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樣嗎？”我問。

    “是的，白雄的心腹也不知道這個秘密。更別說那些替身了。”安吉說。

    分辨真假白雄，原是依靠一隻貓眼睛。白雄的那些替身就算在行為舉止上刻意模仿，刻意瞞天過海，但總不會連白雄的眼睛傷殘也會模仿。既然安吉都這樣的表情，認定白雄確實被殺，那應該不會有假。

    再說，小刀會的人精明得很。他們沒有認定那顆人頭就是白雄的，怎麼會輕易放了安吉這個叛徒？

    “安律師，你一定很傷心吧？”我問。

    “我不傷心，只是失望。”安吉說。

    “失望？為什麼只是失望？”我問。

    “你是知道的，我從不把白雄當父親看待。我從他那裏受的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被人給殺了，我也解脫了。為什麼失望，那是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殺父大仇，我怎麼能不報呢？從此，我就要為報仇而活了，依舊過不了我想要過的平淡生活。”安吉說。

    “可殺害白雄的到底什麼人，我們並不知道。”我說。

    “我相信你，你說不知道，就肯定不知道。但你可以給我提供一些線索嗎？”安吉說。

    我想了想，說：“可以，不過，你拿什麼跟我換？”

    “六爺，你變了。你不再是那個正直無私的好人了，不過我並不希望你一直都是正直無私的大好人，因為那樣，你一定會吃更多虧。就像連我也能利用你。我很快心看到你的改變。好，我們就做個交易吧，那你想要從我這裏知道什麼？”安吉說。

    “剛纔不是已經問了嗎？白雄是不是殺害龍老的兇手？”我問。

    “是的，龍老是白雄殺害的。”安吉說。

    “為什麼？”我問。

    “爲了不再受到別人的牽制，礙手礙腳的。你知道嗎？九紋龍為什麼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追殺白雄？他背後肯定有龍老的支援。”安吉說。

    “就因為這個？”我問。

    “沒錯，就是因為這個。”安吉說。

    “所以，你們就利用了我，讓我把龍老引出臥龍山莊？為什麼你們覺得一定會成功？”我問。

    “因為你和杜婉華的關係。我們查到，杜婉華與臥龍山莊的交情很深，雖然十多年隔絕，但只要一方主動和好，所有隔閡都會解開。那次龍老的八十歲壽宴，我們就看見了杜婉華。若不是杜婉華的幫助，你恐怕也逃不出臥龍山莊。杜婉華想要把整個黑龍會佔為己有，龍老也有意幫她，我們能坐以待斃嗎？殺了龍老，杜婉華就沒了靠山，那他們的勢力就不足為懼了。”安吉說。

    安吉知道白雄被殺之後，倒是很誠實了，有問必答，也解開了很多謎團，但有一個謎團，還需要她的解答。

    “安律師，在華夏銀號的會客室裏，門窗都在裡面鎖著，而且唯一門口也有十幾個保鏢把守，你們是怎麼進去殺人的？”我問。

    “這個沒什麼難的。我們在銀號大樓外面，製造了刺殺跡象，龍老知道是假的，所以不會太上心。沒錯，會客室裏的門窗確實在裡面鎖著的，而且出入口也就一個，但是在龍老進入會客室之前，白雄早就在裡面了。他就躲在房間的羊皮沙發底下。”安吉說。

    “那他殺了人之後呢？也是躲在沙發底下嗎？”我問。

    “六爺，你真認為那個華夏銀號的經理真的什麼也不懂嗎？其實，他就是我們的人。在他帶著你進入會客室之前，白雄已經殺了龍老，接著那經理就讓人把沙發給抬走。所以，白雄也就被轉移出去了。”安吉說。

    我一直認為那個經理只是普通人，只想對龍老阿諛奉承的傢伙，沒想到他竟然白雄的心腹，協助白雄行刺龍老的幫兇。

    到現在，所有謎題都解開了。其實真相不難找到，只是身在謎團裡面，當局者迷，而且當時也不知道白雄還活著，自然就不會把他當成兇手。

    這些江湖仇殺，其實沒有說誰對，誰錯，只有誰活著，誰纔是贏家。

    “六爺，謝謝你救了我。爲了報答你，我會讓那個經理認罪，並且對警方說出一切真相，包括白雄假死，還有白雄行刺龍老的經過。以後，你就不用東躲西藏的，也不會是警方的頭號通緝犯了。”安吉說。

    聽完安吉的話，我內心是高興的，因為殺人罪名終於可以洗脫，從此之後就可以在大街上大搖大擺的走著，也可以回到明鏡山莊，和我的那些朋友喝酒聊天了。但是安吉承認一切，需要很大的勇氣，她作為白雄的女兒，必須要承擔這些殺人罪名，黑道的人就會對付她。這麼沒有便宜的事情，她會做嗎？

    於是，我忍不住問：“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安吉說。

    “你就不要我為你做點什麼嗎？”我問。

    “你倒是提醒了我，既然你都開了口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六爺，把你知道的一切事情告訴我，我去尋找殺死白雄的兇手，另外，不管以後我們是朋友，還是敵人，都不要互相仇殺，都要放對方一條生路。”安吉說。

    “這個不算是什麼條件。”我說。

    “六爺，這麼慷慨？那我還真有還有一個條件。”安吉說。

    “說吧。”我說。

    “從現在的形勢看，黑龍會的半壁江山都落入杜家人手裏，杜家勢力算是鞏固了，我們很難扭轉這個局面，再說，那些黑道的人只認錢，不認人的，就算我是白雄的女兒，也當不了龍頭老大。而且也沒有女的能當黑道老大，管不住那幫大老爺們。杜峰想要當老大，手裏也有龍杖，可他還沒有找到七色龍鱗，而且我可以保證的說，他也不可能找齊七顆寶石，能同時把七色龍鱗和龍杖都拿到手的人現在就只有一個人了。”安吉說。

    “誰？”我問。

    “就是你，六爺。我要你從杜峰手裏拿到龍杖，接著我就把七色龍鱗交給你，從此，你六爺就是黑龍會的老大。”安吉說。

    “安律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讓我當黑龍會的老大，這怎麼可以。就算我師父不把我打死，也得把我給逐出羅三門的。而且是我出身在軍人家庭，如果去當黑道老大，我怎麼跟我家裏人交代。”我說。

    “六爺，你不用這麼快拒絕。我又不是讓你一直當黑龍會老大，只是讓你暫代，等時機成熟，你就把黑龍會老大的位置讓給我。總之，不管如何，都不能讓杜家勢力把黑龍會給霸佔了。”安吉說。

    “安律師，我還是不能答應你。”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