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遙，這世間的事好比你我，不是一句喜歡或不喜歡便可以定義的。我當初阻你，不是不喜歡這個世界，當然也沒有喜歡這個世界。當初的我們只是固執的走自己的路而已。”

    在他們走向對立的那段時間裏，蘇暮曾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他是不是真就不能為亦無遙退讓一步，而在亦無遙心裏，她是不是真的可以為此掃清道路上的全部障礙？

    蘇暮不知道，因為那時候他們已經沒有機會再做這樣的討論了。只是每每回想，他總有種想要回到過去的衝動，或許他們當初可以採用更加柔和的方法的。但那時的他們都太年輕了。

    “你的路是什麼？”

    亦無遙猶豫了下，蘇暮的回答讓她有些為難，如果蘇暮早就做好了選擇，那她這樣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反正與這個世界無關。”

    蘇暮語氣輕鬆，聲音裡聽不出對這個世界的留戀，好像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似的。亦無遙也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唯一，或許其他地方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世界，可惜她沒辦法親自去探索了。

    “你要離開？”

    因為早已經規劃好了未來的事，亦無遙便沒將心思用到探索外界的事情上。如今乍然聽到蘇暮這話，不免想到了更多。

    或許這麼多年蘇暮也不是沒有改變，他不想留在這裏了，卻不想這個世界毫沒有任何約束的發展下去，所以喚醒了她。

    第一次想到這種可能，亦無遙心情略有些沉重，若是如此她又該怎麼做？蘇暮是已經尋到了離開的辦法，還是隻是有這個想法？再者他離開之後，他們之間是否還會有影響？

    等等。

    亦無遙腦子裏閃過許多種想法，然而說出來的就只有那好似詫異又有些不情願的疑問。

    “是。目前已經有了點眉目，如果進展順利，這次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

    亦無遙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半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蘇暮要離開，那她呢？

    死劫，凌念唯，這個世界。

    蘇暮。

    一時間亦無遙的思緒有些凌亂，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多年之後的現在蘇暮竟會生出這樣的想法。畢竟他曾經還對失憶後的自己那樣說過，現在想來，或許只是他的一點惡趣味吧！

    不甘心自己當年用那種手段離開，不甘心不留給他選擇的機會，亦或者不甘心硬生生被拖在這裏近萬年。

    亦無遙撥出一口氣，雖然她得知這訊息的時間有些晚，然而卻怪不得蘇暮。畢竟她從沒有問過蘇暮的打算，甚至在恢復記憶之後還刻意避開了他。只是現在讓她再去何處尋找一個能讓她放心，又有能力做這件事的人？

    “那便祝你一切順利。”

    亦無遙終究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這片大陸，以及這片大陸上的生靈，那都不是蘇暮需要考慮的事。因為事情太突然，亦無遙甚至沒有跟蘇暮去討論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雖然這萬年來蘇暮並未插手改變大陸上的大格局，可他手底下的勢力畢竟還屬於大陸範疇，大陸這萬年的演變他一定比自己要清楚。可是他都要走了，亦無遙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給他徒增些不愉快的回憶。

    蘇暮沒有介面，亦無遙會如此說他早有預料，他不能戳破亦無遙的計劃，只能出此下策，而且他也有把握不讓亦無遙懷疑。因為在想到這個理由的時候，他確實生出了離開這塊大陸的想法，不過卻不是他一個人。

    他現在急著離開便是去多收集一些去往外界的資料，而且已經有了目標。

    蘇暮離開之後亦無遙一直心緒難寧，她原本想加快程序早早解決了當下的事，讓大陸穩定下來。現在看來還是急不得，否則找不到合適的可以委託的人，她做的這些也都沒了意義。

    除開蘇暮，如今大陸上實力夠得上的也就那麼幾個。換做萬年之前亦無遙還會考慮一下，可現在，若不是他們，現在大陸可能也不會如此。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蘇暮最合適，亦無遙頭痛的搖了搖頭，居然有種想要任其發展的念頭。與其交給誰都不合適，不如誰也不交，如果不想這個世界走向滅亡，那每一個人就該學著自己約束自己。若是無法控制，那他身邊的、那些考慮足夠深遠的人必不會看著他隨性下去，如此也不至於鬧出太大禍患。

    雖然開始可能會出一些亂子，不過只要能堅持走下去，肯定會比之前要好得多。剩下的就是徹底隔絕神、族插手下界的可能，成神並不是終點，這個世界遠比他們想的要大。

    亦無遙心裏有了個大概的構想，邊思考著如何著手去做。下界的興衰還需要時間來驗證，她現在要做的是隔絕神界與下界的通路，亦或者他們在下界的時候不能使用毀天滅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