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一會，纔有一個下人把鐵門開啟，氣高趾揚地問我是誰？

    我說我是羅三門六爺，要找二爺。

    “我家主人已經睡了，你明天再來吧。”那人攔住去路說。

    屋子裏麵明明燈火通明，二爺怎麼可能早睡？這讓我更加確信羅月如就在裡面。於是，我一把推開那下人，直闖進屋子裏。那下人攔也攔不住。

    我可能是第一次如此魯莽闖進別人的家，因為我真的對二爺帶走月如一事很介意。

    說得明白一點，就是我在乎羅月如，我對她已經有了感情。我不能讓自己的未婚妻寄住在別人的家裏。

    當我用力推開別墅大門時，看見二爺正在沙發上看報紙。

    他看見怒氣衝衝的我走進，便把報紙一放，說:“六爺咱們羅三門一直講究尊上禮下，你如此魯莽，可有事身份，不過你深夜到訪，應該有急事，我也就不追究了，請坐吧。”

    “謝了，我不坐，我只想立刻帶月如回家。你把月如藏哪了”我說。

    二爺忽然站起，說:“六爺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我把月如給藏哪了？”

    “你不是應該心知肚明麼？”我說。

    “我怎麼就應該心知肚明瞭？六爺，我是看在你是我的兄弟份上才一次次容忍你的無理，你可別得寸進尺了。”二爺怒道。

    “二爺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咱們小師妹可都說了，是你把月如給接走的。”我說。

    “沒錯，是我把月如從明鏡山莊接走的。不過，她並不住在我這裏。”二爺說。

    “不住在這裏？二爺你騙誰啊？”我不想與二爺再費口舌，便要逐間房間尋找羅月如。

    二爺立即攔住我，怒喝說：“六爺，你要知道這裏是誰的地方，再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原本尊敬這位二師兄，但相處久了，覺得此人心高氣傲，不擇手段，加上上次幫助杜婉華對我下絕情蠱毒一事，便無法再說尊敬二字了。

    我不能對月如動情，那他便可漁翁得利，顯露了他卑鄙的人格。只是，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已經發現我中了絕情蠱毒，必須忍著不說。可這種仇恨越是忍著，就越會憤怒。

    因此在憤怒之下，我便舉起拳頭朝著他的臉龐打去。

    二爺可不是一個能忍讓的人。於是，我們便對打起來，拳拳到肉，都不給對方情面。

    直到那些下人把我們拉開。

    當然，我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動手打架確實丟臉。

    “你們誰都不準把剛纔的事情說出去，知道了沒？”二爺對那些下人說。

    那些下人都點頭，然後趕緊離開。

    我看著二爺，二爺看著我，眼神都很不友好，臉上都是傷。

    “六爺，月如真的不在這裏，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如果她真的住在這裏，剛纔那麼大動靜，她肯定不會再躲著了。”二爺說。

    我覺得二爺說得有道理。我和他在外面打架，連傭人都驚動了，如果羅月如在房間裡面，她肯定不會不阻止。

    於是，我問：“那她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我不知道。”二爺說。

    “你不可能不知道。二爺，我想告訴你，月如是我的未婚妻，我有權力知道她在哪裏。”我說。

    “好吧，我知道她在哪裏，不過她不想見到你，讓我不能告訴任何人。既然她不讓我說，我就不能說。”二爺說。

    “你是看不得我們和好是不？你更想要趁虛而入是不？要不要，我成全你們。”我說。

    “你這是什麼話？把我鄭君當什麼人了？把月如當什麼人了？我和月如之間，一直都清清白白。”二爺怒道。

    “既然你認為自己是正人君子，那應該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你可是我的師兄，月如是我的未婚妻。你不是應該避嫌麼？”我說。

    “我發現你現在變得不可理喻。好，爲了證明我的清白，我把她的地址告知你。她現在就住在沙灣街的五號樓三層最右側的房間裡。我之所以告訴你，第一是爲了證明我的清白。第二是那裏的居住條件太惡劣了。你應該知道，月如爲了買下明鏡山莊，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我想幫她，可她不接受。你趕緊去找她，把她帶回去明鏡山莊吧。”二爺說。

    我便按照二爺說的地址，找到了那條淮陽街道。那是一條很古老的街，汙水橫流，巷子又窄，而且在每個牆角總有幾個蜷縮的人。那些人看見陌生人進入，眼睛就一直盯著。有些膽大的便尾隨。

    我知道這些人不少乞丐，甚至連乞丐都不如，他們吸大煙，身無分文，流落街頭。尾隨的目的就是想搶錢。尾隨的流浪漢變得很多了。

    我便把駁殼槍拿在手上舉起，那些流浪漢頓時跑回角落裏，不敢再尾隨。

    到了五號樓，牆壁脫落，樓梯還是木板的，踩上去危危顫顫，感覺整棟樓房都已經是危樓了。

    我真的沒想到羅月如會住在這棟破樓裡。

    也終於知道為何二爺會對羅月如食言，說出她的住處。若是我，也肯定不願意看到月如住在這種地方。

    我走上三樓，站在木門前面，想了很久還是敲了門。

    “誰？”房間裡的聲音很警惕，確實是羅月如。

    我知道住在人流複雜的環境裡，就連睡覺也不得安心，所以羅月如纔會如此的警惕。

    “月如，是我。我回來了。”我說。

    這話說完之後，房間裡面安靜了很久很久，但最後房門還是被羅月如開啟了。

    她顯得很憔悴，尤其捧著油燈的手，又紅又腫，估計在大冷天還是幫別人洗衣服賺錢，真的讓人心疼。

    她沒有看我，只是說：“二爺沒有遵守承諾，還是告訴你，我在這裏。”

    “你看一下我臉上的傷，就知道二爺也是迫於無奈才說出你住在這裏的。”我說。

    羅月如看了我一眼，然後說：“別站著了，請進。不過六爺可比嫌棄這房間太寒磣了。”

    羅月如是一個很有教養的女子，即使她對有有不滿，也不會在深夜裏和我吵架，也不會把我趕走。她讓我進入房間坐下，並轉身給我倒水。

    我看見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是破破爛爛的，包括羅月如的牛皮行李箱子。不過最讓人煩惱的就是地板裡面的木蝨子發出的聲音，非常的刺耳，聽著讓人難受。不過，東西雖然都是舊的破的，可非常乾淨，都一塵不染。

    我剛坐下便感覺唯一的一張凳子不牢固。

    羅月如把一杯水遞給我，然後坐在床邊，看見我盯著行李箱子看，便說：“遇到小偷了，行李箱被割破了，不過裡面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也就沒什麼損失。”

    “月如，我是到這接你回家的。”我說。

    “回去哪裏？”羅月如問。

    “當然是回去明鏡山莊。那裏纔是我們的家。”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