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鬧脾氣
第四十八章鬧脾氣
提氣輕輕進了內醫院,在內醫院的過道里屏息靜聽,只有繁雜的幾人喘息聲,想必都已睡熟。推開金哲的房門,他靜靜的趴在那裏,還不能自理,地面、桌面、到處都是邋遢埋汰,輕手輕腳的幫他打掃乾淨。沒有餐食的物品,難道今日沒人送飯?人心薄涼!
他眼眶深陷,眉頭緊皺,趴在鋪板上熟睡。輕輕的撩開被子,腫脹、藥膏、血汙、赤紅匯出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淤痕,爆皮破開的肉泛着灰白的淤腫,看來不做清創根本好不了。月光下猙獰的傷口撒發著血腥之氣。
他執拗的脾氣還沒好,來過幾次都不讓我看。雖打在身後的臀、腿、腰,多少位置敏感有些尷尬。想著來幾次,都被他冷冰冰的犟回去,心理也不好受。趁著他昏睡中,匆忙的找來乾淨的水,迅速從藥櫃中拿出金瘡藥,找了把小刀,點燃了油燈,把門鎖好。
雙手洗淨,物品準備妥當,俯過去細看,有些傷口隱隱潰膿,散發著血腥,用刀劃開殘破的衣服,被血汙凝固在一起,用溫水慢慢敷開。金哲輕輕的哼了哼,抬頭看過去,他還昏睡的不睜眼,看著他面色潮紅,一摸額頭滾燙。
輕輕的怕他:“金哲,金哲…”
他只哼了哼,沒理會我。燒糊塗了,連忙找來院子裡的冷水,洗了乾淨的布巾放在他頭上。將他傷口腫脹厚重的地方,用溫水擦拭乾淨,將灰白死皮用小刀挑開,每次都用火燒熱消毒後,在進行下一處。個別潰膿的病灶,輕輕的用刀背擠壓,腥黃灰白的膿血擠出,找來瓶好酒,靜靜擦拭他擠破的傷口。
“嗯….誰要你管,回去,大晚上的不怕宮規嗎?”金哲沮喪的道。
“醒了就好。”說著靠在他身旁,把腳壓在他背上,道“你被我騎著,動不了。真舒服啊。怎麼,不想我管,把自己擋誤得發炎了,我沒跟你算賬,還好意思說?”
金哲趴著悶不作聲,扶了扶他額頭上的溼帕,道:“別鬧脾氣了,都病成這樣了。乖,好好把傷養好,再跟我打仗如何?”
金哲無奈的看著我,道:“不是你,我會成這樣?”
湊到他臉龐,送他個鬼臉:“你自己有病,吃醋也不吃對了。瘋子似的往外竄,我能攔住你不成。要不是我找了王大人幫忙,你能罰20板?你以為我是以前1米7多的紫萱…”
金哲猛的拉住我的手:“為什麼哭啊?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聽真話,假話?等你能爬起來,我就告訴你。”得意的在他身邊搖頭晃腦。
猛然,他用雙手壓我在身側,咬緊牙關逼過來,雖然動作很慢,卻力道很大。額頭冒出細汗,看著他咬緊牙關強忍劇痛,我乖順的看著他。
輕撫他的面龐,“是我害你過來受罪,若當時不救我,總比現在過得舒服自在些。”
金哲眼底有股瘋狂的波瀾,鼻翼增快的忽閃幾下。深情的看著我,眼眸化成兩汪溫柔的波瀾,吸附著我的眼神。他渾熱的唇壓在我的唇上,彼此忘我的糾纏著…
良久,溫柔的對視,“發燒還不老實,真服了你了。”
他繼續壓著我,熱氣噴到臉上,輕語:“這輩子,最後悔帶你滑雪,最慶幸隨你來這…雖然辛苦,但學到不少東西,有你相伴值了。”
溫柔的抹了抹他額頭上的汗,把臉埋在他的手臂中,熱淚又一次滾下來。
他蹣跚的趴在鋪板上,拉著我道:“別哭了,這樣多好,元呈不會跟我搶你了,可又多了幾呆子。頭疼…”
“幾個呆子?”詫異的問他。
“李煥那小子非你不娶,你知道嗎?李大人慶壽宴上,你打了水鼓,表面波瀾不驚,實則暗涌澎湃。他跟李大人表白,如娶不到你,就上山出家為僧。”
“啊!”我怎麼不知,難怪當衆認我為義女,莫非是應允了?“這,這….”
金哲艱難的道:“李漾那呆子,對你也絕非情淺。我命苦啊…”
搖了搖手道:“好了。說這些幹嘛?對了,你還發燒呢,剛幫你清了創。配些湯藥給你喝。別鬧孩子脾氣了啊?”
金哲固執的拉著我:“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我追你來這兒,沒功勞也有苦勞。我幫你殺出一片天,你想家,我陪你回家。回清國,好不好?也許,你說的《奇門遁甲》在清國更容易找到。畢竟朝韓是清國的附屬國,清國發明的書本,找起來更容易些。”
“對,我怎沒想到?你知道嗎?師父臨死前說,穆如嬋是清國人,她懂得清國語言。”
“她是清國人,我說呢?她有的習慣和我們不一樣。她也和你一樣,喜歡喝熱水。可她從沒表現過啊?這個毛丫頭,她敢給你下藥,真不簡單。”
“師父說她身世可憐,讓我們多照應照應她。可她在外面開了醫館,師父留給她一筆錢,她做的很好,還受了小徒弟。真羨慕她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出這牢籠。”
“是啊,我這被軟禁的人,什麼時候能解放啊。”
“別怨天尤人了,說說我們的事吧…”
“你發著燒呢?該熬些湯藥喝,屋裏不能熬啊。我穿你的衣服,出去幫你熬。”
金哲道“熬藥,先給點東西吃吧,好幾日食不打牙,餓啊!”
“你沒吃飯嗎?沒人給你送飯?”
“誰會給我送飯啊…傻丫頭,我是爹不疼,媽不愛,沒人欺負我,就不錯了。”
聽了聽門外,沒有動靜“等我回來….”
“小心啊!”
拿了配好的草藥,提氣飛出內醫院,越上房頂,起飛直奔中殿。
回到中殿,在廚房裏到處翻找食物。幾個小缸裡面都是泡菜,怎麼拿啊!翻看各個櫃子。一個櫃子門上有把銅鎖,銅鎖光滑明亮。看來這個櫃子天天用啊,這裏麵是什麼?好奇的拽了拽,從門縫往裏看,有幾個罐子。
什麼東西要天天上鎖,吃的東西要上鎖嗎?好奇的翻找附近,沒有鑰匙。籠屜裡有很多面食,用衣服裹了好多,並找到一個小甕,裝了泡菜與醃肉。
出門前,環視了廚房一遍,帶鎖的櫃子在角落的位置。不幫金哲找盛放泡菜的容器,還真留意不到。可這個櫃子裡放了什麼?什麼食品必須用鎖,難道鮮肉都鎖在裡面,不會臭嗎?醃肉我拿到了,一個小甕足夠吃幾天,可櫃子裡有好幾個大壇,會放什麼呢?明天一定問問鄭尚宮。
回到房間,一邊看書一邊熬湯藥,被鎖的櫃子好奇怪。找了幾把堅硬的頭釵,小刀,再次潛回廚房。捅了捅銅鎖,這鎖真是高科技。鎖眼有好三道溝,好似防盜的四稜鎖。我又不是專業人員,怎麼捅也捅不開。
天快亮了,湯藥差不多了,來日方長。迅速閃回房間,拿著各種物品直奔金哲房。
金哲喝了湯藥道,“吃的呢,餓死我了。”
“一大碗湯藥還不飽,發燒的人少吃東西,吃的多燒的高。”說著開啟包裹,將醃肉、泡菜與麪食擺在他面前。
他大口大口的吃著,“每天都給我送些來好嗎?”
“心情好,胃口就好,拿你沒辦法?早好好吃飯養傷,也不至於鬧得怎麼厲害啊。”
金哲微微的笑了笑:“這樣你才能天天來看我啊…”
“臭小子,不怕疼是不是,我來了”說著,掀開他的被子,他停了停咀嚼的嘴,冒出了一絲**後,又恢復了大口吃肉。
將藥膏慢慢塗在他的患處,一點點輕塗怕弄疼他,隨時能聽到他隱忍的輕哼。
“你這傷口,有點麻煩?我總覺得不對勁…不該有大片大片的白斑?為什麼?”
金哲聽著我道:“白斑?什麼樣子?”
用手沾了藥膏,在他的患處輕點:“這裏,這裏,都是白斑,白斑內有濃,剛剛清了一次,只一會,又有了。”
繼續拿刀背把濃擠出,道:“這幾日,你上了什麼藥?”
金哲道:“我,動不了怎麼上藥,白濃是不是感染啊,或許棍子不乾淨…”
大片大片的潰爛傷口,散發著血腥的氣息:“以前幫人治過杖傷嗎?什麼樣子,多久能好?”
“治過幾次,十幾日就能下地。可我….”金哲道,“這幾日你晚上來了嗎?”
默默的搖頭,“你跟我慪氣,不讓我管。來一次喪我一次,夜裏沒來過。怎麼了?”
“那就不對了,我記得前幾日,我雖喪你走了,可夜裏你又來過,還幫我上了藥,留了食物,否則我怎能扛到現在?”
驚訝的問“沒人照顧你?這幾日你吃什麼,喝什麼?”
金哲:“今天前,有三天夜裏,有人將麪食擺在我面前。我行動不便不敢多吃,怕方便麻煩…一直以為是你不放心,夜裏又過來看我,所以裝睡不理…”
“這人很有意思,夜裏悄悄看你,給你留食物?給你上藥?可為什麼會感染啊?我先回去。明晚再來,你好好養著,別亂動。警惕周圍,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