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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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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魂歸來否(2)

    殊不知這般模樣的她,早已入了旁人的眼,更是進了不知何人的心。

    辛時這出門一趟,是吃得肚子鼓鼓的,很是歡喜。可是又一想到所有人都叫她“夫人。”她又覺得有些惱怒,誰是夫人啊!她分明還是個黃花閨女呢!腦洞突然就不受控制了一般,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兒,辛時覺得,自從下界之後,她好像變了很多。原本清冷的性子,竟然也能變得如此,面對眾人的調侃和恭維,竟然也不生氣。她一下也不知道,自己這改變到底是好還是壞。又或者該像是古書有云,“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是福還是禍,她都只能承擔,有時候她覺得這上蒼的一切都是命運,可是,她還是始終認為,不能信命,她的出身本就是意料之外,那她就絕不是那命定之人!

    正當辛時在這邊思索人生下定決心之時,蕭炎也正在思索自己的策略。他自小熟讀兵法,從小就被放在朝中旁聽,運籌帷幄統領大權,這四字本就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可是此時他又犯了愁,不知道該如何做出正確的評判,而這憂愁的本源,自然還是那有著一雙極其好看的雙眼的神眼辛時。他總也是把握不好辛時的想法,有時候,你覺得她是在開心地笑,可是下一秒,她又能把那燦爛的笑意收的乾乾淨淨,有時候,你覺得她是在難過的沉思,可偏生又不知為何的又能亮晶著眼,然後瞧著你露出一抹好看的笑。

    他有些驚歎於這神眼情緒的變化之快,同時也更把握不好該如何對待。這夜,這些人都在糾結,都在深思,都在徘徊。很多事情彷彿是無解一般,都想要得到一個正確的回答,可惜……這世上本身,就有著種種無法解答的疑惑。

    而正巧,這夜,有人在漆黑的夜裏,悄悄地推開了棺板,很是輕盈的從棺木中跳了出來……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未曾有人瞧見。這濃郁的夜色把一切都籠罩的極好、極好。

    繁華千樹,萬家燈火,精緻的畫廊更是椅紅微翠,水波瑩瑩,船兒一過更是蕩起千萬層波。船內燈紅酒綠,酒香陣陣,在這寂寥的夜裏更是惹眼非常。可即便是這般熱鬧,也並未曾聽到這船中傳來一聲歌謠,一句唱腔。一切都是了無生息的在進行著。

    有老人在岸上瞧見,也遠遠地拽著自家孫兒趕緊回家,小孩子不懂事,苦惱著不走非要瞧著那輝煌通亮的船,老人低聲訓斥著自家不爭氣的小娃娃,“那是千日來著,若是他們下了船,早就把你拽走了!”

    小孩子不信,還是哭鬧著打滾,而這時,那精緻非凡的船兒中卻飄出幾抹深色的影子,小孩子被嚇得動都不敢動,那老人順勢趕緊抱起不聽話的孫兒往家匆匆跑去,也不管是不是累的氣喘吁吁的。那老人還隱約記得,在他小時候,他的外祖父曾對他說,“晚上的江畔,會有名為“噬魂”的船,那船兒是裝飾得金光燦燦,富麗堂皇,更是有隱約的舞女在輕擺腰肢,可是若是碰見了,就定要離得遠遠的,切莫多留。”

    老人還能想起當年幼小的自己是如何仰頭看著自己年邁的外祖父問,“為什麼呀?他們不歡迎我們嘛?”

    外祖父嘆著氣,一雙厚實卻佈滿褶皺的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不是因為不歡迎,而是因為太歡迎了。那船是寂寥無聲的,也不知時從何處駛來,更無人可知它要開向哪裏。只是謠傳,若是見到了這艘船,一定是有什麼魂魄要被收回去。可是……這世間是陰陽調和的,失去了就一定會有補充的得到。而這‘噬魂’中所被收著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啊……”

    還是小孩子的他想刨根問底為什麼,可是外祖父卻總是嘆著氣,再也不肯多說關於這事兒的任何一句了。而他,也一直以為,這只是小時候外祖父誆他不肯讓他晚上外出所編撰的故事而已。因為他從未曾聽到任何人再說這件事情,直到今天,他親眼瞧見,這故事纔在那冗長的記憶中被查詢了出來。

    老人抱著孫兒的手很抖,但是還是很穩。他心中很是害怕,面對未知面對那些不可能也不應該存在的事物,人本身就總是充滿著敬畏和害怕的。這並不怪他,然而他只是恨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晚了還帶孫兒出來,不過出來也好,若是沒有今晚這一遭,他大概還真是不知道原來以為外祖父只是隨口編撰的話,竟然是真的。老人到了家,給自己的孫兒哄睡了之後,暗自想著。可是……那帶走的是誰,留下的,又會是誰呢?

    沒人能回答他。因為他,也快要死去了。

    次日一早,睡醒了的孫兒很餓,他想要跟祖父一起吃城東頭的那家大肉包子,那家的包子真的是清晨天剛剛亮,排隊的人就已經排的老長……可是今日這天都已經大亮,祖父竟然還未曾起,不知是不是昨日裏太累了,所以到此時還沒起。可是他真的很想吃那家的大肉包,想吃到只是想想口水就要流了下來。

    孩子邁著小小的步子,去臥室裏瞧著祖父,只見祖父正安穩的睡著。他想了想,又給祖父掖了掖被角,就又邁著小短腿兒跑了出去。半日裏竟然未見自家老人出來,這家的媳婦怕是家中老人生了病,靜靜地踩著繡鞋敲響了家中老人的房門,可敲了半天屋內竟是無人應,媳婦不禁推開了房門,卻發現那老人已經是青白了臉,早就不知何時已經魂歸故里了,只是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不知是夢到了什麼美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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