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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傑藍家

    名晴雪一早,便隻身來到一棟位處荒郊的房子。房子本身並不大,但卻有著偌大的庭院。庭院中綠意盎然,一眼望去,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和一顆參天古樹。相比之下,旁邊的房子倒顯得特別渺小。

    據說,這棟房子的歷代主人都要後人以此爲鑑,要讓他們永遠記住自己的渺小,儘管住在這裏這戶人家在新世所擁有的,已是無人可企及的名望,哪怕是在名家最鼎盛的時候,也僅只能堪堪比肩而已。

    這戶人家,便是新世三大家族中的傑藍家族所在。

    名晴雪在將匕首拿給弗瑞德進行檢驗後,等待結果出來的時間,她便順道在傑藍家的院子裡教起妮德爾名家的武功。妮德爾或許是她名義上的第一位弟子,但同時,也是名家與傑藍家合作之下的一項產物。

    “不對!”名晴雪嚴厲的斥責道,糾正到妮德爾幾個姿勢上的錯誤,“這邊!是這樣!”

    名晴雪的衣袂飄飄,神情嚴峻,態度較平常來得更為嚴厲。

    “是!師傅!”妮德爾答道,自然是更盡心盡力做好每一個動作。儘管如此,但她仍是對少錯多,不到十幾分鍾,就被糾正了不下三次。以前半天下來,她也很少被糾正超過三次的。這令妮德爾心中很是在意。

    看著妮德爾唯唯諾諾的模樣,名晴雪心想,其實她的資質不錯!只可惜。她是生在傑藍家,否則倒不失為是一個好苗子。

    名晴雪心中感嘆。礙於三大家族間一些不成文的規定,所以即便是她想要教妮德爾更多、更深奧的武功,也是不被允許的。而她現在所教妮德爾的武功,已是僅次於名家奧義的武功,也是她所“能夠”的最後底線。因此,名晴雪更希望妮德爾能夠將之練好,遂在不知不覺間對她嚴厲了起來。

    不過話雖如此,妮德爾最終的成就名晴雪幾乎可以想像。這讓名晴雪不自覺的望向遠方天空。

    新世裡,或許只有一個人超出了她的想像。

    就是那個打敗名大地,跟自己一樣練成“秋風未動蟬先覺”的人。想到此,名晴雪的思緒也不禁跟著飄到了遠方。

    天空何其遼闊,陽光普照大地,萬物枯榮,一生一滅。

    “師傅,你怎麼了?”

    這時,一道聲音將名晴雪拉了回來。名晴雪轉回頭看向妮德爾,便發現妮德爾看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溫柔。不知道剛纔自己走神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竟讓她有如此變化?

    “沒事。”名晴雪裝作若無其事的答道,但她心中卻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懂很多事,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沉默。

    而之後名晴雪沒再發話之前,妮德爾也不敢貿然打擾到她,只得繼續練起功來。

    良久,名晴雪反常的先打破了沉寂,開口問道∶“對了!你的弟弟呢?我來這裏幾次卻沒有一次看過他。”就像是被今天的好天氣所影響,名晴雪今天對妮德爾說的話,比她前幾次來對妮德爾所講的話加總起來還多,這不免讓妮德爾有些詫異。

    不過詫異歸詫異,對於他人關心自己弟弟的言語,妮德爾自是打從心底感到開心。在收式後,妮德爾笑著回答道∶“無忘嗎?他去陪我未來的弟妹了,時間對他來說是怎麼也不夠用的。”

    或許,這是同樣身為姊姊,妮德爾與名晴雪間唯一共同的交集。

    “是嗎?”名晴雪疑惑,又問道∶“那麼。你有教他武功嗎?他又練到什麼程度?”

    “這個。”聽名晴雪關切到此,妮德爾突然想到了有關名家武功不可以外傳的規定,遂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名晴雪一眼便看出妮德爾的顧慮,道∶“別擔心!我只是問問,並沒有什麼打算。”

    其實在不久前纔跟無忘交過手的名晴雪,對無忘有多少底子可以說是一清二楚。不過或許是出於興趣、或許是出於關心。但又有誰知道呢?就連名晴雪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就是有一些意外吧!因為無忘那日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破解到連她父親都無法破解到的一招──劍試天下。

    這一招,自從名晴雪領悟以來只使用過一次,之後則一直招塵封在她的回憶之中,但那日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無意間竟對無忘使了出來,而且彷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竟被無忘破解,雖然只限於招式上。所以嚴格說起來,無忘勉強也只能算是破解了半招。

    但也足夠名晴雪吃驚了。

    或許是這原因,讓名晴雪對無忘這個人泛起了一絲興趣,不再以紈褲子弟的眼光輕看他;潛意識中,名晴雪更是將他放在沒經過名家指點,卻可以練成“秋風未動蟬先覺”的那人一樣的高度看待。

    這是何等光榮的事。

    只可惜妮德爾並不知情,只是在得到名晴雪肯定的答覆後,連忙再為無忘澄清道∶“我沒教他什麼,特別是名家的武功,我都隻字未提,只有教了他些基本的,如站樁之類的養氣功夫,讓他強身健體而已。他每天也就只有早晚各練一會兒,其他時候我也沒看他有什麼練習。”

    “這樣嗎。”名晴雪應道,感到妮德爾對她毫無隱瞞,便又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這對於練武多年的她來說,可說是一件極其罕見的事。

    好像自從深紅在平靜的新世投下一顆顆石頭,不斷的激起一陣陣漣漪之後,她的心情也越來越難平靜下來。名晴雪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這種感覺,便看見弗瑞德從屋內走了出來。

    傑藍-弗瑞德,傑藍家的現任家主,也是妮德爾和無忘的哥哥。

    “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先回屋子裏去。”看到弗瑞德出現的瞬間,名晴雪已恢復平靜,面無表情的冷冷說道。對著弗瑞德,她不敢讓自己露出絲毫破綻,不論是身體上或是精神上。

    “是,師傅。”妮德爾抱拳告退,向屋內走去。

    然後妮德爾與弗瑞德擦肩而過的時候,弗瑞德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沒說什麼。

    不過看著弗瑞德的眼神,妮德爾便知道兩人又要講什麼秘密,心下不滿,但她又不敢在名晴雪面前造次。被名晴雪修理過很多次的她,早已不敢再去嘗試觸控逆鱗的滋味,遂瞪了弗瑞德一眼,將自己的怨氣都發到他身上,然後才進到屋子裏去。

    弗瑞德心中滿是感慨,當真是一物剋一物。自己怎麼就拿這個妹妹沒有辦法?

    直到看見妮德爾走進了屋子裏後,弗瑞德才回過頭來,對名晴雪說道∶“名家主,檢驗的結果出來了。”便將兩把匕首遞還給名晴雪,“而資料什麼的,我就不說了,直接跟你說道結果吧。”弗瑞德好像清了清嗓子,說道∶“很好!”

    “什麼意思?”名晴雪儘量使自己保持冷靜,聽取弗瑞德的裁判。

    “也就說這次的複製人很成功,估計就算是我們幫你們家所做的複製人,最多也就只能到這個程度。”

    “是嗎?”

    看名晴雪如古井無波的反應,弗瑞德以為她不甚瞭解,又繼續道∶“我這樣說好了,除了永生的情況之外,根據經驗,一般複製人的壽命最長大約只有三十年左右,然後基因崩潰的情況就會發生,就像你們家。”弗瑞德突然頓了一下,改口道,“就像之前的複製人席飛一樣,那時你拿給我檢驗,我就已經跟你說過,這是很不完全的複製人,恐怕很難活超過三年。所以當時我並沒有強迫你讓位,但現在。”弗瑞德意有所指的看向名晴雪,彷佛在提醒著她別忘記自己家應該要遵守的事情。

    弗瑞德說的話,名晴雪自然是無比清楚。

    而該來的,也總是要來的。

    “我知道,但。可以再給我一些時間?”名晴雪的嬌軀微微一震,雖然她掩飾的很好,但仍瞞不過弗瑞德的眼睛。現在名晴雪真的有些害怕,她害怕自己再對“弟弟”做出銷燬的動作,不論是哪一個。

    “個體差異嗎?”弗瑞德觀察著名晴雪的反應,小聲的吐出了一個看似沒有關係的名詞。然後他思考了許久,才說道∶“最多一個月。不過希望名家主注意,不要再讓第三個名大地複製人出現,”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不過我想應該也很難出現了,但你還是得儘快解決,以防萬一。”

    “謝謝。”名晴雪感激的說道。

    “不用謝,其實我。唉!”弗瑞德仔細的看了看名晴雪的臉龐,就像在欣賞著一件大師創作出來的藝術品一樣,但他剛纔的話卻始終沒有繼續說下去。經過一會後,他才改口說道∶“我知道你們家的情況,但我這邊的情況又何嘗不是?只不過我卻不是很在意,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弗瑞德徐徐說道,就像在幫一件藝術品擦拭掉本不屬於他的灰塵,讓他從新發光發亮,“因為我代表的是傑藍家,哪怕家族的人丁多麼凋零、哪怕深紅複製出多少種作品,我們依然還是傑藍家。只要深紅沒辦法做出我無法做出的東西,那我傑藍家就還是傑藍家,以前是、現在是,而以後更是;同理,你們家不也該是如此?”

    而弗瑞德的一席話,有如當頭棒喝,打醒了名晴雪。她才發現自己這陣子,一直以來都是把問題想複雜了。如果把一切問題排除在外,不被迷眩的話,名家以武立足,武功纔是他們家的根本,只要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練得是名家的武功,那名家還有可能會不存在嗎?再退一步說,就算武功或是什麼全部都流了出去,也有人練成,但只要沒有人能真正打敗她這個家主的話,那名家依然會是屹立不搖,地位無可撼動。至於其他什麼的,真的根本就是旁支末節,無關緊要。

    “受教了!”名晴雪朝弗瑞德拱手,發自內心的感激道。這陣子,被這麼多事煩心的她,第一次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方向何在;現在,她更感覺得出來,自己接下來應該要怎麼做。

    心中的明鏡被擦乾淨以後,名晴雪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中早已握有答案。只不過她一時不察罷了。

    “謝謝!”名晴雪再次道,帶著堅定的步伐轉身離去。她離去的身影很快,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盡頭。

    弗瑞德默默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吧!我沒辦法再多幫你什麼了。”眼神中閃現的愛憐,就像父母親看著自己的小孩子一般。

    天氣晴朗。

    今天果真是這樣的好天氣。

    弗瑞德心想,遂在自家庭院中散起步來,形單影隻。

    時間到了下午,在名一帶著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回來之後,名二便迫不及待的出門散心去。一直被迫待在家裏麵的他,可是感到有些喘不過氣來,特別是想到名一在外面不知道是怎麼使用他“名大地”的身分時,總讓他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

    所以名二也想要讓名一有這種感覺,即便他並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

    名二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快靠近商業區的地方,看到路旁一家有著露天座位的咖啡廳,遂點了杯飲料,找一個好位子坐下去,打算再悠閒的享受一下下午時光。

    因為他可不想那麼早回去讓名一輕鬆。

    但名二不知為何,竟心血來潮的點了一杯黑咖啡。平常他除了水或茶以外,很少喝其他的東西,因為他覺得那都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負擔。不過今天卻一反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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