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憑命,和你有沒有反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
“是啊,憑命,我何嘗不知道這個侍衛長只是個掛名的頭銜而已,其實這職位升了和沒升一樣。”老侍衛猛悶一口酒
“可是!!這至少證明了我不是無用,不是無能,我只是差這個命!我只是差這個運氣!我是醉心於名利,可我只是爲了證明我自己,所以,我要上升,我想要去一個能夠證明自己的位置,我能幫更多人實現自己證明自己,我要和命抗爭!”
“兄弟,等我到了那個位置,我一定會好好扶持你,你看事情比我通透,不會陷於困惑,你到時候還能幫著我提點提點,防止我誤入歧途呢。”侍衛腦子已經被酒精深度麻痺,開始神智不清醒了,迷迷糊糊睡去,只聽見老侍衛一句“明天我要被派去做事,到時候立功了,又能晉升一級,兄弟我絕對不會丟棄你的。。。”
等第二天侍衛酒醒了之後,房裏已經沒有老侍衛的身影了,恍惚間記起昨天晚上說的要去辦事,想來是被同去辦事的人給喊起來了吧,昨天他們一起喝了那麼多酒,怕是酒都沒醒就匆忙而行了吧,還說要立功,辦事別出差錯就行了。想到這裏侍衛不禁哈哈大笑,起身趕緊洗漱去巡守了。
可一天過去了,老侍衛也沒回來,兩天,還是沒有回來,侍衛開始擔心,跑去問管事的,管事只回了一句“不清楚,府裡這麼多侍衛長,你說的是哪個?”他不知道老侍衛的名姓,和老侍衛認識這麼久,竟然連他的名姓都不知道。侍衛跑去問同行的侍衛,也說沒看見,說可能被趕出府了吧,這段時間貴族們都在清理門內,也許是犯了什麼錯被趕出去了。大家都各自擔心被主人家尋個由頭給趕出府去,哪裏還有時間擔心別人。就這樣,侍衛等了大半個月,也沒收到老侍衛的任何訊息,而他,被晉升爲了侍衛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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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象,讓侍衛全身不停的顫抖著,內心的恐懼被放大到此生最大——原本四處隨意擺放,卻別有一番韻味的酒罈子,此刻都被開啟了綢布蓋子,綢布蓋被四處丟棄,這原本用白色綢布製作而成的酒罈蓋,都被染成了暗紅色——那是用鮮血染成的暗紅,還有地上許多粘稠猩紅的沫子,像極了侍衛有次去廚房幫忙搬送蔬菜肉品的時候看到過的豬肉,酒罈子裡本該存放的美酒,此時也都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牆上原本潔白無暇的白晶石,也被鮮血噴染,在燭光的照映下,反射出被血紅覆蓋的光芒,映在侍衛的眼中,就像一雙雙猩紅的眸子盯著他,盯得他直髮怵。視野中這些猩紅的光芒突然間閃了一下,驚的侍衛後退了一步。“咯吱”一聲,腳底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像是一根棍子,侍衛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慢慢低頭一看,是一條血淋淋的手臂,上面爬滿了蠕動的蛆蟲,在咀嚼著這條手臂上面的肉,腐肉,血水,以及蛆蟲的臭味,三種味道混在一起,形成一種惡臭味,侍衛還來不及皺起眉頭捂住口鼻,目光已然轉到那條躺在地上的手臂邊上的酒罈,綢布蓋早就被扔在一旁,血紅的酒水裏似乎浸泡著一個東西,水面微微產生波紋晃動著,侍衛強忍著心裏恐懼和噁心,一步一步挪動到那個酒罈邊,開著的酒罈散發的血酒交融的氣味,醇香,卻帶著濃郁的血絲腥氣,壇口黑漆漆的,被牆上光芒一閃,像一張張開了的血盆大口,等著自投羅網的獵物來送食,為它填飽這無盡的黑洞。
侍衛來到酒罈前,深吸一口氣,將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
“啊!”侍衛一下被嚇到了,尖叫聲從口中奔出,酒罈裡的,是一個人頭,整個頭部被酒水泡的已經有部分腐爛了,不時還有蠕動的蛆蟲爬著,從眼眶,耳朵洞,鼻孔處爬出,掉落到血色的酒水裏,臉上完好面板處還帶著青紫色的點點屍斑,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頭還有著輕微的呼吸聲,呼著氣帶出鼻孔處的蟲卵,掉進酒水裏,迅速孵化成蟲,從酒罈爬出,順沿著牆壁爬上房頂。
侍衛死死的盯著酒罈的那張臉,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整張臉發白的厲害,那張臉,那個半月前說著去辦事一定要立功,說著醉心於功祿名利是爲了證明自己,爲了幫助同樣有志無資質的人,說著爬到了那個心心念唸的位置一定要他在邊上隨時提點自己不要誤入歧途的人,此時此刻,像只低階生物一樣在狹小的酒罈子裡蠕動著,活不像人,死不像鬼,倒像只行屍走肉,卻只有一顆腦袋在這張血盆大口的漆黑罈子裡,泡在酒水裏,靜靜的等待更加多的蛆蟲咀嚼,直至腐肉被啃淨,只剩下寸寸白骨。
“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侍衛連連後退,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腦子裏只有這一個想法,為什麼會這樣?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嘴裏吐出的,也只有這一句。這樣惡毒的手段,是為什麼?是主人私底下的特殊嗜好嗎?身後碰撞到另一隻酒罈,侍衛轉身去看那隻酒罈,裡頭也泡著一個人頭,還有一隻手,侍衛連忙去檢視其他酒罈。
“這個是一樣的,這隻也是,那個也是,全都是...全部都是,誰幹的...是誰幹的....”真的是風家那幾位主子私底下的特殊癖好嗎?不,不對,若是真有這樣的癖好,今日是八王爺大喜的日子,酒是肯定少不了的,說不定還要來這酒窖拿珍藏的酒也說不定,萬一讓客人看到了這幅景象又是一番騷亂,而且讓他們這些下人看到了,就不怕他們被嚇瘋了跑出來說胡話嗎?風家做事不至於如此馬虎,那麼這種惡毒的事應該不會是風家主子做的,那到底會是誰?是誰那麼大膽子膽敢在風家的酒窖裡行使這麼惡毒的事?
侍衛低頭思索了一會,突然想起喜娘丫鬟等人還在酒窖外等著,這酒窖還不清楚是什麼人在這裏做這些惡毒的事情,雖然現在看著沒人,但總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還是帶著她們這一群女子趕緊離開最為安全,上報家主夫人他們纔是最為穩妥的辦法。看了一眼裝有老侍衛頭顱的酒罈子,侍衛拱手行了一個禮,臉上神色悲壯,轉頭離去了。那個酒罈裡的頭顱,漸漸的斷絕了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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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這邊,葉嵐風亦兩人將蠟燭花紋替換之後,葉嵐對風亦說“喜娘她們應該快回來了吧,我還是把這蓋頭蓋上吧,免得嚇著喜娘,又說壞了吉兆了。”
“不急,蓋蓋頭也就一瞬間的事,她們進門還得敲門詢問得到我們回話之後才能夠進來呢。再說,你帶著這個厚東西,不覺得悶嗎?”風亦手裏拈著蓋頭,嫌棄的看著,隨手一甩就扔到喜床上。
“拿來,你不要面子,我還要面子了,讓喜娘她們看到了豈不是要私底下偷偷笑我?”葉嵐伸手就要去喜床方向拿蓋頭,手剛伸出來就被風亦給拍回去了。
“出嫁從夫,雖然以後我是要聽你的,但是今天這事就聽我的吧,帶著你真不嫌悶啊?”
“那按你這麼說,我腦袋上這些珠翠金釵,花冠髮髻也厚重的很,要不要也一併摘了不是更加輕鬆?”葉嵐反問道
“這些就不摘了吧,帶著多漂亮啊,而且這麼多首飾,說不定你還沒拆完喜娘她們就回來了,難道你要瞬間再戴回去?”
葉嵐算是明白了,敢情這人是看見她塗脂抹粉之後的模樣覺得好玩才一直不讓她蓋蓋頭的。
“那有何不可,反正我現在就想給帶回蓋頭,想阻止我的話,就來比比看能不能打過我啊,純用手腳功夫,不準使用幻術。”
說完,就使了一個手刀劈向風亦。
“夫人要打,莫敢不從。”風亦一個閃身躲開,揹着一隻手,另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微笑看著葉嵐。
“這是挑釁嗎?你可別囂張了啊。”葉嵐說完,就又出了一隻手,作手刀勢向風亦劈去,風亦再次閃身躲開,葉嵐此時卻看準時機,出另一隻手作鷹爪狀態向風亦另一邊身側凌厲抓去,直準往風亦肩部琵琶骨位置扣,卻教風亦那空出來的一隻手在半空中制住。葉嵐並沒有因此有半分猶豫,抬手作拳狀向風亦身上打去,風亦躲,拳勢化為掌勢再次向風亦打去,風亦鬆開制住葉嵐的那隻手,連連後退了幾步,葉嵐見機行事,雙手同時作掌法使出向風亦打去,只見風亦臉上笑容愈發愉悅,雙手同樣使出扣住葉嵐手腕,原本帶笑的眸子突然出現焦急的情緒,雙手使力將葉嵐往後一帶護在身後,葉嵐剛纔站立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道內力打出的深深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