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頗感疑惑，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我上午的那份生猛，聽了胖子的話，倒是好像這是我早有預謀的一樣。

    “嘿嘿……”胖子神神秘秘地看了我一眼，又打了個眼神暗號，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想在眾人面前多說。

    不說就不說吧，我也懶得繼續問了。相比於外面那五個要認我做老大的男生，胖子的反應還算是正常多了。

    倒是周遠最瞭解我的心思，看著我跟胖子的聊天結束，他憂心忡忡地走到我跟前：“江河，我覺得你現在處境有點不妙了，不知道為什麼你早上打架的事情現在搞得好像人盡皆知一樣。我剛纔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還聽到幾個男生在討論你的事情。”

    我也吃了一驚，趕忙問周遠是不是我們班的人。

    “好像不是……”周遠搖搖頭，顯然也明白問題關鍵所在。

    這他媽的……我們班的人知道這事兒已經夠讓我驚訝的了，卻沒想到這事兒居然傳得這麼快。

    這還只是中午呢，要是到了晚上，估計就會全校皆知了。

    我心裏煩躁，總覺得自己是掉進圈裏了。

    “要我說這是好事嘛！”胖子無所謂地笑笑，臉上的表情甚是猥瑣：“人嘛，都是欺軟怕硬的。職校小混混那麼多，現在他們都知道你江河很叼，誰還敢惹你？”

    “而且我跟你說……”胖子臉上的表情更加猥瑣起來：“職校的小妹妹都喜歡猛的……”

    “去你媽的！”我頓時就被逗笑了，都說胖子能搞能活躍氣氛，這還真是一點都不假。

    “哎，是真的啊，江河，我敢保證，你現在要是放出話找女朋友，保準要被堵得走不動道。”胖子表情誇張，眼中的猥瑣卻是一點都沒變：“到時候給哥來幾個……”

    我真是服了。

    笑鬧歸笑鬧，胖子最後還是挺嚴肅地告訴我，我現在事也算搞出去了，要想有一個立足之地，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而且”，看我一副興致闌珊的模樣，胖子又開始煽風點火起來：“現在恐怕也由不得你了，先不說方東或者峰哥會不會繼續找你麻煩，其他的小混混恐怕也都很想跟你結交。你想好到時候應該怎麼辦了嗎？”

    我皺著眉頭：“你說方東還會來找我麻煩？”

    “嘿嘿，猜的，猜的。”胖子撓撓頭，終於一改猥瑣，露出一副憨直的模樣。

    我心裏卻更加煩躁了，胖子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就在剛纔方東還朝我放了狠話呢。

    “你是不是跟方東有交情？”想了一會兒，我沉著臉問了胖子一句。

    “嘿嘿，認識，認識而已。”胖子明顯知道點什麼，卻又不知道為什麼不願意多說。

    “他還認識什麼人嗎？”我繼續問道。

    “嘿，好像是認識些人，不過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叫得動了。”胖子仍舊說得很含糊，回答完這個問題之後就故作恍然大悟似地拍拍額頭：“忘了個東西，我去拿一下。”

    看著胖子慢悠悠地離開寢室，我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周遠：“你怎麼看？”

    周遠破天荒地點點頭：“他說的還是有點道理的。”

    我驚訝地看著周遠，他從來都是夾在中間當和事佬的態度，這次居然一反常態支援起了胖子的說法。

    我攤攤手：“算了，兵來將擋……”

    “水來土掩嘛！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周遠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你跟徐谷陽單挑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真看不出來，你看起來這麼斯文穩重，做起事來卻這麼……”

    周遠瞟著我，用眼神說完了剩下的話：“這麼衝動無腦……”

    我苦笑一聲，這一戰還真是重新整理了我在眾人眼中的形象。

    “你小心點吧，現在你是眾矢之的。那個羅海鳴，我看也有點問題。”周遠嘆了口氣，就爬到床上準備小憩了。

    羅海鳴就是胖子新室友。對於他我倒是沒有太多厭惡感，早上談天的時候，他還不知道我和方東的事情，當時就對我挺友好，這樣的人，至少不會那麼兩面三刀。

    他不願意跟我多說，多半也是因為顧及到了跟方東的交情吧。

    一整個下午我都心神不寧，上課的時候一會兒轉頭看看方東，下課的時候又一會兒又轉頭看看教室門口——我總覺得那裏會忽然冒出幾個小混混男生來。

    梁思雨也被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卻又沒有開口問過我。我好幾次無意間對上她的目光，都會看到她慌亂躲開的模樣。

    最後一節課的課間，梁思雨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猶猶豫豫地“喂”了一聲。我轉過頭，看見她正一臉複雜地看著我。

    “怎麼了？”我心中好奇，從中午開始她就一直這樣，但吃完中飯的時候她明明還是好好的。

    “你……你真的……拿刀子……”梁思雨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我總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無奈地悶了一聲：“你上午不就已經知道了麼……”

    “我只聽說你打架被班主任叫去了，不知道你……你拿刀捅人的事……”梁思雨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願意相信的意味。

    看來梁思雨中午的時候應該已經聽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了。

    “是真的。”我淡淡地承認了一句，心裏卻很不是滋味。梁思雨心性單純，也許我所做的事情，在她看來是有些過分了吧。

    “哦……”梁思雨小聲地應了一句，就不再言語了。

    一道淡淡的隔閡橫亙在我和梁思雨之間，我忽然想起來小時候，我和方可可之間也是這樣的情形。

    我心裏微微嘆氣，倒不是惋惜我和梁思雨的關係，只是這份不被理解的感覺，讓我覺得分外孤獨。

    就在此時此刻，我忽然想起來，柳依依晚上還約了我。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是能理解我的吧？

    聯想到中午她那句撩人的“晚上等我”，我心裏竟然微微有些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