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禍事降臨
“六爺來了啊!”見六爺臉色不對,我趕緊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說:“六爺您能抽空參加后街早市的開業典禮,真是讓我倍感榮幸啊!”
“誰說我是來參加你這開業典禮的?”六爺用那毒辣的眼神瞪著我,問:“聽說你小子把黑販叫到后街上來做買賣來了,將陰市恪守了幾百年的規矩給壞了,有這事嗎?”
“沒有啊!這事兒肯定沒有啊!”我一臉無辜地看著六爺,說:“六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最守規矩了。自從開始在陰市混之後,我乾的哪一件事,不是有規有矩的?”
“你守規矩?你要是算守規矩的,這世界上就沒有不守規矩的人了。”六爺頗為無語地說。
“肯定守規矩啊!我哪裏不守規矩了?”我說。
“你都把黑販叫到后街來做買賣來了,還不叫壞規矩嗎?”六爺冷冷地問。
“你說這些黑販啊?”我指了指刀疤男他們,說:“他們都是來打醬油的,看熱鬧的,根本就不是來做生意的。好像也沒有哪條規矩說,黑販不能到陰市裏來看熱鬧啊!”
六爺再怎麼說也是老闆凳了,只要能不與他發生正面衝突,哥還是儘量不跟他發生正面衝突。因此,哥故意顧左右而言他,這麼來了一句。
“我沒說他們,我說的是他。”六爺直接把手指向了黃岩。
看來,六爺雖然沒在場,但是,對於剛纔發生的事,他心裏應該是很清楚的。此時,我看到了刀疤男的嘴角,浮出了一絲陰笑。
瞬間,我便讀懂了。六爺突然到訪,肯定是刀疤男去告的密。也就是說,六爺來這裏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要將哥人贓並獲的。
六爺要是願意放過我,他完全可以不來這裏,如此,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就可以過了。現在他來了,那就是說,他壓根就沒想過要放過我。
“你說黃岩嗎?他是入駐后街了,不過他不是黑販啊!”我故作驚訝地說。
“他不是黑販?”六爺冷冷地看著我,用那種極具壓迫力的語氣說:“他之前就在城隍廟做生意,不是黑販是什麼?”
“他以前在城隍廟做買賣的時候是不是黑販我不知道,不過,現在黃岩既然來了我后街早市,那他就不能是黑販了。他要是黑販,我立馬就把他掃地出門。”我說。
“你說他不是黑販,他就不是黑販了?”六爺冷冷地問。
“六爺您是前輩,照說作為晚輩的我,是該什麼都聽你的。但是,黃岩是不是黑販這事,不僅關係到他的性命,還關係到后街早市的清譽,因此,他到底是不是黑販,也不能由六爺您說了算。畢竟,從未看走過眼的六爺您,在看馬蹄尊的時候也打了眼嘛!這看東西能打眼,看人當然也有打眼的可能啊!”我說。
我這話一說,六爺的臉色,立馬就變得鐵青鐵青的了。
“你不就是想讓江老來做評判嗎?我成全你。江老就算是再喜歡你,也不可能爲了你,把這恪守了幾百年的規矩給壞了。”六爺這話說得很自信,看來,他已經認定了,就算是江老出手,那也救不了我了。
“黃岩不是黑販,我沒有壞規矩,不需要誰救!我相信江老是個公正嚴明的人,因此,我會沒事的。”我說。
六爺沒有再跟我廢話,而是讓我們在原地等著,說江老一會兒就會來。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江老來了,他是拄著柺杖來的。也不知道是因為太生氣了還是怎麼的,他每走一步,都會把柺杖在地上“咚”地拄一聲。
江老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自從我認識江老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把這表情掛在臉上。看來,今晚我要想嬉皮笑臉地打哈哈,把這事打過去,多半是行不通的了。
江老一來,眾人立馬就很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排成了排,整整齊齊地站好了。只有我和六爺兩個人,站在最前面。
“怎麼回事兒?”江老猛地將柺杖在地上拄了一下,問。
“沒什麼事兒,就是我和六爺出現了一點兒小誤會,澄清了就好了。”雖然這事未必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我總得試著化一下吧!
“什麼誤會?”江老把腦袋轉向了六爺。
江老知道,哥這張嘴有些不靠譜,就算是問個三天兩夜,在我這裏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因此,江老就直接問六爺了,懶得問我了。
六爺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講給了江老,在彙報的時候,六爺倒是沒有添油加醋,說的倒都是事實。
“六爺說的這些,你有異議嗎?”江老問我。
“沒有。”我說。
“既然沒有異議,那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這是我最後的辯解機會,哥要是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來,江老可就要宣判哥的死刑了。
“我有個問題,想向江老您請教一下。”我說。
“別賣關子了,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江老大概是知道哥要給他下套,因此,在說這話的時候,他顯得很謹慎。
“我想問一下,什麼是黑販?”我問。
“黑販永遠都是黑販,就跟男人永遠都是男人,不可能變成女人一樣。”六爺趕緊插了一句嘴,跟我解釋了一下。
六爺知道,我是想說就算黃岩以前是黑販,但現在已經不是了來解釋。因此,他就來了句黑販永遠都是黑販,想把我的話堵回去。不過,大概是因為說得太急了,六爺在說後半句的時候,露了一個很大的破綻,給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反擊機會。
“誰說男人永遠是男人了?以前那些太監,曾經是男人,可在那玩意兒被割了之後,就成了太監了,不再是男人了。”我說。
江老“咚”地一聲把柺杖拄到了地上,嚇得哥不自覺的膽戰了一下,就連六爺,我也見他被嚇得顫抖了一下。哥不得不承認,雖然江老已經是個糟老頭了,但是,他的氣場還在。他骨子裏的那股霸氣,在拿出來之後,還是鎮得住場子的。
“你們倆這是要打嘴仗嗎?”江老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我和六爺,說:“要打嘴仗給我滾出去打,別在我面前髒我的耳朵。”
“我錯了。”我趕緊低下了頭,跟江老認了個錯。
六爺雖然沒有認錯,但也沒有再開腔了,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裏。
“你繼續說。”江老冷冷地看著我,說。
江老這隻老狐狸,肯定是怕哥給他下套,所以索性就把哥問的問題直接給迴避了。如此一來,哥就算想抓他說話是露出的漏洞,那也是沒得抓了。
“據我所知,咱們陰市這些傳下來的規矩,都是出於鬼谷先生之手。我說的這鬼谷先生並不是那位戰國時期的萬聖先師鬼谷子,而是給咱們陰市立規矩的陰市之祖鬼谷先生。鬼谷先生給陰市立規矩的初衷,是想讓咱們陰市,像正規的市場一樣,有自己的秩序,不能胡來亂來。”我說。
鬼谷先生的事兒,是賣書老頭閒得蛋疼的時候跟我吹的,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在我試探性地說了這麼一段之後,江老並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也就是說,江老至少是聽說過鬼谷先生這人的。我把鬼谷先生給擡出來,應該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於是,我決定繼續說下去。當然,爲了讓自己處於更有利的地位,在說的時候,該添油的地方,我肯定得添油,該加醋的地方,我肯定得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