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刺2
“一定在。”我說。
“為什麼六爺如此肯定呢?”周曼之問。
“從地形看,金泰選擇的營地易守難攻,進退皆可,完全掌握了地利這個優勢。作為叛軍首領,他肯定不會離開這樣有利的營地,尤其離攻城的時間很近了。”我說。
“如果上次我們殺了金泰就不會有今天的困境了。”周曼之說。
“可當時他救了咱們的命,咱們當時總不能恩將仇報吧。”我說。
“恩將仇報?或者我就要當恩將仇報的人了。”周曼之說。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問。
“現在就只有我和你了,你又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就跟你明說了吧,給金泰許諾做副都統只是藉口,其實我真正的目的就是接近他,接著就把他給殺了。兵書上不是說了嗎,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殺了金泰,叛軍便群龍無首,便如一盤散沙,這樣這場仗便可不戰而勝。”周曼之說。
我還真沒想到周曼之的真正計劃是要刺殺金泰,說:“既然決心刺殺,為何在營地的時候,討論了那麼多辦法?”
“金泰做事一向極其謹慎,而且十分多疑。鐵森叔叔帶了兩百精兵進入布苗,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想他已經派了奸細混進營地裏了,因此我便先放出風聲,讓金泰知道大土司和我要對他加官進爵,這樣他便對咱們的出現少了很多戒心。”周曼之說。
在這一點上,我十分認同周曼之的說法,也深深佩服周曼之的策略。不過,金泰以下犯上,帶兵作亂已經不止一次了,但畢竟是布苗王族之間的爭權奪利,直接殺了他,這做法妥當嗎?
“六爺,看你的神情,你好像不太支援我的做法?”周曼之說。
“確實,直接殺了金泰,這是最好的辦法嗎?會不會增加金苗與布苗之間的矛盾,畢竟不管怎麼說,金泰也是老土司的兒子,金鳳凰的親舅舅。”我說。
“金泰作亂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我就已經給過他機會,可他卻不珍惜,這次反而勾結軍閥討伐金鳳凰,如此叛亂之罪,可以砍他腦袋了。如果這次,我還是放了他,說不定還有下一次的叛亂。就像穆勒一樣,上次在古鎮,就因為咱們一時心軟,結果放虎歸山。總之,殺金泰的決心,我已經下了,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六爺若不贊同我的做法,那咱們就此別過,畢竟你是漢人,而這些都是青苗人的紛爭。”周曼之說。
周曼之一直是一個心細謹慎之人,而且絕不嗜血,因此,殺金泰是她經過深思熟慮的。她寧願犧牲她一個,刺殺金泰,換取鳳凰城的平靜的局面。
“你要刺殺金泰,我怎麼可以不管你呢?可營地裏有士兵三千多,你怎麼刺殺他?就算殺得了他,你也根本逃不掉。”我說。
“刺殺的計劃,我已經有了,逃跑的計劃,我也已經有了。”周曼之說。
“什麼樣的刺殺計劃?難道與烏姆婆婆有關?烏姆婆婆的外貌實在太明顯了,讓她配合刺殺任務,肯定不行。”我問。
“當然不能讓烏姆婆婆參與刺殺行動。不過,烏姆婆婆的前夫倒是這次刺殺行動的關鍵人物。”周曼之說。
我說:“千翼修?你要讓千翼修幫我們殺金泰?這怎麼可能,千翼修可是咱們的敵人。”
“千翼修不是我們的敵人,其實在烏山陵墓裡,他的作為其實也並非十惡不赦。千翼修是一個人才,他眼裏只有錢與權力。但他絕不像金泰那樣貪得無厭。千翼修的要求,我能夠滿足他。所以,我便說服了烏姆婆婆,知道千翼修在什麼地方了。其實,我並不要千翼修幫我殺人,而是讓他假扮金泰。”周曼之說。
“你是打算刺殺金泰之後,便讓千翼修假扮金泰,從而瞞天過海,讓大家都以為金泰還沒有死,接著咱們便可以逃離營地?”我說。
“六爺果然是最懂我的人,我的刺殺計劃就是這樣。”周曼之說。
“周姑娘,我不得不說,我真的很佩服你。在這麼短的時間裏便想到了如此一個精密的刺殺計劃。先是透露風聲,讓奸細把咱們的行蹤告知金泰,從而讓金泰得意忘形,少了防備,等殺了金泰之後,又利用假的金泰掩護咱們離開營地。這計劃太完美了,可以試一試。不過,咱們要到哪裏才能找到千翼修呢?”我說。
“烏姆婆婆已經告訴我了,你跟著我走便是。”周曼之說。
“可烏姆婆婆又怎麼知道千翼修在哪裏?”我好奇地問。
“烏姆婆婆與千翼修做了十幾年的夫妻,她又是青苗最厲害的女巫,要找到千翼修的下落,一點也不難。”周曼之說完便策馬往西北方向跑去。
我一路跟隨,最後的目的地就是離鳳凰城大約三十餘里,座落在紅河邊上的一條小漁村。
小漁村不大,只有七八戶人家,在村口的河邊停泊著幾條破舊的漁船。
此時已經日落,出外打魚的人都已經回到村子裏了,男的都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女的就在一旁空地上補漁網。
看到外人進入村子,那些村民都看著我們,充滿了警惕。
“周姑娘,這裏的人不多,能看到了,估計也都看到了,你確定千翼修躲在這裏?”我問。
“我相信烏姆婆婆的推斷,她說千翼修就在這附近。”周曼之說。
“可他們都已經分開那麼長時間,烏姆婆婆還能對千翼修有心靈感應?”我問。
“其實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就是在金苗巫術之中,有一種神秘而不被一般人所知的蠱毒,叫相思相知蠱蟲,只要真心相愛的兩個人服下這種蠱毒,那兩個人就會一輩子心心相印,哪怕是相隔百里,也能夠感知到對方身在何處。而烏姆婆婆與千翼修當年便服下了這種蠱毒。”周曼之說。
“聽完你說的話,世間上竟然有這樣的蠱毒,那真是太可怕了。感覺兩個人一輩子都要被綁在一起,就連吵了架,也沒個地方能躲著對方。”我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