外人:她是他石守橋從外面買回來的娼姬。之後,就一直把她鎖在屋裏,不讓出來拋頭露面。

    他石守橋反正本來就沒臉沒皮,閒話什麼的他也不在乎,只要是自己想的,照做就行了,理會他人做什麼,所以就這樣二人夫妻名分就坐實了。

    這段時間,夏如真倒是被他照顧得不錯,傷也養好了,雖然仍是痴痴傻傻,但好歹會對他笑了,不過叫他名字卻總叫趙郎,他糾正了無數次,她卻只會傻兮兮地看著他,然後又朝他叫道:趙郎!

    這天,他從外面混了一天後,口裏叼著根草,抖著腿,一副不正經的模樣走進屋來,見到夏如真一個人坐在床邊,手裏橫抱著一個枕頭,滿臉溫柔,嘴裏哼著歌,眼神專注地看著手裏的枕頭,一隻手還輕輕地拍著它。他呆呆的看著她,之後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生怕驚擾了她,這麼些天來,她不是抖抖索索地躲在牆角,就是用手使勁兒的敲打著牆壁,嘴裏還唸唸有詞:你為什麼不要它!你為什麼不要它!

    這會兒她突然安靜地這副模樣,還真是我見尤憐。心裏有些癢,他慢慢地朝她走過去,趁她不注意,從側面一把抱住她,嘴湊著上去亂親亂蹭,夏如真被這突然而來的變故嚇得丟到手裏的枕頭,兩手抱著頭尖叫起來,石守橋不管不顧,只是一昧地抱著她強親,夏如真被摁在床上一邊撕心裂肺地大喊,一邊伸手想要撿回地上的破爛枕頭。石守橋被她吵得心煩,隱隱不耐,用膝蓋猛地頂了一下她的小腹,夏如真被他這樣一頂,痛苦地叫了一聲後就不吱聲了。他覺得有些奇怪,怎麼會突然沒聲兒了,低頭一看,嚇得他趕緊從她身上爬起來,夏如真臉色變得雪白,額上虛汗直冒,身下有一股濡溼,她一隻手緊緊的捂著小腹,疼得弓起了背。他掀開她身下的裙襬一看,驚得站在一旁

    “你、你……”他顫著手指著她。

    夏如真身下全是血,這會兒還在流,趙守橋慌張地跑過去,把她抱起來就要出去尋大夫,可是走到門口,他又站住了。

    萬一……萬一真是那樣的話,他低頭看了一眼夏如真,那還不如不要!下定決心,石守橋抱著她一路疾行,方向卻不是醫館,而是向來荒涼的後山。

    “你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他一路自言自語,汗水浸溼了背。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把她帶回去,有她就夠了,誰知道肚子里居然還有一個,這賠死人的買賣他可不幹。

    走到目的地的時候,他把夏如真放到一棵大樹旁邊,抹了把汗,又朝四周望了望,然後看向靠在樹上昏迷不醒的夏如真,朝她道:“要怪就怪你自己懷了別人的種,總之這不干我的事。”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回到家後,他心裏總覺得不踏實,畢竟這是兩條人命,可是又一想想:這女人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他的,難道當初救她還是罪過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想著,只要一晚,一晚就夠了,看她的情況,絕活不過今晚。於是就這麼熬著,慢慢等待天亮。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不像石守橋想的那麼順利,事事總有湊巧,或者說運氣。

    約莫五更地時候,他正在迷迷糊糊的睡著,忽然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吵醒,他糊著眼慢吞吞地去開門,門一開啟,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嚇醒了,渾身一震,他張著嘴說不出話:“她……她……”

    夏如真被裹在一條席子裡,躺在地上。

    不過她是睜著眼的,正傻乎乎地玩著自己的頭髮。很久,他才抬頭望著堵在他家門口的這群人,一個二個都帶著好奇探究的眼神望著地上的夏如真,他正發愣,旁邊的一個婦人牽著一個虎頭虎腦地小孩走到他面前大嗓門道:“我說石老弟,這是你家媳婦吧?我瞅她這模樣可不像咱村的,肯定是你前些日子帶回來的那……”

    突然想到什麼,她連忙把話轉了個圈:“那美嬌娘吧?”他木訥地點點頭,婦人一聽,兩手一拍,立馬樂了,她興奮地道:“那就對了!我就說嘛,說來也是她命好,昨個幸虧遇見了我,要不然啊……”她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石守橋這才明白,原來昨日她家的崽子石三兒從下午出去後就一直不曾回來,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也不曾回來,石三兒他娘就開始著急了,因為平日裏每到飯點,從來不用她喊,石三兒就會準點回來,可是現在都過了一個時辰,居然還沒回來,她急得跑去阿成家問了問,才知道石三兒這兔崽子去了後山,估計又是想要去抓什麼野雞,她叮嚀了無數遍不要去後山,那地兒荒涼,野草叢生的,指不定會有什麼。那崽子就是不聽,又瞞著她去,無奈之下,她只得扛著鋤頭找了幾個村民和她一路去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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