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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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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幾百萬都要毀在她手裏

    茂欣很快開了新聞發佈會,宣佈封殺江雪簷,理由是態度傲慢,不服管教。

    這條新聞並沒有在本市引起多大反向,因為江雪簷本身就是個新人,沒有多少熱度,自然也沒什麼人關注。

    但這件事在茂欣卻引起很大震動,首先是高鴻,他在會議中跟劉軒大吵一架,指著劉軒罵:“你他媽就是個狗屁!這叫什麼,沒出道就封殺?!老子在新專輯上花了多少心血,都他媽給別人準備的?專輯我不做了!你愛找誰就找誰去吧!”

    他脾氣本來就暴躁,再加上跟江雪簷在音樂上有很多話題,兩人私交不多但他覺得江雪簷很不錯。

    魏清和劉軒的事情,他雖然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個字,但他心裏不喜歡莫筱檸,更不願意把自己的心血都浪費在她身上,所以發了一通火之後,他第二天就把辭職報告扔劉軒桌上了,這對茂欣來說,是更大的震動,沒有高鴻,就意味著這張專輯很可能完成不了,那前期的投入都算白搭了。

    後來,劉軒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又把高鴻找回來了,只是這個大總監再也不願意跟劉軒多說一個字,心裏不爽了就踹門去總裁辦公室跟劉軒大吵,一點也不壓抑自己。

    要說除了高鴻誰最關心江雪簷被雪藏的事,那就只有兩個人了——顏融和莫筱檸。

    莫筱檸得知江雪簷的訊息之後,開心得不得了,請公司那幫人去吃火鍋,結果吃得住了院。

    劉軒知道訊息之後,跑到醫院差點沒把莫筱檸罵死,說她就是下賤,別人倒黴有什麼可開心的,有那個時間不如好好練練唱功,幾百萬都要毀在她手裏,別人下場再悽慘,也輪不到她看笑話,她還比不上江雪簷呢。

    劉軒罵人的時候,任醫生就在門口,全都聽見了。

    這次還是黑咖啡,劉軒沒有坐在任醫生的位置上,而是安靜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孩子是你的?”任醫生喝了一口咖啡,淡淡問道。

    “是我的。”劉軒的回答也是淡淡的,像是疲倦了一般。

    “那恭喜你了,當爹了。”任醫生笑道,用自己的杯子碰了劉軒的杯子。

    然而劉軒卻什麼也沒說,甚至沒有跟任醫生的碰杯。

    過了許久,他才以一種滄桑的口吻說道:“這個孩子讓我付出的代價太大,我都懷疑,值不值得。”

    是啊,值不值得呢,尤其是看見現在的莫筱檸,他越看越厭煩,這種厭煩讓他開始擔憂今後的生活。

    關於江雪簷的報道雖然佔的版面極小,顏融還是看到了。

    他第一時間就給江雪簷打了電話:“你在哪兒呢?在幹嘛呢?”

    “上課啊,有事給我發短信。”江雪簷小聲說道,然後迅速掛了電話。

    顏融迅速在手機上編輯了一行字,準備發出去的時候嗎,卻又全部刪除了,這種事情,安慰真的有用嗎?

    她遭遇了這樣的不公平,缺的也許不是安慰,是理解和陪伴吧,未來也許將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不能去公司上班,也許還有很多人嘲笑她,這時候,她需要的是強有力的後盾,支援她並保護她。

    這樣想著,他決定晚上回家給她做點好吃的,然後跟她好好談談,電話裡恐怕是說不清的。

    江雪簷下午是滿課,放學已經七點多了,她回宿舍呆了一會兒,又去了自習室看了很長時間的書,才晃晃悠悠回家。

    司機把她送到了小區後門,要穿過一條窄窄長長的巷子才能進小區,自從發現自己被人跟蹤,她就很怕自己走這條路,但今天,她發現竟然下雪了。

    雪中的小巷,不像往常那樣,人來人往,熱鬧嘈雜。

    潔白的雪鋪滿了整條路,路燈白色的光將周圍的雪花照得宛如玉屑一般,美輪美奐。

    江雪簷不自覺就放慢了腳步,停在了一個路燈下面,仰頭看著那異常美麗的景象,暫時忘卻了煩惱。

    她想到很多事情,那時顏融帶她去宏昌,在教室裏遇到了劉軒,後來劉軒跟魏清和好,她考上了宏昌,然後媽媽出了意外,魏清和劉軒都來幫助自己,後來就進了茂欣。

    一切的一切,彷彿發生在昨天一般。

    可是一轉眼,什麼都變了,現在,她什麼都沒了,她不再是可以愉快唱歌的她,甚至拉不下臉來再去茂欣看一眼。

    悲傷將她淹沒,在這個無人的角落,她終於流出了眼淚。

    雖然不貪戀歌手的身份,可是那些點點滴滴的溫暖,卻是她最珍貴的回憶。

    手機“嗡嗡”地震了起來,她把它從包裡拿了出來。

    是顏融打來的,她擦掉眼淚,按下了接聽鍵。

    “在哪兒呢,怎麼還沒回來啊。”顏融的聲音溫暖又清晰。

    她一瞬間就要哭出來了,但又怕他擔心,只得強忍著說道:“我馬上就回來。”

    “我去接你,你在哪裏?”顏融聽出了她聲音裡的異常,連忙問道。

    “別下來了,外面下雪了。”江雪簷邊說邊走,雪花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感覺就像踩在棉花上。

    “那好,我等你回來,你要快點。”顏融把衣服掛回衣架上,說道。

    江雪簷掛了電話,疾走了兩步,打算小跑回家,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熟悉又陌生:“江雪簷,你還記得我麼?”

    她驀地停住了腳步,回頭看時,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扎進了她的身體,她感覺到那種疼痛尖銳又冷冽,就像面前這張帶著恨意的臉。

    這張,溫酒的臉。

    江雪簷想說句什麼,可是那一刀扎進了她的胸口,緊接著被狠狠拔出,又扎進了她的身體......

    從來沒覺得這麼冷,可能因為顏融總喜歡抱著她吧,睡覺抱著她,看電視抱著她,有時候吃飯也不肯把她放下來。

    從來沒覺得呼吸這麼困難,可能因為人都習慣了空氣一直充滿整個世界吧,但現在,它們正漸漸離她遠去。

    “唐觴和藍橋死的時候,都只有十八歲,知道那時候我有多恨你嗎?好在,我終於活著出來了。”溫酒瞪著那雙大眼睛,嘴角的笑意就像一把淬了劇毒的匕首:“以後每年的今天都是你的忌日,我會幫你記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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