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2章:戒指
“多虧了六爺相救。”安吉說。
“我還沒說完呢,其實那次根本就是你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爲了試探我。”我說。
安吉笑了笑,說:“還是被你看穿了,我也不否認。我做事一直都很謹慎,如果不把六爺試探清楚,又怎麼能與六爺合作呢。其實,我想對你說的事情就是,等我死了之後,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白倩倩。我在東洋銀行的保險箱裏存了一筆錢,鑰匙就在江邊小屋閣樓裡。六爺要是回到省城,就幫我把倩倩送到國外去念書,所有的留學手續也在保險箱裏。那筆錢足夠她用好幾年了。”
白倩倩是安吉同父異母的妹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但因為身份特殊,又不懂武功,處境比安吉更為糟糕。
“你還真是一個好姐姐。一直在為妹妹安排了所有的事情。她一定會感激你這位姐姐的。”我說。
“感激不感激的,我根本不在乎,只是我答應了白雄要照顧好她,以後不能照顧她了,只能把她送到外面去,否則白雄的仇人是不會放過她的。”安吉說。
說到這裏,安吉的語氣變得倉促了,有點上氣接不了下氣了。
“安姑娘,你先別說話了,好好的休息一會。我給你拿點水。”我說。
“不用了,現在不說就沒機會說了。”安吉說。
“好吧,那你還有什麼事情要我做的?”我問。
“七色龍鱗乃是白雄用性命保住的,是他這一輩子最為重要的東西。可現在七色龍鱗在王老闆手裏,我不能把七色龍鱗給弄丟了,否則就是對不起他,見到了他,就沒辦法和他交代了。”安吉說。
我明白了安吉的意思,便急忙走到王老闆前面,搜他的身,在口袋裏找到了那七片龍鱗,接著拿到安吉面前,說:“你看,龍鱗都在這,七片一片都沒有少。”
安吉伸手接下了那些龍鱗,忽然拿起一片放進嘴裏咬了幾下,然後便吞了下去。
那些龍鱗已經有很長的歷史,雖然鋒利邊緣已經被磨平,可就這樣咀嚼肯定割傷,因此安吉此時滿嘴是血。
“安吉姑娘,你這是幹什麼?你瘋了嗎?”我急忙阻止安吉再那樣做。
“這些龍鱗不能落入外人的手裏,更不能落入杜峰的手裏。六爺,你知道我要鐵九做什麼任務纔會嫁給他嗎?”安吉說。
“我怎麼會知道?不過,我確實很好奇,你到底給了什麼難題鐵九。”我說。
“我要他殺了杜峰,殺了杜掌門,只要他能完成這任務,我就嫁給他。可我知道,他沒有這樣的能力。六爺,如果我讓你殺了他們,你會答應嗎?”安吉問。
杜峰與杜婉華最近一直覬覦著黑龍會的勢力,兩人也苦心經營了很久,現在終於在黑龍會裏站穩了腳跟,甚至很快便坐上了龍頭的位置。
因此,安吉一直把他們當做心腹大患。
“我不可能答應的,他們也是我的好朋友。”我說。
“果然是六爺,由此至終都這麼正直不阿,就算哄一下快要死的人都不願意。”安吉說完呼吸變得急促了,趕緊把剩下的龍鱗放到我的手裏,說:“六爺,現在龍鱗少了一片,就算杜峰他們拿到了龍頭杖也沒有用了。以後黑龍會的一千多弟兄就靠你了。你是一個君子,是一個好人,可以帶著他們改邪歸正,做正當的生意。你一定要答應我。”
真沒想到,安吉居然堅持要把黑龍會交給我,可她讓我把黑龍會改造成合法正當的幫會,讓所有的人都改邪歸正,做一個好人。這樣的要求,我實在沒辦法不答應,畢竟這也算是安吉最後一個心願了。
“好,我答應,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黑龍會的所有人堂堂正正地做回好人。”我說。
安吉的嘴角不斷有血流出,她說話都已經變得很吃力了。
我心疼地用手幫她擦掉嘴角邊的血跡。
“六爺,我原本身在江湖,從不怕死,可我現在特別怕。”安吉忽然說。
“不用怕,我就在你的身邊。”我安慰她說。
“六爺,我......我聽說還沒嫁出去的、清白的姑娘死了就會成為無主之魂,就要下十八層地獄,被小鬼折磨的。所以......所以我真的很害怕。”安吉說。
我握著安吉的手,說:“不用害怕,到時候你就說你的丈夫姓許,叫許華。你就不會被欺負的了。”
“可這樣沒用的。我連你的一點信物都......都沒有。”安吉說。
我便急忙在身上找,可是根本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剛好地上有一張椰子葉,便撿起編織了一個戒指,戴在安吉右手的無名指上,說:“現在有了,這個就是結婚用的戒指。你安吉以後就是我許華的妻子了。”
我不知道怎麼會如此衝動,但真是衝動嗎?或者是可憐嗎?或許吧。
但更多的是,相處之下,我覺得安吉是一個好姑娘,不管她的手段怎麼毒辣,但從沒有加害過我。我不能讓她有任何遺憾地離開。
安吉很欣慰的笑了笑,說:“六爺你真好,如果有......有下輩子,我希望自己真的成為許太太,你六爺的妻子。六爺,你......你能抱抱我嗎?”
我便緊緊地把安吉抱在懷裏,她也伸手抱著我,但很快便能感覺到她的雙手慢慢地無力垂下。
“對不起,安律師,我終究沒能保護好你。”我很內疚地在安吉耳邊說了一句,腦海裏響起了安吉之前奮不顧身救下我的情形,眼眶不知不覺的一疼,眼淚便慢慢流下。
過了一會,周曼之與和尚走進石室。
“大哥,你剛纔和安律師是開玩笑的吧?”和尚問。
“你們都看見了?”我問。
周曼之點了點頭,說:“都看見了,其實挺同情安姑娘的,不過也支援六爺你這樣做,挺有情有義的,至少讓安姑娘少了遺憾。”
我輕輕地把安吉放平躺在地上,過了一會才說:“也不能說是開玩笑,總之,安律師需要一個名分的話,作為好朋友,當然就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