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迷局2
“六爺,你怎麼就那麼糊塗呢?我是誰,我是你的杜兄。咱們可是一起共過患難的。我和掌門人是最不會害你的人。既然咱們合作了,就要互相信任。你有事,我和掌門人都不斷的想辦法救你。就憑這些,難道你還要懷疑,我們說的一套,做的一套嗎?咱們在合作的時候可都說得很清楚了,咱們要對付的是小刀會,找到殺害白雄的兇手。試問這樣,我又怎麼會暗中勾結小刀會的人呢?”杜峰說。
“你說得也有道理。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了。”我說。
“當然是相信我,還有掌門人了。”杜峰說。
聽完杜峰的這句話,我便想起,在行動前的晚上,我和安吉在天台上。安吉突然要從天台跳下去,那個時候,我覺得她是在考驗我,當她遇到危險的時候,我是否會出手救她。但是現在,我覺得當時還沒有領悟到她真正的用意。
“六爺,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現在終於明白,安吉說這句話的真正用意,她讓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其中就是包括她。
然而,我當時卻對這句話一點也不在意。但現在明白也還不遲,至少從現在開始,我都不會再毫無保留去信任一個人,包括現在面對面坐著的杜峰。
杜峰一直在我面前展現一個大哥應該有的樣子,關懷,語重心長,緊張,擔憂,這些確實會讓我感動,但不能確信不已。沒錯,他現在確實沒有害我的企圖,但他已經不是那個值得讓人尊敬的嶺南杜家大弟子了。就在青魚堂裡,他用毒針陷害二當家方圓,他的心也就黑化。一個人爲了達到目的,會無極不用,口蜜腹劍,所以,我要表面相信,實則凡事都要留一個心眼。
相反,安吉即使要害我,她也是迫不得已。那天在天台上的話,就是一個可以生死相交的朋友的最真實的忠告。
她想用她的性命去讓我知道,現在到處都是陷阱,她有多麼的無奈,但她非常信任我,甚至可以把性命交給我。
所以,我要相信安吉,而不是噓寒問暖的杜峰。
“我當然相信你們了,不過,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我說。
“為什麼,你現在不走,再遲一點就沒機會了。很快全城的警察和全城的黑道都要抓住你,哪怕是挖地三尺,所以,你根本就無處可藏。我和掌門人都安排好了,先送你到香港,有必要的話,再送你到檀香山。”杜峰說。
“如果我走了,那就是逃兵了。我會鄙視這樣的自己。”我說。
“做逃兵又有什麼所謂?總比讓人給殺了強。命都沒了,還要什麼骨氣?”杜峰說。
“杜兄,苟且而活,每天都受到良心的譴責,這樣活著,那就是生不如死。龍老原本可以頤養天年的,可爲了幫助我們,他離開了臥龍山莊,讓殺手有機可乘。其實就是我害死龍老的,雖然不是我親手殺了他,可我願意揹負起這樣的罪名。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找到兇手,為龍老報仇,否則我的良心一輩子都會受到譴責。”我說。
“六爺,不是我小看你,你現在寸步難行,還談什麼為龍老報仇?怎麼報仇,你剛走出這酒樓就會立刻被警察抓住,又或者讓黑道的殺手給殺死。現在能幫你的就只有我和掌門人了。”杜峰說。
“杜兄,你每一句話都離不開掌門人,讓我逃走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掌門人的主意?”我問。
“不管是誰的意思,誰的主意,總之我們都是爲了你好。”杜峰說。
“憑什麼要對我們這麼好?”我問。
“憑什麼?六爺你這是玩笑話嗎?咱們之間的友情還用證明嗎?就算當時江湖上都說是你殺了我師父,我也沒有懷疑過你,因為我瞭解你的為人。作為朋友,看到你現在的處境,我能不著急嗎?”杜峰說。
“杜大哥,謝謝你了,不過我是不會離開省城的。我父親從小就教育我,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能做逃兵。在戰場上做逃兵是要被槍斃的,在困難前面做逃兵,那就不是一個男人。”我說。
“六爺,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難道你就沒聽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男子漢大丈夫得能屈能伸嗎?我不是讓你一走了之,是要你等這風頭過了,你再回到省城。這江湖恩怨情仇,每天都打打殺殺,不用很久,最多一年半載,別人就都不記得是誰殺了龍老的了。”杜峰說。
“可一年半載之後,再想找到真兇,那基本是不可能了。杜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也請轉達掌門夫人,我多謝她的關心。其實,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就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找到安吉。”我說。
“找安吉?我怎麼知道怎麼樣才能找到她?你都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我又怎麼知道?”杜峰說。
“安吉被小刀會的人抓走了。”我說。
“六爺,我剛纔不是說的明明白白了嗎?我們現在和小刀會是對手,我怎麼知道小刀會的人會把安吉關在什麼地方?”杜峰說。
“你可能不知道,但你可以確定掌門夫人也不知道?”我問。
“我可以確定。”杜峰說。
“就算掌門夫人不知道,可她的師哥難道也不知道?”我再問。
“掌門人的師哥?是誰?”杜峰問。
“周曦是高老爺子的徒弟,掌門夫人是高老爺子的女兒,她不是應該叫周曦做師哥嗎?”我說。
“咱們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說到周曦身上去了?再說這事情與他又沒有半點關係。”杜峰說。
“杜大哥,在青魚堂,我可是親眼看見你是怎麼對二當家方圓的,我可以幫你,也可以害你。可我選擇了幫你,你知道為什麼嗎?”我說。
“為什麼?”杜峰說。
“因為我到青魚堂找你,就是爲了要知道安吉到底在哪了?”我說。
“我不是說了嗎?我怎麼知道安吉在哪裏?我和小刀會的人又沒有聯繫。”杜峰怒道。
“杜大哥,你別生氣,也不要著急。我給半天時間你,你就一定會知道的。你現在可是青魚堂堂主,哦,還不止,你還是紫貂堂堂主,金鷹堂堂主。黑龍會的半壁江山都在你的手裏了,區區小刀會,你還找不到他們把安吉關在什麼地方?”我說。
杜峰突然站起,指著我,怒道:“六爺,若不是掌門人一直要保住你,我早就不願意管你的任何事情了。你可別不識好歹,得寸進尺了。”
“杜大哥,我並不想得罪你,只不過現在,誰的話,我也不能相信。我剛纔忽然想到,我在見到龍老的時候,總會有一個人出現。他就是周曦。我想這肯定不是湊巧,周曦到底是什麼人,我想你們應該比我清楚。他和安吉被抓,是否有關係,你們就幫我查一查。我想以掌門夫人現在的地位,恐怕一點也不難。”我說。
“你這是在要挾我們嗎?虧我們還把你當兄弟看。”杜峰說。
“不是要挾,是幫助。你說你和小刀會沒有半點關係,那你自己去證明給我看,否則咱們也就沒必要合作下去了。今晚七點,我在天河碼頭等你。希望你帶給我的是準確無誤的好訊息。”我說完便站起離開廂房,看見和尚和杜方正站在門旁邊,他們剛纔應該都聽見我和杜峰之間的談話了。
我和和尚離開酒樓。
“大哥,你剛纔那樣,好嗎?”和尚問道。
“你是說我和杜峰翻臉的事情?”我問。
“是的,俺覺得他們是真的在幫助你。現在外面都說你殺了白雄,還殺了龍老,你的處境很不妙。俺覺得,咱們還是到外地去暫避一下吧。”和尚說。
“如果連這點膽量都沒有,我就不配做你大哥了。越是危險,越不能離開,因為真相可能就在眼前,如果逃走了,那就別想再找到真相了。”我說。
“但也有可能是安律師欺騙了俺們。龍老在畫卷上刻的白字,可能就是指安律師。”和尚說。
“我也這樣懷疑過,但相比之下,我選擇相信安吉。”我說。
“為啥子?”和尚問。
“安吉她跳樓不是瘋掉,而是她非常信任我。就算她要害我,那也是迫不得已,她已經給我提示了。所以,我選擇相信她。嶺南杜家的人爲了重建勢力,無極不用。他們都不是當初的名門正派的弟子了,他們就是黑道人物。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們已經在我身上種了絕情蠱毒,我如果還相信他們的虛情假意,那纔是笨蛋。”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