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沁那張已經紅透了的臉，我一時之間還真是有點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搪塞，還是確有其事了。

    不過我自然是不會傻到還繼續問下去了。這種窺探別人隱私的事情雖然很爽，但我面對的，畢竟是十分羞澀靦腆的楊沁。真把她給逼急了，就不好收場了。

    “那周遠到底叫你帶了什麼話給我？”我一邊大大咧咧地吃著飯，一邊語氣輕鬆地岔開了話題。

    楊沁臉上的羞澀果然緩和了不少，不過仍舊是紅彤彤一片，顯得十分可愛：“嗯，周遠說，讓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他說他中午的時候不該罵你。”

    我愣了愣，說實話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周遠是為什麼要罵我……現在他又莫名其妙地跟我道歉，我心裏其實並沒有介意過。但周遠的一番好意，我卻是不忍心辜負的。

    “嗯，沒事，你跟他說，這事兒本來就是……就是個誤會。”我想了幾秒，纔想出一個合理的措辭來。我總不能告訴楊沁，我都不知道周遠為什麼會罵我，所以現在道不道歉也無所吧！

    “不過，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啊？他這麼快就原諒我了？”楊沁剛剛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我就忍不住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能直接問，旁敲側擊還是可以的嘛！周遠跟楊沁出去了一趟就態度大變，這之中肯定是發生了事情纔對。

    “沒……沒有說什麼。”楊沁一聽我的問話，剛剛緩和下來的表情，又變得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慌亂：“我……我已經沒事了，我先走了！”

    說完，楊沁也不等我答應，抱著布包，轉過身子就小跑著離開了包廂。

    我雖然失望，但也沒有攔著她。這事兒看來還是得問周遠才行。

    ——

    整個晚上的資訊爆炸多，有好有壞，但總得來說，還是壞訊息佔據得多一點，也更嚴重一點。柳依依的處境，歐陽弘方的態度，這些都是眼下的大&麻煩。

    回學校的路上，我煩惱得時不時就會抓抓頭髮。唐海心看在眼裏，卻出奇地沒有多說什麼。到了學校門口，她才淡淡地跟我告別了一句，轉身離開了。

    我略感疑惑，她是往校外走的，似乎並不打算回寢室了。我想開口問她，她的腳步卻很快，似乎有意躲著我一樣，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校門口的小道上。

    皺了皺眉，我也沒閒心管那麼多了。我匆匆趕回寢室，發現周遠果然是沒有回來。

    而跟他同樣沒回來的，還有李炎。

    我鬆了一口氣，說實話，我現在還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寢室裏其他人倒是沒什麼異樣。王小紅一如既往地虎逼，一見我回來，就立刻湊上來問我看守所裡的生活如何如何，有沒有被人爆&菊等等。

    “你他嗎的米國片看多了吧！”我一陣氣結，瞪了他一眼就拿著盆去水房洗簌了。

    這一晚我躺得很早。但睡慣了看守所裡的大排床，再睡回高低鋪，我還真有些不太習慣，再加上心裏有事，我折騰了好久才終於是睡著了。

    儘管如此，第二天我還是早早地就起來了。我想，對於一個心事沉重的人來說，什麼都不做纔是最難受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無能為力”這個詞會那麼讓人心碎的原因了。

    一晚上的休息，並沒有讓我心裏的憂愁緩和多少，隨著逐漸釐清的思緒，我反而更加焦慮起來。歐陽弘方的事，我可以暫時拋開不管，但柳依依的事，卻是迫在眉睫的。

    讓柳依依去照顧常建那個傻&逼一年，老子是怎麼也忍不了的。我已經想好了，常建要是識趣的話就算了，他如果不識趣，老子不介意廢掉他的另一隻手。

    懷著這種近乎瘋狂的念頭，我一整個早上的心緒都陰沉無比。直到早讀課上課之前，梁思雨才總算是帶來了一個好訊息。

    “我昨晚聯絡到柳依依了。”梁思雨也知道我著急，一到教室，連書包都還沒放下，就開口跟我彙報了一句。

    我心頭一喜：“她怎麼樣？她現在到底在哪？她總不會不回來上課了吧？！”

    “可能真的回不來了。”我還沒高興幾秒鐘，下一刻，梁思雨的話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我呆立在了當場。

    “你……你說什麼？”

    “她去了新藝。”梁思雨一邊放好書包，一邊嘆了口氣：“她轉學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腦中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看著梁思雨。這一個瞬間，我彷彿又回到了柳依依被捅傷的那個夜晚——我抱著她，感受著她的氣息在我懷中漸漸消失的那一刻。

    這種感覺，叫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