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

    時間過得很快，也很慢。

    多年之後，女生依舊記得初見男生的日子。

    天很好，人也很好。

    .

    那年高考聽了個，“混蛋”的建議報了和他一樣的大學，美名其曰什麼學習上的幫助。喬一諾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當時絕對是腦子抽了才聽了他的話。雖說當時她也確實沒想到自己能考到。

    喬一諾口中的混蛋就是現站在女生旁與其等公交的傢伙。

    林辰，她的發小。

    雖然女生總不想承認男生長得帥氣，但他長得是挺不錯的。倒不是說他五官有多麼精緻，而是看一眼就會給人留下好印象的長相。眼睛，是他最勾人的地方，眼睛不是很大，還是單眼皮，卻很有神。女生即使和他認識這麼久，也不敢長時間和他對視，說是感覺就這樣被撩太沒尊嚴了。

    青春期前，林辰還有點嬰兒肥，肉嘟嘟的像個糯米糰子，搞得一諾經常手癢想捏捏他。

    青春期後褪去了嬰兒肥，就愈發……谷欠了，簡直是行走的荷爾蒙！身為他最好的“哥們兒”（這是別人說的），喬一諾總會無緣無故地多出些“所謂”的朋友，有時也會遇到不必要的“麻煩”……反正沒什麼好事，就不說了。

    導致有時候喬一諾希望他變回那個糯米糰子。不過林辰總會說一句:“其實正太也挺吃香的說。”

    女生總是沒好氣白他一眼。

    其實他這種又像糯米糰子，又谷欠的樣子確實讓女生總感覺好不合理。明明兩個不應該融合的極端，卻同時出現在他身上，還消化得這麼好。

    每每想到這問題時，她總會有這麼個聲音來回答自己，男朋友總是具有兩面性。

    好在他為人還算低調，處事還算圓滑，不太常會惹出特別的麻煩。所以解決起來，也不會很難。

    -

    “給。”

    “什麼？”女生看到男生從包裡拿出一袋吐司:“幹嘛？”

    “你不，剛剛一直嚷嚷著餓嘛。”他伸出手遞到我面前:“就知道你會起晚，我特意準備。”

    說完他抿了下嘴，在帽子底下笑起來:“你怎麼不接？是不想吃嗎？”

    “不，只是在想你在裡面放了什麼……”女生自然是瞭解林辰，雖說平常看上去很乖巧，但是開玩笑也他常愛做的。看向他，其實男生的眼睛不是很大，開心時笑起來常常會像一條線，常常被她吐槽眼睛都沒了，可是卻可愛的不得了:“不過……”

    話還沒說完女生就搶過他手上吐司:“因為現在很餓不想管這麼多。”

    林辰立馬收起笑容。無奈地說:“喬一諾你要不要點臉！”

    “不要！誰叫這麼晚才叫我起來，害我來不及吃早飯！”女生做了個鬼臉:“不過我心情還不錯，就勉為其難地賞你一片吧。”

    “我說一諾啊，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說了，簡直無藥可救！而且我沒有義務喊你起床吧。”

    “可是我不想找理由怪自己。”麪包叼在嘴上，女生故意露出可憐模樣。

    “………”他轉過頭想裝作不認識女生，看到公交過來時下意識地拉低帽簷，直接抓住女生的手，道:“車來了”

    “對了。”一諾發現自己沒帶卡在車口叫住他，他沒停住而是拉著女生往裏面走，還說:“我幫你投了。”

    “……”繼續前行，女生想說什麼，突然想起自己還叼這麪包，就用另一隻手拿下，嘴角還咬了點麪包邊，像突然忘記自己先前要說什麼，嘟囔了聲：“我先前想說什麼的？”眼睛眨了下想起來道:“那個林辰，嗯還有事，就是你答應過了，那事不準說！”

    “是打算把人打進醫院再來討論前因後果嗎？”男生快速地把女生拉到僅剩的空位前，讓她坐下，吸了口氣:“我真不希望再發生那樣的事。你裝淑女我是沒意見，但是……”

    “不對！那件事主要是因為你。”女生皺皺眉道:“叫你到處浪。包給我來拿吧。”

    “不用挺輕的。還有我不是當時來幫你的嗎？”

    “你還知道啊，‘幫忙’完全是‘倒忙’，就是在搞笑。”

    “我們就不能換個話題嗎？”他低下頭害羞起來，面頰緋紅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又是沒有理由的害羞。他總是這樣，容易害羞，還動不動就害羞，有時喬一諾和他吃飯，旁桌坐下人都會害羞。女生每次都好奇，那些人是怎麼想的，自己剛坐下來，旁邊人臉就呈淡粉色。不過通常是看不到的，因為在外吃飯他也總是帶著帽子，只有正對著他的喬一諾纔看得清。如果他和初識女生說話，更是完全無法直視，除了喬一諾，因為按林辰原話:“好哥們兒”。

    不過現在他比以前有好很多了。

    女生鼓了下腮幫子:“沒解決事的能力，就不要給我惹事。”

    “好好。”男生感覺隱約聽到聲音，開始掏手機。

    “林辰你是不是已經說了？我是指和現在校友。”

    男生停止動作，繼而像沒聽到樣，面頰微微泛紅拿，滑開手機:“喂？”

    我要忍住，我要忍住。女生對自己道，如果這時候發脾氣全車會遭殃的。嗯想想他的好，比如給我帶早飯之類什麼的。阿西吧，我為什麼想這些自己反而更來氣，有時偷偷在草莓醬里加芥末，有時故意和我裝成男女朋友關係來拒絕別的女生，等等太多了。不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還是吃麪包吧。

    吃下去後，女生的想法就是信他果然是錯的。

    “林辰你能告訴我，你裡面放了什麼？”

    女生又微微衝男生一笑:“放心，我不會生氣的。”

    -

    校門口。

    “一諾啊，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件事了。就是……”林辰擺出無辜臉，左面頰還有被女生掐過的紅印:“你想參加的管絃社最好早點去，不然連入社的申請表都搶不到。重點是你現在過去可能來不及”

    “行行行，別廢話。”女生打趣地推了男生下：“時間不夠，就體力來湊。我這練跆拳道時，體能都是ok的。實在不行，你這舞蹈社的副社長開個後門，我進你們社唄。”

    “可以哦。”男生又道:“是你要是想來舞蹈社，身為副社長倒是可以幫幫你。”

    “你說的哦！”女生壞笑起來:“如果我突然去參加管絃社，回頭我進你們社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一諾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

    “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女生調皮衝男生吐了下舌頭，有拍拍他肩膀:“其實都隨便的啦。你好像說過送我去社裏的？”

    “當然了，衝你這路痴我真怕一天都找不到。”說完男生勾住女生的後頸，甜甜一笑:“走吧。”

    “還有你別給我惹麻煩哦。”

    “怎麼會呢？”把頭低下來面頰一紅。

    .

    路上。

    就一瞬間，所有的事物失卻了本色。還是這感覺，和當時一樣。

    和十歲那時的感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