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英真人立刻知道說錯話了，這大昆真人畢竟是自己師兄，自己可以調侃，林歌是晚輩，萬萬不能這麼說的。雲英真人咳嗽一聲：“想去就去吧。”

    “是！”

    “恩。”雲英真人離開，為什麼讓林歌去冒險？因為根據魔教魔君飛劍傳書，蒼茫絕地數十年年之內可能會有變故，難保不重來一次正邪大戰。不僅是林歌，雲英真人還要分派年輕弟子進行歷練。目前正在聯絡各名門正派，準備進行一場比武大會，讓新生代的弟子們多些實戰，觀他人所長，看自己所短。正道人修真多求長生，清心寡慾，沒有多少爭強好勝之心。這在守成之時是好事，但是在危難之時，卻是壞事。

    兵不戰則危！

    ……

    七裡亭，錢漢辰左看右看林歌，林歌道：“我穿了內褲。”

    “切！”錢漢辰腳踏古劍而起，林歌召來一口竹劍駕乘，錢漢辰問：“你的符紙和毛筆呢？”

    這次林歌出行，穿了綠色道袍，身後斜背用布包裹的綠玉佛刀，懷裏最多有幾片金葉子和散碎銀兩，其他身無長物。

    林歌露齒一笑：“一年了，總得有些進展嘛。”

    “哦？”錢漢辰道：“我很期待……這口刀是九郎山脈那拿的吧？”

    “胡說，九郎山脈根本無寶出世。”

    “呵呵。”錢漢辰也不點破：“煉化了？”

    “我說你怎麼這麼墨跡，對了，我掌門給你一封信。”

    “……”錢漢辰接過信件，開啟看，上面大概意思是，你邀請我門人去蒼茫絕地，我準了，但是你如果坑害我門人，雲劍門不會放過你。錢漢辰不屑：“雲英真人也是一代宗師，怎麼如此小瞧魔教中人。”

    錢漢辰一直以魔教正統居之，他畢竟是前魔君的關門弟子，有膽氣這麼說。這魔教一直沒對錢漢辰動真格的，也是念在當時驅逐魔君有些不合教規。不過雲劍門掌門這麼說，那很可能是真的會追殺。

    錢漢辰道：“我們先前往小東洲，到中洲，然後轉西南到雲洲，繞過苗疆十萬大山，再到西洲。”

    “十萬大山？”林歌疑惑，這十萬大山是雲州、中洲和南洲的三角地帶，面積巨大，內有非正非邪的非常神秘的毒龍教，十萬大山內更有諸多妖物，是為雲劍門所定的禁地之一，責令弟子不得掌門許可，不得進入十萬大山。不僅是雲劍門，魔教也有此規。林歌道：“何必繞到十萬大山？”

    “拜訪一位故人。”錢漢辰道：“我本打算找你們門派年輕弟子中的第一高手一起，怎麼一直在閉關？”

    林歌知道錢漢辰說的是雷嘯，反問：“第一高手？”

    “看你就是井底之蛙，各名門大派和魔教正在商討舉行一次年輕高手的比武大會，魔教上九宮的尋龍宮是魔教的耳目，他們駕馭飛劍有獨特法門，速度奇快，擅長探聽情報，上個月他們呈遞了一份紀錄給魔君，上面就寫著各名門正派、魔教上九宮和佛門、邪派等各年輕高手。那個叫雷嘯的，就是你們雲劍門的第一年輕高手。”

    林歌來興趣，問：“我呢？”

    “你哪位？”錢漢辰鄙視完林歌，道：“最後弄出了八大高手，雷嘯排名第七，也算你們雲劍門有點臉。”

    “切，輪得到魔教來排名嗎？”林歌不屑道：“再說，年輕高手和老一輩高手有的比嗎？”

    錢漢辰看林歌：“你第一點我同意，如今魔教是篡位所得，根本沒有資格排名。但是第二點……高手就是高手，即使年輕。就說你們門派的雷嘯，雖然不會是隱仙宗那群老不死，各宗主或者掌門的對手，雲劍門比雷嘯老的人很多，但是能成為他對手不過十之一二，雷嘯如新生太陽，而他們日暮西山。不出十年，雷嘯必然具備開宗立派之資。”

    築基、金丹、元嬰被稱為成長期，只有完全過了成長期的修真者才配稱修為高深，有些人停步在金丹，有些人甚至到死築基都沒有完全完成。扣除了這點，修真者還有分別，有些修真者淡薄無為，煉丹自用，打坐吸靈，求長生不死，不問世事，這類人不修道法，不修兵刃，他們有些人也是天賦如此。如同佛光寺中，也有淨僧和武僧的分別，淨僧參悟經書，唸經求佛，而武僧則是以武入道，不僅追求境界突破，也追求更強大的武力。

    嚴格來說，修真最早只有文，大家參悟天理，求長生，求得道。但是人是最危險的東西，很快有人將修真的能力轉化為攻擊能力，開始用武力掠奪自己所需要東西，比如丹藥、秘笈等。爲了保護自身安全，從而有了武職。兩千年之前，文職始終是主導，直到兩千年後，邪人百出，武職開始得到重視。到了如今，各大派掌門皆是文武雙修之人。

    而多數弟子也是走文武雙修的路線，主要原因是修文之人不收徒，只求自身突破。不過，並非每個人都能研習高深道法，所以不少人在閉關突破無果後，也會轉為清修。雲劍門一共有門人六百八十五人，扣除宗主、隱仙宗外，清修之人達到了四百餘人，也就是說，門派遇見危機，只有兩百人可堪重任。而這兩百人中，能圓滿元嬰的不過一成，雲劍門真正高手，只有宗主、掌門、隱仙宗和二十名弟子。

    這二十名弟子是為雲劍門的中流砥柱，也是將來接任宗主、掌門之職的首選。雷嘯就是這二十人中的一位，而林歌、歐陽還進不了二十人名單，至於陸無雙因為法卷在手，已經任職雲劍門紅葉林的右護法。

    魔教情況好的很多，清修者皆移到下九宮，上九宮全是能戰之士，一魔鎮妖邪，這句話並非空穴來風，就因為有魔教強大的武力，所以蒼茫絕地的邪人才不敢明目張膽入十二洲。正道修真大派也意識到這方面不足，加之修道有成，必歷天劫，清修者完全無力抗衡，所以對根骨、資質、悟性高的弟子都著力培養。

    林歌問：“那邪派呢？”

    “邪派……你要先問，為什麼有諸多正魔弟子叛門入邪。因為邪派法門速成。你雲劍門也有叛逃邪派弟子，他原本只是築基期，就停步不前，他不甘心，於是借用邪派修煉之法，傷天害理，強行提高修為……比如你這駕馭竹劍，按照正道修煉，最少需要一月之久，但邪派可以讓你在半柱香內學會。但是邪派也有弱點，即使強衝元嬰，但也難以圓滿。殺一個人可以圓滿築基，那必須殺百人才能到金丹，需殺千人才能到金丹圓滿，需殺萬人纔到元嬰，需殺十萬人才能圓滿元嬰。而如此傷天和，天劫將不期而至。而邪派之人一旦依邪法築基或者金丹，就無他法再提升。”

    ……

    錢漢辰見多識廣，加上喜歡炫耀自己所知和林歌虛心求教，如同一位老師一般，為林歌展開了一個世界。這世界雖然文獻也有記載，但是換個角度看是完全不同。林歌也明白了為什麼正邪不兩立，也明白了為什麼道魔聯盟不主動進攻蒼茫絕地。

    當然，錢漢辰灌輸的魔教思想，被林歌剔除了。錢漢辰雖然仍舊有高高在上的態度，但林歌隨性之人，兩人交談也算投緣，出了東洲、小東洲到了中洲地界。

    中洲擁有十二州中最大的地域，名山靈川數不勝數，門人超百人修真門派就有四十多處，中洲第一修真大派就是紫靈殿，其門人弟子超千人之數，俊傑百出，是為正道修真之首。

    “你確定是俊傑？”

    這句話是林歌問的，進入中洲地界不久，就看見一面湖水。中洲民風開放，湖邊有十多位小娘子戲水，而一名身穿紫色道袍的道士正在水草叢中撅了個屁股偷窺。這身打扮，正是紫靈殿弟子的打扮。

    錢漢辰面對林歌的疑問，無奈道：“你是責怪他的品行，還是責怪他的道行？”偷窺女子戲水，這是品行，在雲劍門會被罰苦役的。責怪道行……大哥，你用個障眼法變棵樹啊。

    錢漢辰準備教訓一下這個紫靈殿弟子，突然戲水之人全部消失，林歌驚奇：“障眼法？”雖然障眼法是粗淺法術，但是能製造出這麼大動靜，讓半空飛過兩人都感覺到，施法者修為不淺。

    那位紫靈殿弟子也是一愣，站起來左右尋找佳人美女，一名紫色道袍人輕輕落在他的面前。紫靈弟子問：“你是何人？”

    道袍人一個耳光抽過去，紫靈弟子摔出一丈開外，滿嘴獻血。紫靈弟子大怒：“你不看看道爺是誰？我乃紫靈殿護法，人稱東洲劍王：龍傲天”

    道袍人瞬間到了紫靈弟子面前，又是一個耳光。紫靈弟子立刻跪下磕頭：“道爺饒命。”

    紫色道袍人拿出一根牙線剔牙，懶洋洋道：“龍傲天，你冒名我紫靈弟子，幹了我想幹又不能幹的事，給個饒命的說法。”

    “貅一劍！”錢漢辰驚訝道：“紫靈殿第一高手，排名八大高手榜第三。沒想到一入中洲，就能遇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