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黎民疾苦
贏帆苦苦思索著如何才能解決土地莊稼連年饑荒的問題,最終想到的唯一辦法,便是開闢一條人工運河,將河水引流到青州中部乾旱嚴重的地區。
但是放眼整個青州,方圓百里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大江大河,最近的河流,還是要到三百里之外的青雲郡。
青雲郡可以說算得上是整個青州最為富饒的一個郡縣,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為青雲郡內有一條叫做青雲江的大河,這河流起源於青雲山脈,蜿蜒數百里,幾乎貫通了整個青雲郡,灌溉了青雲郡接近三分之二的農田。
相比於青雲郡,青州的其他九個郡縣就要可憐的多,莊稼連年乾旱,農民顆粒無收,因此很多百姓都涌入了青雲郡,爲了維護青雲郡的治安,青雲郡的郡首常天貴實行了一定限度的禁制外郡百姓入內的政策,青雲郡周邊日夜都有官兵守衛,嚴謹外郡百姓入內,有違者格殺勿論。
這種政策顯然加劇了外郡百姓的饑荒程度和死亡人數,而且從青雲郡百姓的角度來講,大量的外來人口涌入郡內,也產生了很大的不安定因素,偷盜和殺人搶劫的情況時有發生,即便是青雲郡敞開大門,但是僅僅憑藉青雲郡的農田產量和經濟水平,想要救助和維持整個青州十郡共計超過三百萬的人口,無疑也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因此在仔細的思慮了一番之後,贏帆得到了唯一辦法,便是從青雲郡中開闢人工引流渠道,讓青雲江充盈的水量能夠灌溉其他幾個郡縣,特別是以贏帆所在的漢平郡為首的旱災嚴重的幾個郡縣的土地,這樣便可以讓青州整體的農田的糧食產量變得豐富起來。
不過引流灌溉畢竟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在頓時間內無法實現,而且糧食的生產週期也需要幾個月,現在是春季,至少要到了夏末才能夠收穫,因此在這段時間內如何維持災區百姓的生活問題,便成了最迫在眉睫需要去考慮的事情。
這天夜裏,陣營內外燈火閃爍,贏帆和左將軍以及葉小青還有硃紅海商坐在營帳之中,一同在商討著如何解決附近災區百姓們的生活問題。
葉小青嘆息一聲,眼中竟然閃爍著淚光,她目中露出了無奈之色,輕聲嘆息道:“今日我帶著幾名士兵到附近的農民家中視察,發現了一家四口,只有年輕的母親帶著三個還不大的孩子,最大的也才五歲,而最小的還不滿一歲。”
“三個孩子無論大小,全部都是骨瘦如柴,特別是那可憐的母親,每一天都只能吃一些乾草為勝,簡直是連畜生吃的都不如,有了很少的乾淨的食物和水,她也都會留給自己的三個孩子。”
“我當時看不下去,眼淚都落了下來,於是便從軍糧中拿出來了數鬥,偷偷的塞給了那個母親。這年輕的見到我手中的糧食,就如同是見到了黃金白銀一般,立馬便給我跪了下來,千恩萬謝,我怎麼拉都拉不起來,最後我自己也隨著她一起跪了下去。”
“好不容易我們兩個才站了起來,她說她已經三個月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了,今天晚上終於可以吃上一頓像樣的糧食了,我說為什麼要等晚上?難道現在不可以嗎?”
“婦人嘆息一聲,目中露出了糾結之色,她說附近方圓百里之內全部都是吃不起飯的農民,每一家過的都是像她這樣可憐的生活,如果別人發現她白天吃這麼好的糧食,那麼那些人一定會發了瘋的過來搶奪的,婦人還說雖然她也知道這樣偷偷摸摸的不好,可是她爲了自己的孩子,也是沒有辦法,她說她最小的兒子太虛弱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沒有足夠的營養,怕是活不過週歲就要夭折。”
葉小青說道這裏,竟然有些哽咽,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眼睛望天,希望能夠讓淚水流回去,贏帆、左將軍和硃紅海聽著葉小青的這番話,心情也是異常的沉重。
葉小青嘆息一聲繼續說道:“這婦人的丈夫早在一年前她還懷著最小的一個孩子的時候便生病死了,現在她自己種著幾分莊稼,雖然對於一個婦人來說這有些辛苦,但是莊稼能夠正常生長,老天爺不要連年災害,也是可以的啊,起碼累一些也可以有些收成,三個孩子也不必如此辛苦,可是……”
“年輕的母親每天都會望著天空,每天都會祈求老天爺能夠降下一場大雨,即便是一場也好啊,這樣的話,農田裏的莊稼起碼不會顆粒無收,多少也會在夏末的時候有點收成,可是……”
葉小青接連用感嘆的形式說出了兩個“可是”,贏帆和左將軍以及硃紅海自然都明白她所要表達的意思。
左將軍嘆息一聲道:“連年災害,這片區域上的災民實在是太可憐了,小青妹子不過是剛來幾日而已,向這樣吃不飽甚至餓死的百姓,每天都會有很多,現在的問題,就是要如何能夠緩解這個現象。”
贏帆劍眉一凝,很認真的說道:“在我看來,只有從青雲郡出手纔可以,除了要從青雲江中引流灌溉乾旱農田之外,我們還要想辦法說服青雲郡的郡首,讓他們能夠從富裕的糧食儲備中拿出一部分糧食來賑濟災區百姓,大家畢竟都是大秦帝國的子民,他青雲郡的富饒也要建立在大秦帝國的繁華之上,現在青雲郡郡首一味的要組織外郡災民入內,其實也沒有起到太好的效果,往往會適得其反!”
贏帆說到這裏,目光一閃,看向一旁的硃紅海。
硃紅海對著贏帆恭敬抱拳,面色凝重的說道:“殿下所言甚是,現在除了我這個最大的叛軍勢力之外,在整個青州廣大災區的地域之上,至少還分佈著大大小小數十個農民起義軍隊,這些軍隊的第一目標,便是要衝入青雲郡來奪取糧食和食物。”
贏帆緩緩點頭,讓硃紅海繼續說下去。
硃紅海眉頭緊皺,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這些叛軍組織大的有數千人,小的只有幾百人,而且軍紀相當渙散,所以根本就不是青雲郡官兵的對手,大部分叛軍的目的最終都沒有達到,這樣接連不斷的衝突之下,最後自然會造成更多的百姓慘死。”
贏帆聽完了硃紅海的話,緩緩點頭,目光一閃說道:“在我看來,這青雲郡郡首常天貴一定和朝廷丞相李通古和四世子有來往,而且四世子一定是以鎮壓叛軍的名義來排程軍隊,遠赴青州協助青雲郡首常天貴,這樣的話,這些叛軍的行動,自然更加難以實現。”
聽了贏帆的分析,硃紅海恍然大悟,他從小便是個粗人,不懂得避諱,咬牙切齒道:“四世子和丞相當權,天下百姓便民不聊生,若是他人四世子繼承了皇位,那麼大秦帝國差不多也就走到盡頭了!”
贏帆目光閃動,在心中迅速思考著計策,忽然向硃紅海說道:“朱將軍,你可曾和其它一些叛軍有過什麼交情?”
硃紅海略微一思索,便開口說道:“有幾個叛軍的統領倒是有一些交情,也曾和幾個叛軍有過摩擦,我最初叛亂之時身邊僅有幾百人,而現在之所以發展到了將近萬人,其實也是屯兵了數個叛軍的零星組織。”
聽了硃紅海的話,贏帆忽然笑了起來,擊掌朗聲說道:“如此甚好,此番可以委屈朱將軍,再去幹一番你之前的老勾當了!”
硃紅海迷惑不解,不知贏帆此言到底是何意。
贏帆微笑道:“我的意思便是要朱將軍再帶著一些兄弟們,儘量將其他的零星叛軍都收復到咱們的陣營之中,等到咱們陣營最終的兵力達到了兩萬人的時候,就可以請出青雲郡的郡首,和她好好的談判一番,到時候先禮後兵,就不怕他不同意開倉放糧。”
聽了贏帆的話,硃紅海和左將軍以及葉小青皆是鼓掌叫好。
現在最為重要的事情便是收服零星的叛軍,在這方面硃紅海最有經驗,因此便將大部分兵力都帶給他去統籌。
贏帆則親自帶著葉小青和左將軍,帶上了不少硃紅海歸附後獻出來的糧食,準備分發給附近災區的百姓。
在這個過程之中,贏帆的帳下忽然來了一位自稱白墨的青年男子,此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因為仰慕二皇子的為人才甘願前來輔佐。
贏帆見這白墨氣度不凡,因此二人便藉助天下時局暢談一番,聽了白墨的見解,贏帆欽佩不已。
這白墨不僅才思敏捷,通曉天下政事,而且還通曉醫術,因此贏帆在和葉小青一同給附近災民發糧的同時,便帶著白墨,遇到了因為生活貧困而染上惡疾的災民,白墨便出手救治。
白墨出手救治的災民無不藥到病除,由於各種中藥短缺,白墨便施展鍼灸之術,災民紛紛收益,無不稱頌白墨是華佗在世,仙醫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