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擦肩而過
好在樂天及時做出決斷,因為就在他們走後的下一瞬,幾道華光一閃而過,緊接著,幾個美得不似人間的男女憑空走了出來。
其中一人仰頭看了眼上方的異象,又看看這早已尋不見半點痕跡的地方,冷漠的面龐上不見絲毫異色。
“是她嗎?”
這一道女音有些急切,不知是因為不安,還是有其他什麼原因。
聞言,冷漠男子目中露出幾許鄙視,還有不屑,隨即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漠。
人既已不在,他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另外幾人也都是不語,氣氛一時冷凝下來。便在此時,其中一人臉色陡然一變。
“不好,滅魂逃走了。”
“什麼,該死——”
一切聲音止於此。
幾人離開後,天空中的異象也幾近消散,那些想來一探究竟的人早就被強大的氣勢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那彷彿要毀天滅地的氣息消失,卻都沒了前去一看的勇氣。
如此,此事倒成了這片大陸的一大奇蹟。
更有傳言,能引發此異象者,將來必是要成神的。
諸如此類,種種。
不過傳言終只是傳言,除了那些平民百姓談起時會一臉憧憬,那些真正對修煉有所瞭解的人大多一笑置之。
將來的事,又有誰能夠知道呢?
“滅魂。”
雲淺緩緩睜開眼睛,唇邊輕微的呢喃還未消散,揪起的眉頭已是慢慢舒展開。只是待她看清這周圍的佈置,一雙澄澈的眼眸不由又凝滿了疑惑。
這裏是……
習慣性的去尋找,卻一陣失望。
樂天,不在嗎?
記憶止於回憶的時刻,再想就是一陣頭痛。不過即使記不起,以她的聰明也能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可這份瞭解更是讓雲淺內心糾結不斷。
她本是晶瑩剔透宛若瓷娃娃一般讓人忍不住呵護在掌心的人,此刻那清澈的水眸中卻有複雜的痛楚讓人心中憋悶,沒有人能猜地透她這樣一個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情緒。
旁邊一直關注著雲淺的人似乎也是被她的情緒感染,不忍繼續看下去。另一女子見此,眼中也有情緒一閃即逝,不過比起那人,她卻要理智一些。
“姑娘,你醒了。”
悅耳的聲音如仙樂傳來,讓人覺得親切又舒服。雲淺很快明白自己這是被救了。
至於為什麼被救?之前她似乎是引發了某種異動,樂天強行帶著她轉移。不過這中間出了差錯,她昏迷了有幾天了,這段時間多虧了兩人的照顧。
看得出,這兩人都不簡單。而且他們對雲淺還有救命之恩,換作任何人都要先表達自己的謝意。可雲淺只是客氣的向着兩人點了點頭,淡淡的語氣卻不經意帶著幾分疏離。
“多謝兩位相救,雲淺日後定當相報。只是在下現有急事,就……”
話未說完,雲淺已是快速起身。只是那一隻腳方踩進鞋中,就被旁邊的白衣女子手腳迅速地按回床上坐下。
不僅如此,那女子更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表露著不滿:“傷還沒好逞什麼能?再說,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就說報答。”
白衣女子本是無心之語,雲淺聽後卻是一愣,隨即便正色道:“不知兩位恩人姓名?”
她從不欠人什麼,那怕這兩人不簡單,以她的能力終有一天也是能報得了恩的。
白衣女子也是沒見過如此之人,見雲淺神色認真,也是笑了笑。她方纔只是說著玩兒,不曾想卻有人當了真。
這個小女娃兒,比起那些……
唉!
想到此處,白衣女子面上笑容頓時斂去不少。她幽幽嘆了口氣,看向旁邊一身清冷的男子。
“離憂。”
回答雲淺的是旁邊一直沉默著的男子。
男子長著一張天人莫及的面孔,只是眉宇間總是聚著淡淡的愁思,想必也是有非同一般的經歷。
他定定看了雲淺一眼,狀似不經意便報出了自己名諱。
白衣女子略略詫異,後想了想,也是道:“你叫我白月便好。”
白月。
雲淺一個愣神,有那麼一個瞬間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白衣女子像是知道她在怔愣些什麼,又衝她淺淺一笑,旋即拉著那容貌絕色的男子便消失在她面前。
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我們還會再見的。”
男子目中帶著些許疑惑,白衣女子卻但笑不語,儘管一臉和煦,卻也是鐵了心不肯說。
“你看到了什麼?”
若說白衣女子為何會說出這番話,他也只能聯想到她之前在替那女子治傷之時不經意看到了什麼。他總覺得這件事很重要,不由自主便問了出來。
可在他問出這話之後,看到白衣女子驚詫中帶著疑惑的神色時,也是驀然回神,然後,閉口不言。
白月……
雲淺啞然失笑。
這世界有時候真是很小,她前腳剛得了人家一室的寶物,人家後腳就找上門來了。
不過……
算了,還是先找到樂天再說!
雲淺自己也曾是神,什麼樣的人和事沒有見過,白月的事情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出了房間,雲淺才發現自己所處竟是一家客棧。想那兩人,怕是因為自己纔來這兒的吧!也不知是付過錢沒有,反正她身上沒半點銀子。實在沒辦法,就把……誒?
我在想什麼呢?
都是受了那人的影響。
雲淺搖了搖頭,腦海中卻又是飄過她拿了一個包子,吃完沒錢付賬,兩人狼狽逃跑的場景。
那樣的事情,對雲淺來說還真是生平第一次。
或許她也從未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出如此失格之事。
當兩人擺脫包子店老闆的“追殺”,樂天就說了這麼一句話:若真是被抓了,就把你抵給那人。怎麼着也值個包子錢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刻意讓自己變得兇狠起來,不過雲淺當時連個餘光都沒施捨給他,讓他一陣挫敗,心道自己果然沒有做壞人的潛質。
“樂天。”
雲淺緩緩開口,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卻有著不容人置疑的味道。
可她聲音偏又極輕,莫說更遠,就是在她身側也未必能聽到她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