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全力以赴
一陣光過後。
當滄狼回過神,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面。因為他終明白了什麼叫做活著。
人的活法就只有一種,那就是活得要像個自己,而剩下的都只是死法,有千百萬種。
遊戲中死過百次,又重新活過百次的滄狼,終於理解到這點。也證明,他終於從遊戲的無限輪迴中解脫出來。
是的!他全破了!
但他全破的喜悅,卻遠不及現在他的心情所帶給他的喜悅。
滄狼感激到弗瑞德,讓他有機會明白人生的意義,滄狼也感激到妮德爾一直以來對他的照顧;滄狼也感激到遊戲中的無名,讓他終於突破一直以來束縛著自己的枷鎖,他也感激到新世。
滄狼拿下頭套,心情異常的清爽。沒想到所謂的遊戲全破,原來就是指要突破自己的心魔,找到自己的本心,並超越之;而這時候,遊戲思維屏障的便再也無法限制到你,雖然這樣他就再也無法進入到遊戲裡對此,滄狼倒是略微有些傷感,想起蒂法、艾麗娜、姬雙、莎夏等人。不過即便如此,走出遊戲機艙的滄狼,仍然感到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人就該是這樣,有喜、有怒、有哀、有樂,只有這一切都齊全了,纔是圓滿。但過去的自己雖然有喜怒哀樂,但他卻不能完全接受到自己的喜怒哀樂,以至於他感到痛苦。因為不接受、忍耐,所以纔會感受到一切都只是苦痛不是?
滄狼心想。然而此時,滄狼感受到的,則是空氣是那麼的清晰,映入眼中的所有事物好像都是一樣的那麼美麗。讓他好想跟人分享到這一切。
這一刻,他感到自己不再是一個人,周邊的很多事物都與他同在,如空氣中的風、溼潤的水氣;眼中的藍天、白雲等等,數不盡的東西。
滄狼走出了房間,卻沒有看見妮德爾一如往常的坐在那裏。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以這種方式離開遊戲之故,所以妮德爾他們纔沒辦法知道不過那也沒有關係,自己還可以去找到他們,然後再跟他分享到自己的喜悅。
在這一刻,他真的好想趕快告訴妮德爾和弗瑞德自己全破的事情。而現在的他,也無懼於面對任何挑戰,就算弗瑞德送他去的地方,或許就是新世外面,被稱為禁地的“洪荒”,他也能夠勇於面對。
然後滄狼開啟了大門,等待著他的即將是一個新的開始。
但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包括他的命運。新世的街道上,本來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漸散去。
而一名年輕的男子左彎右拐,最後走進了一個死巷子中。
“出來吧!朋友,你跟著我有一陣子了。”年輕的男子道。
在他說完話後,一道身影也緩緩走出。
“真不虧是名大地,你果然有著讓我出手的價值。”
被稱為名大地的年輕男子一臉不置可否的樣子,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著我?”
“那就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隆梅爾,至於我為什麼找你我只可以告訴你,你現在在查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這樣,你或許就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的吧?”
針對的是我們名家嗎?
名大地心想,有趣的問道∶“哦!那是否意味著,如果我能夠把你帶回去的話,你就可以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嗎?”
隆梅爾笑著答∶“絕對可以!但相對的,如果是你被我帶回去,你也得要好好配合。”
“好!一言為定!”
身為武者,兩人對自己都有著無比的信心,而且也都不喜歡玩那些拐彎抹角的事情。
武者就是要用拳頭來說話。
氣氛忽然一轉,名大地緊盯著隆梅爾,就像一頭獵豹在盯著獵物;但隆梅爾只是負手在後,讓名大地一時也看不出他的深淺。
既然看不出來,那就只好試探出來。
但就算是試探,名大地也只會使用出全力,因為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一定會是個勁敵。
“全力以赴”這個念頭一下,名大地猛然出手!
名大地先以簡單樸實的一拳探路,在這之後,他更已想好十幾種變招,但在與隆梅爾拳拳相交之時,他便感到自己竟連一招變招都使不出來,遂當機立斷的向後躍去。
恐怖的人!
名大地第一次感受到除了自己姐姐以外,能帶給他這種感覺的人。令他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感受到名大地的精氣神不但不減,反而又攀到了另一個高峰,令隆梅爾大為激賞,讚歎道∶“厲害!居然這樣子就被你發現了你我之間的差距,而且你居然還可以藉此機會做出提升”隆梅爾露出欣賞的神情,又道∶“這樣吧!我也不能不給故人的弟弟一些優惠,下一招你出盡全力攻向我,如果我不能一招把你給擊昏的話,這次我就放過你,如何?”
看著隆梅爾胸有成足的樣子,名大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打算,居然這麼大方給自己機會。他知道如果認真起來,隆梅爾絕對可以在百招之內將他斃於拳下,可現下他居然更是揚言一招之下生擒自己,要知道這難度比起擊殺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
但另一方面他也覺得很奇怪,沒想到眼前這名自稱隆梅爾的男子居然會認識自己姐姐,遂有些不解的問道∶“你認識姐姐?”他以為如果是這樣,或許可以用更好的方式來解決。
不過隆梅爾笑笑,道∶“出手吧!不然再過五分鐘你姐姐就要來了。”
很明顯的,隆梅爾暫時還不想面對名晴雪。
“難道”才聽完隆梅爾的話,名大地便猜測出隆梅爾難道也跟自己姐姐一樣,都練成了秋風未動蟬先覺的境界了嗎?他不想相信,卻好像又容不得不信。
沒想到姐姐認識的人之中,居然有這麼厲害的人物看來只能撐到姐姐來了感到隆梅爾所言非虛,名大地心想,遂脫掉了一直穿在身上的負重衣,並隨手仍到了一旁。
負重衣落到地面上,立刻發出“咚”的一聲。
“負有百斤啊!”眼尖的隆梅爾一眼就看出了負重衣的重量,對名大地的評價又更高了幾分。
“這樣的話我也不得不脫掉針衣了!”言罷,隆梅爾也將針衣脫了下來。
就在隆梅爾準備將針衣向一旁甩出去之時,名大地趁此機化成三道虛影,朝隆梅爾攻去!
他也顧不得這樣是否有偷襲之嫌,已全神貫注在自己的招式上。只見名大地的每一道影子的手中,逐漸閃現出光芒!
竟是同時使出了名家奧義的“三重”及“一閃”!
隆梅爾略微一愕,已被擊個正著。
氣勁猛然爆發!四周塵土飛揚!
但在光芒散去後,卻見隆梅爾已扛著昏過去的名大地,並低首自語道∶“為什麼你不直接用上‘九影’呢?這樣或許我還無法一拳打敗你啊!”遂在原地沉思了數秒後,豁然道∶“對了!如果這樣的話,你的身體必然無法立刻跟上負荷,除了會影響到這招本身的威力外,還會對你的身體造成永久性的傷害怪不得你只用到‘三重’,完全是因為你的氣血不足,筋骨也還不夠強大,所以沒辦法在一開始就用上這會讓你超過本身境界的招式啊!”
在知道這一切都是必然的後,隆梅爾嘆一口氣,感到有些失望,他本來還以為可以感受到“九影”的威力,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
看來自己的境界還不如想像中的穩固,對細節的感應上還有些瑕疵
隆梅爾心想後,這才抬起頭,對著即將到來的名晴雪的方向,喃喃說道∶“不過名晴雪啊!你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語畢,隆梅爾立刻扛著名大地急速離去。他知道,自己現在還不是與她見面的時候。
巷子裡隨即恢復成一直以來的寧靜但很快,同一地點,在過了一分鐘後,一道倩影輕輕落下,黑袍飄飄。
來者,正是名晴雪。
名晴雪來到這裏後,便再也感受不到名大地的感覺,只發現地上名大地的負重衣以及一件針衣見此,名晴雪眉頭微蹙,罕見的嘆息道∶“大地”
而從這夜開始,新世便真正的開始不平靜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的任務。
我站在帕哈爾高原這片人煙罕至的地方,看著眼前被劃分出無數裂痕的乾癟大地,被異常乾燥的風吹得感到有些窒息┅┅但不知為何,我竟忽然感到有些失落,或許是因為在這次任務過後,我就可以知道自己是誰的緣故嗎?
不自覺的,我看向自己的手心。
是的,我失去了記憶。
當我睜開眼睛之時,所看到的就是一個無比陌生的世界。所以我只好加入組織,成為傭兵,因為組織握有我的過去。
而在歷經了無數次任務後,終於,只要再完成這次任務,我就可以知道自己是誰。不論是姓名、出生,或是父母、親友等┅┅所有一切的資料;而這,不正是自己所想要的嗎?
但現在,我卻開始感到疑惑,不經意的便將右手往前伸去,然後透過指縫間俯瞰到眼前這片荒蕪的大地。
大地上,一無所有。
到底┅┅什麼纔是真實的呢?
是現在,在這裏生存名為“兇器”的我?抑或是任務完成後,資料上面所記載的我?
老實說,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我確實很害怕;但在幾次任務過後,我好像便已經有些麻木,甚至該說是有點興奮,然後逐漸演變成只要一接到任務,我就會不由自主的感到無比雀躍┅┅或許,這邊纔是更適合我的地方;只是┅┅過去的我┅┅又到底是什麼樣子?
聽著颼颼的風聲,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了。
良久,大概過了三、五分鐘,直到天邊揚起車隊行進的沙塵,我纔將複雜的心情收起,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任務。
伸出去的手此刻也已緊緊握起,彷佛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給抓住,然後我便感受到遠方,高爾所傳來的挑釁氣息。
“高爾。”我喃喃念着唯一從我手中成功逃走三次的敵人名字,沒想到他竟然還敢對我發出挑戰┅┅殊不知,這次命運女神已不再眷顧於他。因為這次,他已成為我的目標。
奪回戰略物資、擊殺高爾。
我拿出放在胸口的任務字條,再看了一眼,然後手一抖,將之化為無數碎片。
隨著完成每次出任務前都要做的類似祈禱的例行工作後,任務正式開始。但在此之前。
“謝莉絲!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一名身材高佻、面龐清秀的女子從岩石後面走出,帶有歉意的道∶“抱歉!我並沒有偷看的意思,只是過來跟你討論一下伏擊的事情。”
我並沒有打算揭穿她躲在後麵已看了將近五分鐘的謊言,只是若有所思的好好看著她。雖然謝莉絲短短的褐色頭髮微微有些雜亂,但若是能好好打扮一下,她肯定會是一位美人。
真不知道像她這樣的人,為什麼也要待在這裏┅┅也因此,我真的不希望她在此喪命。
我有強烈的預感,這次任務絕不會如此簡單。
“你們的計劃我都知道,只不過我還是想跟你們說┅┅放棄吧!這邊交給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為什麼?”謝莉絲臉色一變,幾乎是要用吼的發出抗議。
“因為高爾不是你們所可以對付的。”不知不覺,我又露出傷感的神情,或許是因為謝莉絲很像以前一位照顧過我的人,雖然她與她的小隊最終還是全滅在我面前。所以從那之後開始,我都是一個人執行任務,然後獲得了“兇器”的稱號。如果不是這次組織的強烈要求,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讓他們跟到了這裏。
但謝莉絲很明顯的無法接受這個說明,怒道∶“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兇器’,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看不起我們!”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味。
真不知道他們隊伍之前是受過什麼刺激,怎麼自尊心會如此之高,把別人的好意都當成了驢肝肺。
“唉!”我不自覺得嘆息一口,或許是太久沒有跟人相處,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只好親自示範給謝莉絲看看。
見我不發一語的走近,謝莉絲立刻戒備道∶“你打算做什麼?”手已放在繫於腰間的槍上。
但我仍是筆直的向她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