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樹林上方停著，像把一塊石頭丟進了平靜的湖面，向外擴散的波紋一圈接著一圈。

    “他們這樣是看不到我們的，他們快要搜山了。”唐烈扭過頭，背靠著一根樹枝，咬了一口還沒吃完的野果。

    “你猜，他們會用什麼方法來對付我們。”小丑靠在另一根粗壯的樹枝上，一臉饒有興致地看向唐烈。

    “應該是地面搜尋吧，把修煉內力的高手穿插在普通打手當中，進行地毯式搜尋。”唐烈好像對這個不感興趣。

    “嘿嘿，我猜他們會用狗來找我們。”小丑沒提起唐烈的興趣尷尬地訕笑一聲。

    “哦？”唐烈眉頭一皺，小丑的話讓他有點驚訝。

    “嗯，許顏開有一支很特殊的部隊，就像是警犬隊一樣，找人抓人都很厲害。”小丑把腿一翹，他覺得能讓唐烈吃驚自己很舒服。

    “那還真是不好辦了，我們兩個人身上的血腥味這麼濃，想掩蓋都掩蓋不住，怎麼能逃得過狗鼻子呢。”唐烈若有所思地尋思著對策。

    “不知道，反正我們現在也是乾着急，出去就會被直升機發現，不出去就等許顏開養的狗來咬我們的屁股吧……”小丑嘆了一口氣，一臉沒辦法的表情。

    唐烈抬頭看了看在頭頂轟鳴的直升機，螺旋槳的氣流讓人有點睜不開眼。

    “喂，你說咱們有沒有可能搞掉這架直升機。”唐烈用嘴努了努。

    “什麼？”小丑的嘴張的大大的，他不清楚旁邊唐烈的腦子裏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你太瘋狂了吧，那是直升機啊，你就算身手再好也不可能飛到天上把直升機打下來吧。”小丑直接否定了唐烈這個瘋狂的理論。

    “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你還有什麼方法能在他們眼皮底下逃走。”唐烈看了小丑一眼。

    “額……”一時間小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試試吧，不試怎麼知道能不能行。”唐烈望著小丑。

    小丑本來還想要制止唐烈這種瘋狂的想法，但他在唐烈的眼神看到了一種莫名的東西，是自信和堅定。

    “得，也沒啥辦法了，橫豎都是一死，小爺我就陪著你這個瘋子再瘋一次。你說吧。怎麼搞？”小丑白了唐烈一眼，一臉不情願地答應了。其實小丑心裏開始對身邊的唐烈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欽佩。

    “嘿嘿，你怕嗎？”唐烈嚴肅的臉突然擠出一絲笑容，頓時讓小丑有點慌張。

    “怕？小太爺我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害怕能來這兒？”小丑知道唐烈心裏沒有什麼好點子，但到了這步田地自己就算撐著也要撐完。

    “那好，過會就委屈你下，朝著前面死命地跑，讓直升機俯衝追你，它飛行的高度低了我就有辦法了。”唐烈不懷好意地看著小丑。

    “你這是想讓我送死啊！”小丑盯著唐烈眼睛裏的光芒讓人感覺直發毛，看得唐烈的脖子都往後縮了縮。

    “你身法比較好，速度也比我要快，如果你不願意那我可以當誘餌，你來解決直升機，怎麼樣？”唐烈把頭往樹枝上靠了靠，直接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小丑抓狂的樣子。

    “你想過沒有，我現在受著傷，跑不了那麼快，萬一我剛露頭就被打死怎麼辦？萬一你不能解決掉它怎麼辦？”小丑越說越激動，口水都噴了唐烈一臉。

    “時間不多了，你幹不幹，我給你兩分鐘時間考慮。”唐烈用手抹去臉上的口水，又煞有其事地看了看手錶。

    “小太爺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才碰見你這種王八蛋，”小丑看著唐烈那張欠抽的臉，恨不得送他兩個巴掌。

    “還有一分鐘。”唐烈不為所動，慢悠悠地替小丑報時間。

    “得得得，我真是中了你的邪！”小丑頭仰著天，長嘆了一口氣。

    “那好，合作愉快。”唐烈帶著友好地笑容向小丑伸出了手。

    “滾一邊去！”小丑顯然沒那個心情，伸出一直手把唐烈伸出的手打飛，像耶穌聖徒那樣在胸口划着十字。一邊嘴裏還振振有詞地念著阿門。

    “咦？你還是個基督教徒？”唐烈饒有興致地看著小丑有模有樣地禱告著。

    “我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哪有時間當別人的信徒……”小丑白了唐烈一眼。

    “那你幹嘛求著上帝保佑你呢。”唐烈有點奇怪。

    “萬一管用我豈不是就賺了。”小丑有點不耐煩地和唐烈解釋著。

    “那你以前殺了那麼多人，現如今怎麼還有臉求上帝保佑你呢？”唐烈把手抱在胸前，調侃起小丑來。

    “用得著你管嗎？你有這功夫還不如跟著我一起求上帝保佑呢！”小丑明顯有點不願搭理唐烈了。

    “那你覺得，你以前殺了那麼多人，你的上帝能夠原諒你嗎？”唐烈這時的話反而多了起來。

    “那當然。”小丑神情不變。

    “為什麼？”唐烈有點疑惑。

    “因為……上帝比較善良……”小丑一臉虔誠地樣子差點讓唐烈笑出聲來。

    唐烈發現，跟身邊的這個小丑接觸久了才知道，小丑並不是一個冷血的殺手，他有血有肉，和佛祖烏鴉不太一樣，他有他的懦弱，但他也有他的冷靜，他更像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殺人機器。

    唐烈也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開始檢查自己隨身的裝備，雖然經過湖水的洗禮，但是該在的還在，並沒有任何物件的丟失，這讓唐烈還是倍感欣慰。

    唐烈檢查完裝備後，小丑也停止了禱告，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唐烈。

    唐烈用手指了指前面一顆參天的大樹，對小丑說：“你就奔著那顆樹跑，我向你保證，我會在你到達那棵樹之前搞定直升機。”

    小丑順著唐烈的手指往前望去，一千米左右的地方有一顆格外粗壯的古樹在昂首聳立著。

    小丑看了看遠方，又看了看唐烈，狠狠地把頭一點。

    “我相信你，也相信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