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亂想一通
他瞧見清河仍舊是一副不為所動,一副茫然無知,可又偏偏一副,若有所知,似有所懂的樣子,只是暗暗覺得好笑。
隨即說道:“既然你不知,那我不妨告訴你。
這兩塊金疙瘩不是別的,一塊是宗人府的府令,另一塊,也是如此,只是它是副令,而且這兩塊金疙瘩,向來是這些大人臥不離身之物,真的就到了你的手中,卻的確令我不解了。到底是什麼情況呢,我卻不知!”
看了一眼清河,有些驚疑不定的神色,便知道自己一語說中了,看來這金牌她的確是不知它的來歷。
但若說她是不正當得來的,倒真的是有可能,於是,他說道:“這兩塊金疙瘩,你還是收回去吧,我可不敢要。
若是將這塊金牌收下了,必然惹來禍端,這可是朝廷的御用之物,是一個權力的象徵,這金牌丟失了,朝廷上下這些大人怎能放過?
若是他日被查到了,這必然要以贓物論處,到時候我必然要倒黴了。
這東西呀。誰的你就還給誰吧,這東西你當不出去,我守著我做生意人的本分,既不會將這事情告發了出去,自然也不會收他,你且離去吧。”
清河聽他如此說,心下便知個一二,原來這兩個金疙瘩竟然是朝廷的御用之物。
自己竟然偷了這兩塊沒用的東西,還要他作甚,只憤恨的將兩塊金牌拿了過來,隨即轉身離去了,走到一處角落裏,隨手便將這兩塊金疙瘩扔了出去。
這邊有兩個乞丐,只在一旁盯著清河的一舉一動,看著清河將一樣東西扔到了牆角,這金疙瘩碰到了牆角,必然要發出響亮的聲音。
素來有金響,銀啪啦之說,金子若是落在了硬物上,必然要發出響亮清脆的聲音,若是銀子落在了,重物上,必然要發出了啪啦的聲音。
這兩個乞丐當然也懂,便知,剛纔這清河,所扔之物,必然是金屬。
兩個乞丐立時拼了命的衝了過來,將這金幣一人一塊搶了過去。
隨手擦了擦,果然是金子。
今日真是走了狗屎運,剛纔那人難道是傻子,好好的金子竟然能隨手扔了,真不知道刮的哪陣子暈風。
兩個乞丐得了金物,立時覺得自己的腰桿也直了起來。
其中一個乞丐,便將自己的棍子破碗就地一摔,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另外一個也學他的樣子,將自己的吃飯家伙也全部都扔了,這一塊金幣的分量甚是沉重,足足有十幾兩。
這十幾兩的金子可不是十幾兩的銀子,於他們來講,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足足將他們兩個人砸暈了,而且還把他們兩個人砸到了,有錢人的窩裏。
只在幾日後,這兩塊金幣便又物歸原主,回到了那兩個大人的身上,聽說這兩個乞丐差點屈打成招,只一個破了左腿,另一個破了右腿。
兩人一瘸一拐,又重操舊業,將自己扔過的舊碗,舊棍拾了起來。
清河對於這些自然不知,她知道朝廷在找自己,阿爾木也在為自己擔心,可是她卻不想平白的失去了這難得的自由。
若是自己再做這般的招搖撞市,恐怕不幾日便要被傳到了宮裏去,到時候便不由得自己了。
可是自己身上,全身上下沒有半點盤纏,若是不動動腦子,恐怕還真不得幾日。
想到這裏,她頓時只覺得自己有些雞腸咕嚕了,恰在這時一處府邸矗立在自己的面前,距離自己不過幾十米遠,剛纔一心看著周遭的風景,竟然未曾窺見此處。
只見這府邸,雕樑畫棟,金碧輝煌,琉璃瓦在日光的映照下,閃著微微的彩色的光芒。
顯然是一個大富大貴之家,只是這不知是何人的府邸竟然如此的氣派。
門前侍衛各站兩旁,足足有七八人。
她四下打量一番,自己若是想進這府邸中偷她一兩樣東西,倒真是難事。
可是,若是去個尋常人家偷東西,她倒是不忍心,她雖然好偷到這一事,可是偷盜也有偷盜的原則,她的原則就是,寧可多付人一金,不偷窮人一根雞毛。
她從前門繞到後門,從後門又繞到了前門,這才發現,在正中央的牆那邊有著一個狗洞,這個狗洞不高。
但因著自己身子瘦小,她細細的比量一番,自己可從這狗洞裡鑽過去,只是這大白天的想要鑽過去,自然會引起別人的注目。
而且此處狗洞的地方,恰巧在偏僻的角落,自己只要在晚間如此這般的計劃好,便能夠順利的到的府裡。
在偷的這東西以後再順路返回,反正,鑽狗洞的事情,她雖然是第一次嘗試,雖然沒有經驗,可是倒也未嘗不可。
想了想,便頓時覺得心思澎湃,只盼望著日頭落下去,月亮趕緊升上來。
如此這般的,捱到了晚上。
四下瞧了瞧,除了過往的行人一兩二,別的再無任何阻擋自己的緣由。
她立時摩拳擦掌,將自己的身子縮了一縮,從狗洞裡慢慢爬了過去,只覺得這處狗洞腥臭無比,頓時只覺得這府裡定然養了不知道多少條狗。
竟然將這洞口爬的,有了這般難聞的味道,她立時覺得有些乾嘔,可是強忍著,將自己的口鼻屏住了。
她終於爬出了洞口,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回頭看了一眼狗洞,憤恨的,恨不得上去一腳,將這個狗洞踹倒,或者將這個洞踹大,待會自己原路返回時,也省得這般的麻煩。
她摸索著從牆角隱了過去,因為夜晚,這角深處甚是黑暗。
她逐漸的摸索了過去,約摸著到了一處圓弧的門前,四處看了看,只是有些奇怪,這府邸中只是剛剛天黑而已,卻如此靜悄悄,府中丫鬟奴僕,全無一個。
可是,瞧著這府邸的規模,這府中的丫鬟僕人必然不下幾百人,怎的卻如此的靜悄悄。
正在她納悶之際,突然遠處傳來的腳步聲,伴著燈籠微弱的光亮。
她立時隱了下去,將身子半蹲著。
正在這時,只聽其中一個丫鬟說道:“今天晚上估計我又是徹夜難眠了。”
“沒看,習慣了就好,你剛剛初入府中,甚是不習慣,若是呆的久了,便知道,這便是最好的日子。”
“話雖如此說,可是這日子終究是難以度過。”
“咱們做奴僕的,還是莫有這麼多的感嘆,否則這命便輕易的丟了,認命吧。
只今夜,將這主子伺候好了,別的,倒也無妨了。”
說著,兩個丫鬟便走了過去。
清和立時站起身來四處打量一番,只覺得這花園的造型甚是奇特,呈著一個稜角形。
她摸索著,從圓弧門跨了過去,瞧著遠處有一間屋子裏亮著燈,其他的屋子都昏暗著。
她心中一喜,只要有光亮就行,總比處處都烏漆抹黑的好,讓自己覺得進了鬼窟窿一樣。
她立時往前走了幾步,待到了那處亮著燈的門前。
她立時將身子矮了下去,輕輕地將手指蘸溼了,站起身來將窗戶紙捅了一個洞,微眯著眼睛從視窗裡看過去。
只見屋子裏,一男一女,相對站著,彼此瞧著,目光凝膠一般。
她暗暗咋舌,難不成自己是撞見了一對鴛鴦嗎。
待要離開,只見那個男人說話了:“阿九,你莫要顧念我兄長,只你與我情投意合,你若是點頭同意,明日我便向我兄長說,我就不信,他能將你怎的。
好說歹說,我也是他的兄弟,他難不成還能將我害了?他的野心再大,兄弟之情總是要顧及的。”
“不,不要,千萬不要去,你要相信我,如果你去了,他若知道了你跟我的事情,必然不會饒過你。
你與他,終究不是一路人,他的心機深不可測,你不是他的對手,千萬不要去,求求你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像是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只聽他道:“你不要老是阻攔我,我知道你為我好。
可是,我總不能讓你爲着我,如此擔驚受怕下去,我們這些事情若是不早一日不說出去,只恐給你帶來禍端。
我兄長他對你的心思,我也不是不知,我猜著,若是我將此事事先挑明瞭,他也不會責怪於我。
他的女人那麼多,也不缺你一個,可是與我來講,你卻是我唯一一個,你待我情深意重,我待你恩愛如初,我們兩個人本來就該在一起。
若是彼此忌憚著,只會錯失了在一起的良機,趁著我兄長無心顧念你的事情,說不定他一時心軟,便叫你放了,那豈不是好,你莫要再阻攔我,我心意已決,只待明日我便去明說。”
那女子立時伸出手去,狠狠的抓著他,微微有些緊張:“不要,算我求你,好不好,你知道的,他心狠手辣,不是你眼中想象的那個樣子,我瞭解他,比你瞭解的要多,你相信我,這件事情,他不會顧及兄弟之情,況且,你與他並非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