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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極限

    森林之中,貝爾靜靜地行走著,他正朝他的獵物,一隻兔子前進,貝爾不是獵人,但他對自己施展了“亡靈之眼”,他所見再非景物,而是生命能量構成的世界。

    憑著生命能量的殘留他可以輕易地追蹤到獵物,而“亡者的律動”則完全消除了自己的生命跡象,在動物的感知中他只是具屍體,所以兔子即使聞到了他的味道,聽到了他的聲音也沒有立刻逃走,反而是困惑地停留著,它不瞭解一具死的東西怎麼會動?

    貝爾需要的就是獵物這困惑的時間。

    “生命吸收!”

    兔子身上飄散出許多光點飛向貝爾的懷中,兔子只感到自己的體力不斷快速衰退,強烈的睡意中斷了它的求生本能,很快地兔子的生命能量就被貝爾掏空了。

    貝爾輕鬆地捕獲了獵物,貝爾操控生命能量的魔法在三年的淬鍊之間早已如火純青,像兔子這種弱小的生命體在逃跑之前就會被貝爾吸乾,吸收的生命能量全都儲存在貝爾懷中的吸魂水晶,等著晚上給蕾娜“進補”。

    “八隻兔子了,這樣應該夠了吧?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母親需要的生命能量越來越多。”貝爾手提著獵物在林中行走。

    最近蕾娜的病情開始惡化,貝爾只有不斷提供更大量的生命能量給她,他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貝爾來到森林中平常的集合點,在這裏停著一輛拖車,上面載著貝爾今天的獵物,貝爾總是獵些小動物如兔子、山雞這種味道不錯又不具多大傷害性的獵物販賣。

    蒐集一定數量的獵物後貝爾開始他的第二項工作——採集野果。

    記清楚哪些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後,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了,“亡靈之眼”看的出每顆果實蘊含的生命能量,有著越豐沛生命能量的果實蘊含的養分越多當然也就越甜,而貝爾總是摘這些最甜的果子回去。

    不僅是給蕾娜食用,村人們也很樂意與他買這些保證甜的野果,靠著這兩項收穫貝爾快速地累積資金還清了債務。

    結束了一天的狩獵,貝爾拉著拖車回到了村莊,時正黃昏,貝爾拉著拖車來到村中央的廣場旁,一些老主顧老早就在這等著了。

    “今天的兔子還真肥啊,那隻我要了,二十金幣拿去。”

    “麻煩給我那些野山梅。”

    貝爾的山珍小車很快地被搶購一通,第一水果保證甜,第二價格便宜,自然生意興隆。

    “今天還是一樣生意好啊。”村裏的正牌獵戶札克笑著走了過來。

    他是一位老練的獵人,神情精悍,有著優越的注意力,人雖然有點年紀,不過一點也不會讓人感覺到衰老,就像只老鷹一樣,雙眼炯炯有神。

    “札克大叔你好啊。”

    “哪天跟我一起合作吧,讓我教你正統的獵捕技術,難道你滿足於捕這些小動物嗎?像我一天獵個一頭山豬就夠吃了。”

    札克熱情地邀約,能捕到這麼多小動物讓他判定貝爾有相當優秀的獵物追蹤能力,可以輕易判斷出獵物的巢穴設下陷阱,這麼有潛力的人力資源,札克怎會錯過。

    “謝了,札克大叔,不過我獵這些小動物沒有什麼危險,獵大隻的卻有生命危險,要是我出了什麼事我媽怎麼辦?所以我寧可獵這些小動物就好了。”貝爾笑著婉拒,他狩獵靠的可是魔法,什麼正統的獵捕技術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樣啊,既然如此那就沒辦法了,蕾娜的病沒有好一點嗎?”貝爾拿出蕾娜當擋箭牌他也沒辦法,的確,要是貝爾出了什麼事蕾娜真的只有等死的份了。

    貝爾搖搖頭,神色黯然:“我存夠錢去給醫生看過了,可是醫生的藥根本沒效又貴的要死,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多賺點錢買營養的東西給媽媽吃。”

    “這樣啊,希望她能早日好起來,加油啊,我先走了,改變心意的時候隨時來找我。”札克笑著說完離去了。村子內的道路上,貝爾如同往常拉著拖車往家裏走,突然前方一位藍髮少年跑了過來,他的神情充滿著自信,人也頗為英俊,從外表看的出他年輕人的熱情,表情相當開朗,他是貝爾從小認識的好友,武器店老闆的兒子奧藍。

    奧藍親暱地勾著貝爾的肩笑道:“嗨,今天也是大豐收啊?哪天教教我打獵的技巧吧,我也想賺點零用錢呢。”

    “奧藍,真是的,有事快說啦。”貝爾甩開奧藍的手笑道。

    “真冷淡啊,我們不是好兄弟嗎?”奧藍充滿表演性質地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

    “少來了,你這傢伙沒事絕不會來找我,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雖然跟貝爾是好友,不過奧藍同樣有自己的工作,不只要負責武器店的事務,奧藍有自己的夢想,那就是成為王國軍的騎士,一有空就拼命練劍,所以兩人見面的時間真的不多。

    奧藍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呵呵,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這麼瞭解我,你還沒聽說嗎?對喔,你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森林裏,再過三個月教廷的巡迴佈道團就要來了。”

    “巡迴佈道團?”貝爾重複了一次這陌生的名詞。

    “簡單說就是替教廷找人才啦,他們一邊傳道一邊選出具有資質的人進入教廷服務,一旦被選上以後的路途就一片光明啦。”

    貝爾聽了之後突然想到一個不好的可能性:“等等,奧藍,該不會你是要。”

    奧藍自信滿滿地說道:“沒錯,我要成為聖騎士!”

    貝爾聽了立刻慌了,他自己可是個死靈法師啊,這不代表自己有天將遭到奧藍的獵殺嗎?

    “奧藍,你的夢想不是成為騎士進入王國軍服務嗎?怎麼突然改了?差一個字差很多耶!”貝爾力勸著,期望奧藍回心轉意。

    奧藍聽了之後搖搖頭憤怒地說道:“我對王國軍失望透頂!”

    “怎麼會?”貝爾相當訝異,以前的奧藍可是將王國軍的騎士當作自己的目標,也因此他才一有空就拼命練劍。

    “上個月我不是去城市購買貨物一趟嗎?”貝爾回想起了後點點頭。

    奧藍憤恨不平地說道:“那個時候我剛好碰上了王國軍的招考測驗,我立刻就過去報名了,測驗的結果我的成績相當優秀,但是最後錄取的卻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位表現平平的貴族子弟,我對王國軍失望透了!”“這樣啊。不過據我所知聖騎士要遵守的規範戒律可是很多的,而且重點是你信仰神嗎?”

    聽到貝爾這麼問奧藍露出為難的臉色,沒錯,凡事講究努力實踐的他根本是個無神論者,自己想要的東西只有靠自己的努力獲取,這是他的信條,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神。

    “這。我可以從現在開始信啊。”奧藍勉強地說道,看到奧藍這樣子貝爾鬆了一口氣,他知道憑這樣的奧藍是絕對通不過聖騎士選拔的。

    “我是希望你再去王國軍嘗試一次啦。對了,奧藍,你家有賣聖騎士的裝備嗎?”

    “有啊,只是沒人買,是滯銷貨,我們這邊太偏僻平靜根本沒有什麼冒險嗎。”奧藍聳聳肩。

    “多少錢?”

    “你要買?”奧藍訝異地指著貝爾。

    “這個。是有人託我買的,他的裝備不小心弄丟了。”貝爾撒謊道。

    “會有人弄丟自己的裝備?”奧藍露出懷疑的表情。

    “不要問那麼多啦,總之多少錢?賣不賣啦?”貝爾將話題帶過。

    “劍兩百五十、盾兩百五十、鎧甲三百五十,最少要八百五十枚金幣。”

    “這麼貴!”貝爾吃驚地大喊。

    “別這樣看我,這已經是打折再打折了,武器裝備這種東西本來就很貴,要不然早就人手一劍,家家戶戶都自備武力了。”奧藍聳聳肩。

    “嘖。衣服已經解決了,不過裝備。”貝爾沉吟著。

    見到貝爾的樣子奧藍突然有了主意:“要買武器的人是聖騎士?”

    貝爾露出猶豫的表情然後遲疑地說道:“算是吧。”

    奧藍聽了之後一副奸笑,貝爾知道奧藍在想壞主意了。

    “如果你叫他教我如何當個聖騎士,我就免費送你一套裝備。”

    “這。”貝爾猶豫了,他不知道這筆交易是否該就這樣定下來。

    奧藍勾住了貝爾的肩:“拜託啦,你可是我的好兄弟,而且免費耶,幫我關說一下嘛。”

    “嗚。我知道了,我幫你問問看他。”貝爾還是先答應下來了。

    “謝謝,事情敲定後來武器店找我,那麼我先走了,我爸看我翹班這麼久肯定又在囉嗦了。”奧藍笑著揮完手道別後就跑走了。

    “唉。這件事只有再找老師商量看看了。”貝爾拉著拖車往家裏走去。

    夜晚,蕾娜的房內,蕾娜依舊在服了藥後陷入沉睡,貝爾施完法術轉移生命能量之後,憂心地看著蕾娜蒼白的臉色。

    “怎麼會這樣?媽媽的臉色怎麼還這麼糟糕?不可能法術沒效啊,都撐過這麼久了怎麼會失效?得趕快問問老師!”

    貝爾在黑夜之中火速地朝威利的研究室跑去。

    威利的研究室內,穆拉正以樹枝代劍在原地演武著,威利在一旁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穆拉的身手好到大幅超出他的預期,這讓他相當高興。

    碰!貝爾撞開了門衝了進來,嚇了威利一大跳,穆拉也本能地阻擋在威利面前保護他。

    貝爾蹣跚地走進房內後,四肢著地激烈喘氣。

    “是你啊?幹嘛慌慌張張的?”威利見到是貝爾放心之後生氣地大罵,他剛剛還以為教廷的走狗又殺過來了。

    “對不起,老師。可是我媽媽、我媽媽。”貝爾講到這情不自禁地哭了出來。

    “冷靜點,發生什麼事了?”威利見事情不對,扶起貝爾安撫道。

    “生命轉移失效了,我媽媽一點也沒有好轉。”貝爾急著說道。

    威利聽了臉色一變,這讓貝爾更感覺到無助的恐懼。

    “唉。這代表你母親的身體已經到達界線了,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失去了活性,即使補充生命能量也很快地就流失了。”威利沉重地說道。

    “怎麼會?生命能量不是可以修補身體嗎?”貝爾急著問道,他這三年來唯一修練專精的法術就是生命能量的操控運用,為的就是治好他的母親。

    “已經到極限了,你母親身體已經喪失了所有的活力,開始無法吸收生命能量了,你再繼續為她補充生命能量只有一個下場,將她變成不死生物,雖然能活動,但身體卻是死的。”威利的話重擊著貝爾,貝爾邊搖著頭邊往後退,彷佛無法接受這現實似地。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嗚嗚嗚。”貝爾說完淚水奪眶而出,威利什麼也沒辦法做,只有靜靜守著他唯一的弟子。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讓我媽媽不必死!”貝爾流著淚情緒失控地大喊。

    “要不要我過去看看?大師您製造我的部份裡有祭司的成分,說不定我能幫的上忙。”貝爾燃起一絲希望激動地抓著穆拉。

    “拜託救救我媽媽,拜託。”貝爾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我知道你有聖屬性抗性,可是你能運用聖屬效能量嗎?”威利好奇地問道,穆拉的能力超出了他的預想範圍。

    “我能‘使用’聖屬效能量,但我無法如生前藉着祈禱或冥想‘增加’聖屬效能量,不過我的身體卻可以‘容納’聖屬效能量。

    另外我無法如生前使用鬥氣,鬥氣是人類潛藏的生命能量,我這個死人是無法使用的,但不死化的強大身體能力足以補足這個缺點。”

    “嗯。或許我可以製作吸收聖屬效能量的裝置讓你儲存聖屬效能量?不行,我無法操控聖屬效能量啊。”威利皺眉道,自己雖然是死靈大魔導但也是有能力界線的。

    “大師不用替我控制聖屬效能量,只要製作吸收空氣中能量的裝置即可,我的身體會將聖屬效能量過濾出來並收容,以大師的能力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有意思,或許我還可以將你這個‘容器’製作的更完美一點,好主意,那穆拉你就陪貝爾走一趟吧,你不在的時間讓我來好好研究一下。”威利興沖沖地開始準備新的復仇兵器改造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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