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能裝啊，現在沒人了。”到了球場邊緣，周遠才小聲說道。

    “嗯。”我嘴上答應了，卻依然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

    “你不疼？”周遠問道。

    “廢話，當然疼！”我沒好氣地應道，偷偷看了一眼右手，紅紅的。

    “那你還裝個屁！你手沒事？”

    “曹，還不是你剛纔玩得太帥了？我敢肯定現在好多人都看著你呢，我這時候抬手看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曹，我服了你了！”周遠也低頭看了我的手一眼，“疼死你拉倒。”

    確實是疼，那個長髮男經常打籃球，手指粗壯有力，其實我除了比較能裝之外，並沒有討到什麼好處。不過好在這種劇痛感忍過了也就好了，現在除了有點麻木的感覺之外，已經沒有什麼不適了。

    一直走到籃球場的範圍以外，我才摸了摸右手。

    “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是有一手，球技這麼好乾嘛藏著掖著？”走到操場邊的欄杆旁，我輕輕捶了周遠一拳。

    “呵。”周遠笑了笑，表情忽然間有些落寞：“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可別笑我。”

    “你說，我肯定不笑你。”我瞬間來了興致，難得周遠吐露心事啊！

    “我會打籃球其實還是因為……”

    “肯定是因為哪個女生吧？你這小子其實悶騷得很，以為我看不出來？”我打斷了他：“說重點。”

    “重點是我很煞筆，沒了。”周遠白了我一眼，還沒等我說話，立刻又補了一句：“你聽我說不行麼。”

    ……

    “初中那會兒，我們學校的女生都挺喜歡打籃球的男生的。我那時候喜歡隔壁班的一個女生，本來這事兒估計到畢業都不會讓人知道，結果李賀那個小子給我捅出去了，還自作主張要幫我追她來著。”

    “那個女生其實並不喜歡我，不過李賀那人你也知道，比我還積極，死纏爛打的。她估計也是被纏得煩了，就說自己喜歡打籃球高高大大的，打籃球厲害的男生。”

    “我也挺傻的其實，她那話明顯就是委婉地拒絕了，我這身體條件你也看得出來，一看就不是個打籃球的料。再說我那時候一心讀書，他們大概都覺得我是個書呆子吧。”

    “可是你聽了那女孩的話還是打雞血了一樣開始日夜苦練籃球技術？”

    “嗯。”周遠應了一聲，“想想真是挺煞筆的。就因為練球這事兒，學習成績也給耽擱了。”

    我恍然大悟，要我說，周遠這種好好學生怎麼會跑來了職校，原來還有這麼一出。

    “後面其實就沒什麼說的了，反正從頭到尾，我連話都沒跟她說過一句，爲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練了一整年球技……”周遠嘆了口氣，“本來我應該是可以上高中的。”

    我心裏默然無語，其實要說周遠傻，倒也沒那麼嚴重。少年情竇初開的時候，爲了別人的一句話飛蛾撲火奮不顧身，反而是有種壯烈般的美，只是那時候，包括現在，我們都還太過年輕。

    “別想太多！”我拍拍周遠的肩膀，“以前的迷失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的路要走好。”

    “希望吧。”周遠自嘲一聲，看起來倒真是有些灑脫。

    ——

    磨蹭了一下午，該來的日常訓練還是如期而來了。二十幾號人從各個方向三三兩兩地朝著我這邊匯聚過來，看起來倒像是有幾分想要打架的趨勢一樣。

    唐海心依舊是一身惹火的裝扮，雖然我已經告誡過她不要這麼穿，但她還是我行我素，還美其名曰“這對你們訓練是一種動力。”

    經過近大半個月的時間，訓練專案也不僅僅是跑步這麼簡單了。雖然很苦很累，但其實看得出來，得到了好處的眾人，對這些訓練都產生了非常大的興趣，還時常會互相比較，年輕人好勇鬥狠的性格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當然是非常好的事情，李炎還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就將離開學校，在職校這場狂風暴雨裡，我必須先穩住自己這條小船，而他們，就是我最好的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