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她現在的思維，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一個人會在二十出頭的年紀修煉到如此境界。可她自己都是從那個高度過來的，又有什麼事不能相信的。只是對暮凌亦的年齡，雲淺還是有所懷疑。

    據樂天所言，當年的自己雖然強大得過分，可在很多事情上就像個一片空白的孩子。而暮凌亦，他所學所會太多，雲淺幾乎想象不到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不會的。

    一個人再是聰明，也不可能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做到暮凌亦這樣。

    就暮凌亦的性格來看，也不像是那種會逼著自己做這些事情的人。當然，若他真是那種看過就會的天才，也另當別論。

    “暮凌亦。”

            這件事盤亙在雲淺心裏許久，或許最開始只是一個閃念，慢慢演變成了越來越深的好奇。知道要問出的這一刻，雲淺才發現她竟比自己想象中更多了一分期待。

    “嗯？”

    暮凌亦垂眸看著略有些緊張的雲淺，深黑的眼瞳中帶著一絲朦朧。

    從接近雲淺到現在，他所取得的成果實在微弱。

    即便性子變了那麼多，只因爲有那人的魂魄，她對自己似乎更排斥一些。當然，也因為這天生的羈絆，雲淺對他的注意也更多一些。

    說不出是好是壞。在過去這麼多年之後，暮凌亦的想法也有了很大程度上的改變。這個世上他最在乎的唯獨雲淺一人，他就不信傾盡自己所有還換不回一個人的原諒。

    雲淺哪裏知道暮凌亦的想法。雖然好不容易鼓足勇氣開了口，可她現在卻有點後悔了怎麼辦？

    看暮凌亦的樣子，該不會早就洞悉她的想法了吧？

    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再吞吐吐吐的了。

    “前輩修為深厚。我只是好奇，究竟需要多長時間，我才能也擁有這種足以睥睨天下的實力。”

    前輩？

    暮凌亦抿了抿唇，神色一瞬間變得肅穆。見雲淺緊盯著他不放，神情轉了轉，欲言又止。

    這已經不是雲淺第一次稱呼他為前輩，雖然在知道終於能夠見到雲淺之前他從未考慮過這樣的問題。不過雲淺三五不時的前輩稱呼之後，暮凌亦也開始擔心起來。

    他們之間年齡的鴻溝是不是真得跨不過去了？

    雲淺是真想知道。既然在暮凌亦的盯視下問出了這個問題，她就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暮凌亦不回答，雲淺就眼巴巴的在那裏等著。最後暮凌亦無法，只得開口：“小淺兒，你，介不介意，我比你大很多？” 

    大很多，難道暮凌亦真是上百歲的老妖怪了？

    也是，他這個水準若還是二十來歲的年紀那不是要逆天了。

    似乎是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雲淺顯然有種放鬆下來的架勢。不過暮凌亦這是什麼意思，他多大年齡與他有什麼關係？

    難不成這個老男人還沒放棄之前的打算？

    瞬間，雲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雖然雲淺對另一半沒有年齡要求，可如果她那便宜老爹知道她要跟一個比他還大的男人一輩子，估計他會從靈師族直接殺過來吧！

    想想那場面，雲淺瞬間就覺得精神抖擻了。爲了能讓自己有一個和平安穩的未來，她一定要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前輩為什麼要這麼問？實力自然是需要時間來積累的啊！啊，我知道了。前輩放心，不管前輩是幾百歲幾千歲，我都不會不認前輩這個師兄的。”

    雲淺明知道暮凌亦不是那個意思，卻偏偏不往那個點上說。

    暮凌亦臉上嚴肅的表情並沒有因為雲淺的話有絲毫緩和。相反的，那張英俊的面孔幾乎沉得要滴出水來。

    雲淺眨巴著眼睛心情忐忑的看著暮凌亦，自她接觸暮凌亦以來，還從未見過暮凌亦露出這樣的表情。

    難不成真是被自己刺激到了？

    不是吧！終歸是一名強者，這也太脆弱了吧！

    雲淺正思忖著要不要說些話緩和緩和，暮凌亦終歸是現在大陸頂端的人，平時巴結他的人肯定不少。自己卻縷縷了他的面子，他一氣之下會不會拿自己解氣？

    不是說高手都有古怪脾氣，在時光的時候，還不是還被暮凌亦丟到南宮府去，險些被追來的南宮府守衛者殺死。雖然在最後關頭蘇暮及時出現救下了她，可這不更加證明了高手的反覆無常。

    還有最後，蘇暮做出這些居然只是想試探她是否失憶。

    她就是憤怒又能如何，在沒有相對平等的實力之前，所有的不公平她都只能接受。

    不過也正是如此，才促使了雲淺想要變強的決心。

    可雲淺還是忽視了暮凌亦想要得到她的決心。如果一個人只為等另一個人耗去了十年，二十年的時光，這份感情還有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改變。

    可如果是百年，千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