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你先冷靜一下。”我說。

    “我怎麼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他背叛了我的父親，加害我的父親，把黑龍會搞得四分五裂，還想要殺了我。沒錯，我是沒有參與過黑龍會的任何生意，而且我還是一個女的，可我從小就知道什麼是江湖道義，像九紋龍這樣的叛徒，原本應該受九九八一刀酷刑處死的。我現在只想一槍斃了他，已經很便宜他了。”白倩倩憤怒到了極點。

    “九紋龍現在魂魄已經沒了，他現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你看他的眼神，再看看和尚手上的鈴鐺，他現在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我說。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殺了他，我想不明白六爺為何要阻攔？”白倩倩說。

    “六爺這樣做是爲了弄清真相，也是爲了你和你的父親。”周曼之說。

    “此話怎講？”白倩倩問。

    “黑龍會裏有不少忠於九紋龍的人，如果九紋龍死了，他們肯定會另立門派，到時候只會更加亂。只要九紋龍還活著，那些人就暫且不會叛亂，你和你父親可以採用借屍還魂這一招，先把黑龍會凝聚起來。九紋龍已經不足為懼，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找到你父親的下落。”我說。

    白倩倩聽完，想了很久，最後點頭說：“六爺說得有道理，九紋龍確實不能殺。前些日子，我被困在青魚堂的時候，杜峰師爺曾經和我說過，除了總堂口黑龍堂之外，黑龍會在省城的六大堂口，青魚堂、紫貂堂和金鷹堂都已經投靠了九紋龍，而白鶴堂搖擺不定，只有紅獅堂和藍豹堂忠於龍頭老大。如果他們真的自立門戶，那黑龍會就真的瓦解了。”

    “不就是黑道嗎？瓦解了不就更好？整天就欺負老百姓，無惡不作。俺覺得黑龍會的人就應該都關起來，或者都扔到戰場上去，欺負老百姓的就是孬種，有本事就去打敵人。”和尚義憤填膺地說。

    白倩倩聽完並沒有多介意，說：“這位大哥說得也對。其實這幾年，我父親已經信佛，皈依佛門，身心向善，已經開始慢慢把黑龍會轉入正道，做了許多正正當當的生意。你們也知道，現在的環境之下，做正當生意肯定沒有走偏門賺得多，賺得快。所以，黑龍會的各大堂主對我父親頗有微言。也就是因為這樣，心狠手辣的九紋龍纔有機會籠絡人心，勢力壯大之後便要殺了我和我父親。”

    我說：“和尚，你應該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如此熱心的幫助白姑娘吧？其實，道理很簡單，如果黑龍會四分五裂，那江湖上就會有更多的幫派，幫派之間就會無休止的爭奪各自的地盤，打打殺殺不會停的，而百姓就會受到更多的幫派欺負。這個收完保護費，前腳剛走，後腳便到，另外一個又要一份。所以，那還不如儲存黑龍會的勢力，擰成一團，更好管理。我幫助白姑娘，那是相信她。相信她能把黑龍會轉變成正當的堂口，不再橫行霸道，魚肉鄉民。”

    “謝謝你，六爺。”白倩倩說。

    這個時候，周曼之忽然笑了笑。

    “周姑娘，你笑什麼？難道你對我的想法有異議？”我問。

    “六爺，我並不是在恥笑你，而且也沒有異議，我只是覺得六爺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想要讓心術不正的人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好人，其實很難的。不過，我欣賞你這份執著與理想。”周曼之說。

    我知道周曼之的笑並非是恥笑，也相信她的稱讚是真心的。

    其實人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是一件好事，這樣纔會有決心去實現。就像我父親那一代人，就是因為有著無限的革命熱情，纔會取得成功，纔會徹底改變了舊社會。

    “大哥，床上躺著的不就是董姑娘麼？她怎麼了？”和尚問。

    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她已經昏迷不醒，手裏緊攥著關押白姑娘的地圖。我想她當時應該是想解救白姑娘的。可被人追殺，滾落到斜坡下面才倖免於難。”

    “六爺，你的意思是說，這位董姑娘是爲了解救我才受的傷麼？”白倩倩驚訝問道。

    “我想應該是。”我說。

    “那你怎麼不早點說呢。”白倩倩說。

    “現在說也一樣。”我說。

    “那我一定要報答她的，還有上次那位羅姐姐，她爲了救我，自己用髮釵劃破了自己的臉。這些恩情，我都記在心裏。以後，我一定會報答她們的。”白倩倩說。

    吃完飯之後，我和和尚帶著九紋龍回到廂房裏。

    沒有鈴鐺聲音的話，九紋龍就會一直在房間裡徘徊不停。

    “大哥，俺打聽到了一些訊息。”和尚說。

    “什麼訊息？”我問。

    “俺在董府周邊打聽了一下，據說這兩天，一直有九玄門的人住在董府裡面。然後，今天早上，那些人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董府。俺給他們描述了九玄門任添九的相貌，他們都說帶頭的就是那個樣。”和尚說。

    “可以啊，我的兄弟如此能幹，真是讓我開心。既然是任添九住在董府裡面，那麼九紋龍被攝魂，董老爺慘死，還有把董姑娘推下斜坡的應該就是任添九他們了。九玄門乃是從西域傳入中原，許多風水之術都有種邪氣，為我中原門派所不恥。因此，他們用攝魂術對付九紋龍就一點也不奇怪了。”我說。

    “可有一點，俺想不明白。”和尚說。

    “是什麼？”我問。

    “既然是九玄門是幕後黑手。那任雪盈為啥還賊喊捉賊？她不早就知道毀掉寶劍和明珠的就是九玄門的人。可俺覺得她當時不太像在演戲。”和尚說。

    “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還是等董姑娘醒了，咱們再問個清楚吧。”我說。

    我們在龍鬚城待了幾天了，所以不想再耽誤。第二天，我們便僱了兩輛馬車，帶著所有人，啟程回省城。

    一路上，我和周曼之等人商量，要不要帶著董小晚入住明鏡山莊？

    畢竟董小晚與杜婉華長得很像，如果讓杜婉華知道有這樣的人存在，她會不會對董小晚有所企圖？或者羅三門的人會不會對董小晚有所企圖？

    最後，我和周曼之決定，先把董小晚送到趙公館養傷，有大當家照看，應該會省很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