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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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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為什麼

    “阿司!你給我站住!”一身淡紅紗衣的美麗女子氣呼呼的大聲喊著,模樣十分美麗,她的五官精緻,一舉手一抬足都透漏著靈氣,讓見到她的人都感覺滿心歡喜。可是,就是這樣一個聰慧狡黠的女子,此時竟然被氣得站在宮宇中大聲叫嚷起來,可見著實被氣得不輕。

    女子口中的“阿司”終於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露出一張俊美非凡的臉,神情卻是委屈老實,“公主,您已經跟天帝六子澤虞殿下有了婚約了,這樣於理不合,於理不合。”仗著這樣俊秀好看的臉,卻說著如此像是個守舊的書生一般的話,流沙每次都要被氣得半死。是的,這位怒氣衝衝的女子,就是大荒的公主——流沙殿下。

    “你是我的侍衛!我說的一切你都要遵守!我的命令難道你都不聽了麼?”流沙很是生氣,她不過是想同他在一塊說說話,不過是想讓他陪著她吃一頓飯罷了。怎麼就這麼難?她不過是答應了一門親事而已,這同說話吃飯又有何關係?

    流沙的思緒在此時延伸得分外遙遠,她甚至想到,是不是在這天宮裏,阿司喜歡上了誰?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拉開距離?一想到此,她就覺得本是憤怒的心,嗖的被丟進了萬年的醋缸,酸的她都感覺不出有任何其他異樣的情緒。

    阿司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不是這樣的,流沙公主。”他不過是不想擾了流沙公主的清譽,畢竟她是大荒唯一的公主,更是已同別人訂了婚約,還是同最受天帝寵愛的六子——澤虞定下的婚約,他只是一個侍衛,要恪守禮教纔不會被人亂嚼舌根。說他也就罷了,若是對流沙公主的清譽造成了困擾……

    思緒被及時的打住,那些後果,阿司連想都不敢想。

    “那是哪樣的?”流沙步步逼近,咄咄逼人,眼睛亮亮的,“不是這樣那是哪樣?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

    阿司感覺整個頭都大了,說法?他能有什麼說法?自從流沙十歲以後,她的脾氣可算是越來越大,起初,他還能用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可這法子也不能總用,一來二去,就再也不好使了。而流沙公主卻是越來越聰慧機敏,後來,他就變得越來越難以招架她的攻勢了。

    瞧著阿司滿臉的糾結和隱隱的拒絕意味,流沙突然覺得很是心灰意冷。她不過是喜歡上一個人罷了,怎麼就這麼難呢?話本里纏**綿的情愛,是不是隻是隻能在話本中才能得到呢?流沙感覺自己的做法,自己這麼強勢的攻略,完全不符合一個四海八荒受人敬仰的公主的身份。時間久了,被拒絕的次數多了,她也隱隱有些疲憊。

    “算了,你走吧。”說完,流沙也不再去管阿司到底是何反應,左手甩著自己右手上的飄紗,一副失落的小樣子分明是十分惹人憐愛的模樣可是最想被看見的人,卻被她拋在了身後。而阿司也是愣住了,他沒料到流沙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他還在糾結到底要找一個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讓她滿意,結果,只能看見流沙越走越遠的身影。

    一身白衣的澤虞同紅紗飄飄的流沙打了個照面,兩個人彬彬有禮的掛著一抹笑容同對方言語,不知情的小宮女卻沉醉在這男才女貌的情景中,紛紛感慨澤虞殿下的神力無邊與那俊美不凡的臉,更是有些藏著小心思的,在心裏對流沙公主的怨念越來越深,更是不滿。

    近日裏,天宮裏的氛圍驀地有些緊張起來,連平日最愛同神帝撒嬌的金鑾大殿的金蟒也是越發暴躁,已經纏壞了金鑾大殿的兩根柱子,好在神帝對她百般寵愛,並未發脾氣,對此事只是表示“芙兒近來約莫著是被鬧得害暑罷了。”

    眾人皆表示可以理解,畢竟,這天著實是越來越熱了。不光是金蟒,就連總是嬌俏機敏的流沙公主,今日也是端莊穩重了不少,還是身著一身紅紗,可那紅卻像是被洗得掉了色,變得萎靡起來。而阿司此時更是苦惱,公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每每他找了些話題,磕磕巴巴的還沒等把話說完,瞥到流沙平靜異常的眼眸,就又住了嘴。幾次之後,他也不再為自己出難題,只是安安靜靜的陪在她身畔,就像普通的侍衛一般無二。

    以同樣姿態陪在石榴身邊的石南風,感到了一種從未曾有過的挫敗感,石榴那麼好看的一雙眼睛,就要因為救他的姓名而被作為交換,他想到這裏,就恨不得自己當時已經死去。那麼至少,他死得圓滿,死得其所,因為他保護了他所要保護的人。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還是拖累了她。

    蕭炎來看望他時,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他,並著重強調,石榴的眼睛只能在她身體裡再呆三天了。三日後,就是辛時要收取交換信物的時候。

    石南風聽到此話,手中的碗就差點端不住了。那是石榴給他熬了大半日的雞湯,裡面的配料相當之多,可用量卻是精細,可見熬湯之人對他的用心。他佯裝鎮定的端起碗來,一口喝掉了所有的湯,喑啞著嗓子,“為什麼?”

    為什麼在救活他之後,要告訴他他的性命是靠著他喜愛的想要保護的女人所求來的?

    為什麼要在他以為即將可以度過圓滿生活的時候,突然悲從天降,打破他的希望?

    為什麼?辛時不是同石榴很好麼?那要石榴的眼睛作為交換又是為什麼?

    他很暴躁,第一次想要不顧一切的摔掉手邊的事物來發洩自己內心的壓抑和困惑,可是他沒有,緊緊捏住碗本身的手,青筋暴起。

    蕭炎沒有說話,往日總是似笑非笑模樣的他,此時收斂了表情,穩重起來。“唉。”他嘆氣,不知是為誰而悲,也不知是為誰而哀。他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就離開了屋子。天漸漸暗了下來,一天即將又要過去。石南風坐在陰影裡,根本看不清他臉上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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