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這個嘛——”沈風月細細地打量了方可可一眼，才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去我那裏住也不是不行，不過只有一張床，你的這位朋友……沒問題的吧？”

    說到最後，沈風月似笑非笑地看向我，語氣怎麼聽都覺得有些怪異。兩個女人睡一張床本來也沒什麼奇怪的，怎麼從沈風月嘴裏說出來，就有點……曖日未的感覺？

    “我睡沙發也可以。”我還在疑惑的時候，方可可就已經率先答應了下來，語氣之中雖然說不上抗拒，但還是能聽出一縷淡漠的味道。

    “那怎麼好意思呢。”沈風月妖嬈一笑，即使她不刻意作態，不經意間還是會露出風情萬種的模樣。我正看得入神，腰上卻是忽然一疼。

    我趕忙轉頭，發現方可可正瞪著我。她不露痕跡將手從我的腰上拿下來之後，才繼續搖頭拒絕道：“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老闆娘你要是放心，我在這店裏待一晚上都行。”

    “既然是江河弟弟帶你過來的，自然就是我的貴客，哪有讓你在這裏過夜的道理。小姑娘你就別拘謹了，還是跟我回去睡吧，這店子裡怕是不那麼安全。”沈風月溫和地笑笑，也不等方可可說話，就及時轉向我岔開了話題：“不過，江河，你這一身是怎麼搞的？滾爛泥去了？”

    “這事兒改天再跟你細說，我現在要走了，方……我姐姐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了！”我沒回答她的話，現在解釋起來太耽誤時間，既然她們兩個已經基本上把話說清楚了，那我在這裏也就沒什麼用了。我還得趕著去醫院看看柳依依才行。

    “你……你小心點！”方可可聽了我的話，也不著急迴應沈風月，反而是一臉擔憂地囑咐了我一句。

    “知道了。”我隨口應了一聲，便轉身跑出了奶茶店。

    ——

    這個點也沒什麼公交車了，再說我也不知道三院該怎麼走。好在校門口的計程車還是挺多的，我隨手招停了一輛，鑽進車子就著急地對著司機喊了一句：“去三院！”

    “醫院是吧？”司機又跟我確認了一遍。

    “是，麻煩快一點。”我一邊回答著一邊回頭看了一眼。方可可已經在奶茶店裏坐了下來，沈風月正彎腰給她遞了點奶茶和吃的，讓我心裏著實放鬆了不少。

    我還真擔心她們兩個不對付，萬一鬧出什麼矛盾，方可可可就處境堪憂了。

    車子發動起來，我輕輕舒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被水浸潤後已經皺巴巴的煙盒，掏出一根叼在嘴裏之後，又抽出一根遞給一旁的司機：“師傅抽菸不？”

    “早就戒啦！小夥子你也少抽點纔好！”司機並沒有看我，仍舊在專注地握著方向盤：“你把窗子開一點。”

    我尷尬地笑笑。我這纔想起來，按理來說車子上是不應該抽菸的，這個計程車師傅，倒是大度得很。

    都說出租車司機能侃，這一次我算是見識到了。從職校到醫院差不多十分多鐘的路程裡，饒是我有意隱瞞，眼前的司機師傅還是把我的近況給摸了個一清二楚。到了三院之後，我正準備掏口袋付錢，司機師傅卻一口回絕了。

    “算啦！你這個小夥子人還不錯，比我家那個混小子好多了！恩，挺對我胃口，這一趟就不收你錢啦！”

    我一陣尷尬：“這怎麼好意思呢，這大晚上的，你賺錢也不容易……”

    “誒，沒關係沒關係，我家就在這邊，剛纔我就是準備收工回家的，帶你過來也是順便的事。”司機師傅和善地笑了笑，隨即又變得語重心長起來：“不過聽我一句勸，煙這東西，小夥子你還是少抽點好！”

    “……”我更加尷尬了，撓了撓頭正不知道該說什麼，司機師傅卻是先一步跟我告別了：“小夥子你趕緊上去看你朋友吧，我也該回家了。”

    “那……師傅再見了！”我站在車窗前木訥地擺擺手，心裏卻是感慨萬千。

    這世上，可能還是好人更多一些吧！

    一路小跑上了三樓，還沒等我尋找，走廊的另一頭就傳來了一聲呼喊。

    “江河！這邊！”

    我轉頭看過去，唐海心正一臉凝重地朝我揮著手。在她對面，則是坐在休息椅上的餘浩，之前那四個精壯的男子此刻也分別坐在餘浩兩側，八隻眼睛正齊刷刷地盯著我。

    我心頭一凜，對自己沒有帶著方可可一起，更加慶幸起來。

    手術室的紅燈還亮著，深紅色地光芒看起來更加讓人心慌。我沉著臉緩緩走過去，直到唐海心的面前。

    “裡面情況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