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爲了錢，老夫有錢，你們就得為老夫做事。”任添九說。

    “錢，我一點也不在乎，有錢不是了不起的。而且你任添九賺的錢都是黑心錢。若不是你女兒拿七公性命要挾，我根本就不會到這裏救你。”我怒道。

    “年輕人年輕氣盛，你剛纔那番話可以說是有骨氣。可在老夫眼裏，就是不成熟的表現。算了，老夫不想與你樹敵，咱們就各取所需吧。”任添九說完便盤起雙腿，閉目養神。

    第二天早上，我們吃了米湯之後便被要求拿上工具，戴上腳鏈，一個一個排好隊，前往雲岡山。

    獄警是兩人一組，一個拿鐵棍，一個拿著長槍，總共有二十多人。就這二十多人管理著兩百多個囚犯。

    雲岡山乃是一座石山，稀薄的土層，稀疏的松樹。

    到達礦場之後，我們便要求趕快乾活。持槍的獄警都選擇站在高處明顯的位置，緊握著長槍，時刻警惕著盯著每一個犯人。

    拿著鐵棍的獄警則遊走在犯人之間，不停地催促犯人幹活，如果有偷懶的便會出手教訓。

    據說，如果犯人完成不了今天的任務，他們也就得不到礦場老闆給的好處費。因而，犯人們辛苦了一天之後便得不到食物。

    所以，囚犯幹活都不太敢偷懶。

    這樣的活確實很累人，而且也沒有水喝，要是真的口渴了，只能喝石縫流出的水。

    我走到鐵九身邊，說：“這樣幹活，不是要囚犯的性命嗎？”

    “這有什麼辦法，現在到處打仗，種地的都沒得吃的，囚犯還想有什麼吃的？”鐵九說。

    “咱們什麼時候才能逃走？”我問。

    鐵九看了看周圍的情況，說：“那個處長還沒到這裏換班呢，等他和他的人到了，咱們才能行動，否則那麼多支槍，咱們逃不掉的。”

    到了中午時分，所有人都又累又餓。那些獄警居然還沒有換班。

    “鐵九，和尚，真的一點吃的東西都沒有嗎？這讓囚犯怎麼幹活啊？”我說。

    “他們換班的時候，會有人送饅頭的。只不過，一人三個饅頭，根本吃不飽。”鐵九擦著額頭上的汗說。

    “俺就能吃得飽。”和尚說。

    “這可不對啊，和尚你的飯量可是鐵九的幾倍，鐵九都吃不飽，你怎麼能吃飽？”我問。

    “鐵九他把饅頭賣給任添九，當然吃不飽了。”和尚說。

    “賣饅頭？怎麼賣？”我問。

    鐵九呵呵一笑，說：“三個饅頭，我吃一個，另外兩隻買給任添九，一個饅頭賣一百個大洋。”

    “他哪有錢給你？你可別上當了。”我說。

    “他現在沒有，等逃出去了不就有了嗎？到時候，一起算。算了一算，我給了他十個饅頭，這裏就有一千個大洋了。要不是爲了幹活有力氣，我三個饅頭都會賣給他。”鐵九說。

    “你真是想錢想瘋。那和尚你三個饅頭也不可能吃飽啊。”我問。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武功高，跟別人打架，打贏了，輸的人的饅頭就都歸他了。這裏不可能有人是他的對手，他一口氣就能打趴五個人，有那麼多戰利品，怎麼可能吃不飽。”鐵九說。

    “打架贏饅頭？那些獄警不管嗎？”我問。

    “他們纔不管，這打架贏饅頭可是他們這一天的看戲時間。而且他們還互相下注，愉快地賭錢呢。”鐵九說。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居然能有這麼多事情，有人高價賣饅頭，有人打架贏饅頭，還有人賭錢，真的無奇不有。

    到了下午，那個處長才帶著人到礦場換班，後面跟著五六個挑著擔子的人。

    那些囚犯早就放下了手上的活，緊盯著那些擔子，因為擔子上都是食物與水。

    挑擔子的都是附近的村民，他們平時就靠著給囚犯做飯賺點錢。

    他們放下擔子便拿著饅頭分給每一個囚犯。他們中間有一個女的，身材高挑，可就蒙著臉，看不清樣子。

    “他們居然敢把自己的媳婦帶到這裏。也不看看這些都是什麼人。這些人被關在牢房裏，恐怕連女人什麼味道都已經忘記了。”鐵九說。

    說話之間，那女子便拎著籃子走到我們面前。

    鐵九剛纔還說什麼女人味，怕這女子會遭到囚犯的侵犯，簡直就是多餘的想法，因為那個女子一身的體臭，而且額頭還有兩個大膿包，別提有多難看，多噁心了。

    旁邊的囚犯拿到了饅頭就趕緊催促那女人滾開，說再聞到她的體臭，就根本吃不下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