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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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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閉門羹

    所謂的家法,就是鞭刑十,好在家裏的人都看在逢樂還很年幼的份上輕了不少,而即便是這樣,逢樂還是在床上窩躺了整整一月有餘,才勉勉強強的敢下地走路。而自從這事以後,逢樂的背脊上也留下了幾條長長的疤痕,無論用了什麼辦法,也未曾把這疤痕去掉。

    所以當她在銅鏡中發現,自己的脊背是光潔得一片時,她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多半是在睡夢之中。第二反應就是“原來我還是免不了俗套,還是嚮往著身上一點疤痕也無,還是想要像普通人家的姑娘一般開開心心的成長,以後嫁一個良人,良人和和美美的度過一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她心裏清楚,這京城中,又有哪家是願意要一個想她這般粗魯的女子呢?

    就連她那麼喜歡的蘇樊,都是連一個正眼都懶得施捨給她。更何況是要同她共度一生呢?平日裏分外堅強的女子,思及到此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了小女兒姿態,眼淚不自覺地就唰唰流淌了下來。她有點反感這樣較弱的自己,她希望她總是那樣堅強的樣子,一點都不怕這世間的種種,總是驕傲非凡的樣子,肆意張揚的樣子。她不希望自己多流淚,一直都是,可是,偶爾哭泣,一次而已,只是一次而已。她就……只軟弱這一次,以後就永遠堅強。逢樂在心中這樣對自己下著決心,堅定地告訴自己一遍又一遍,話說的多了,自己也就相信了。

    “逢樂,你可算是醒了。”有個好聽的溫柔的聲音傳來,逢樂還未曾看到說話之人的模樣,就已經猜到來者何人。“辛時……可是你幫我……”逢樂想到自己身上的改變,又想到小時候辛時對她的那些幫助,一下子無解的題就被給出了答案。而回答她的也是正如她想的那般。就在逢樂被驃騎將軍執已鞭刑的時候,辛時就找上門來,說是逢樂的好友,前來有要事相商。而府邸中沒有任何人認得這個分外纖細美麗的女子,可是這人卻偏生有一雙極其漂亮的雙眼,只要看上一眼,就足以讓人沉溺的無法自拔。

    於是好心的管家就偷偷放了行,只說是逢樂的好友前來,多的一句都未曾說起。正是辛時進了府邸之後,逢樂的鞭刑也終於結束,失血過多的逢樂陷入昏迷,可還在氣頭上的驃騎將軍根本不允許府內所有人給逢樂去看病,於此,辛時只是說自己恰巧懂得些草藥知識,或許可以一試,根本沒有得選擇的,管家只能相信這個一直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小姐的朋友的漂亮女子。

    可這位女子的醫藥之術卻不允許有任何旁人圍觀,只能把逢樂放到她的屋子裏進行治療。所有人都半信半疑的去幫著辛時去找她想要的藥材,忙得前前後後的。可是辛時其實要這些藥材只是個幌子,就在眾人把屋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辛時就展開了她的神力,一團紫氣把床上平躺著的蒼白著臉的逢樂溫柔的抱起,而後停滯在空中,紫團中不斷有紫氣向中心的逢樂輸去,眼瞧著逢樂原本蒼白的不像是人臉的模樣漸漸紅潤了起來,而後辛時掌控著自己的神力,又輕柔的將逢樂放在床鋪上。

    此時神力消費了不少的辛時,臉色同原本的逢樂有得一拼,都是極其蒼白,辛時看著呼吸逐漸平穩的逢樂,終於放下心來,邁著飄忽的步子她走向旁邊的小榻,連外衣都未曾脫下,就直接睡了起來。她實在是太累了。累的連多說一句都不想,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這二人就安靜地睡著……一直到逢樂睡醒了之後,檢查自己的傷勢,結果發出的聲音吵醒了也是正在休息的辛時……就在兩人瞧著對方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

    “逢樂!你開開門!”門外,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的聲音,聽得辛時感覺很是耳熟,可卻是想不出來以前在哪裏聽到過。而逢樂聽了這句話之後,徑直走去開了門,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逢樂眼裏心裏裝得滿滿的蘇樊。

    蘇樊的表情並不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橫眉冷對了,他皺著眉頭問:“你到底還想怎樣?當街行兇不成,竟然連屍體都不放過?!”

    一句話讓屋內的兩人都懵了一下,“你是說……趙良芙的屍體丟了?”逢樂有些不確信的反問,“可是屍體丟了又關我何事?”

    蘇樊的臉更是冷,像是寒冬臘月時的冰一般,“誰知你是不是心虛,想要毀屍滅跡。”

    逢樂聽蘇樊如此詆譭,真是寒心,把門一關,放話道,“不是我偷的,她還沒貌美到連屍體我都想搬回家去。”

    門外吃了閉門羹的蘇樊更是生氣,袖子一甩就大步流星的轉身就走。

    屋內,辛時跟逢樂對視了一眼,心中都很是清楚,這事多半是不能善終了。這還僅僅只是個開始……

    暮色正濃,街市上的攤販都早早掌了燈,往來的行人確實依舊絡繹不絕,喧聲如瀑。白日裏發生了那樣熱鬧的事,這到了晚上,夜色籠罩著整個皇城時,彷彿也給那些流言蜚語穿上了一身夜行衣。所有的事情都在這黑夜所掩蓋著,彷彿就像是做了也無人可知一般。

    蘇樊很是煩躁,他感覺這事情很是古怪。若說這趙良芙其實本不該死的,他在檢視她傷勢的時候也是發現,這女子其實看似受傷嚴重,其實多半都是皮肉傷而已,可若是說這傷的不重,到也並非,對於女子而言,這般多的皮肉傷,只怕就算是嫁了人了,也容易受到夫家的歧視罷。想到此處,他不禁開始感慨,也不知時何事衝撞了那脾氣暴躁的驃騎將軍的么女,才受的如此重的傷。不過總歸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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