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最近總是做噩夢
窗外風雨大作,豆大的雨點將玻璃敲得“嘭嘭”直響。
屋內,小太陽發出的暖風將江雪簷包圍,臭臭懶懶地趴在暖風旁邊,動都懶得動。
“這麼冷的天,不知道他在那個屋子裏怎麼樣了,上了年紀的人都怕冷吧?”顏融一邊給江雪簷收拾行李,一邊淡淡說道。
“他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人。”江雪簷揉著臭臭圓滾滾的肚子,這一走就好幾天見不到他們倆呢,心裏還真有點捨不得。
“但是他現在一無所有,拿什麼來對自己好啊。”顏融將一件羽絨服仔細疊好,放在了旅行箱裏。
“那件不要啊,還沒到冬天呢,那那麼厚的衣服做什麼。”江雪簷伸手想把衣服拿出來,誰知顏融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她手拍開了。
”裝著,用不到最好,可是要是想用的時候沒有,就很痛苦了,想想你前兩天被凍成臭臭的悲慘遭遇。“顏融將衣服放回去,還專門用其他衣服把它埋在了下面。
臭臭聽見它的名字,立馬“好啊啊啊”的叫了起來。
兩人頓時就笑了起來,不是江雪簷沒有好好教它,天生跑調這毛病真的沒法治。
“對了,我要不要給顏蜜和施謹琛帶點東西過去?好不容易去一趟。”江雪簷真誠地徵詢意見。
“這麼遠,你還是別裝了,自己拿過去很重的,而且,他們估計也不缺什麼東西吧。”顏融不想看她拿好多東西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
而且,他們倆是真的不大可能會缺什麼,據他所知,顏蜜上個月拿到的生活費比他工資都高。
“不行,好不容易見他們一次,不帶點東西怎麼行,快走,出去買東西。”江雪簷說著就拉上顏融往外走。
這麼晚,街上的店鋪大都關門了,逛了幾條街也沒見到什麼好東西。
最後在茂欣附近的一家店裏,江雪簷找到了真空包裝的小吃。
江雪簷點了幾樣吃的,有醬香餅、魚香肉絲、麻婆豆腐、醬肘子等。
老闆夫婦沒想到天黑了回來這樣一位顧客,一邊在廚房忙活一邊跟江雪簷和顏融閒聊。
飯菜做好了自後,要涼一些才能裝起來,江雪簷坐在桌前被香味勾得直流口水:“估計他們在那邊吃不上這樣的飯菜吧?”
“那邊也有中國飯館的,不過你既然有這樣的心意,帶上也好啊,需不需要是他們的事情。”顏融笑笑,捏了捏江雪簷的鼻子。
飛機是早上七點的,江雪簷五點十分就被顏融從弄醒了。
“你幹什麼呀,我沒刷牙。”江雪簷推開顏融湊過來的臉,翻了個身子,還想再睡一會兒。
顏融卻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鑽進了她的被窩,雙手將她摟進懷裏。
她立馬感覺到有些不對,有什麼東西隔著睡衣頂在了她腰間,堅硬、灼熱。
她想往外挪一點,顏融的雙手卻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裏,更過分的是,他的雙手從她領口鑽了進去,胡亂揉捏,不消一刻,她就有些氣喘。
她明白了,這是要在她走之前,佔夠這幾天的便宜。
她被弄得睡不了覺,一個勁兒地想從他懷裏逃跑。
“別亂動,再動吃掉你。”顏融繼續上下其手,還出聲威脅道。
折騰了半天,他終於戀戀不捨地起身走進了浴室。
她記得他有一次也是這樣,過後跟她說,要不是看她還小,一定不會這樣放過她,她頓時感覺脊背發涼。
被折騰了一通她也沒心思睡覺了,乾脆早早起了床。
早飯是她準備的,煎了兩個雞蛋、煮了小米粥,還有涼拌松花蛋。
吃完飯,顏融送她去機場。
實際上公司是有車來接的,但顏融堅持要送她。
“去那邊以後,每天都要給我打個電話,不用管時差不是時差的,反正不忙的時候就打一個來,要不然我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顏融目視前方,下了個命令。
“好,沒問題。”江雪簷忍著笑,一臉嚴肅地回答,為此,顏融親自跑去給她開了國際漫遊,她也是服了他。
”晚上別亂跑,我不在你身邊,你就在酒店老實帶著。”顏融繼續嘮叨,把能想到的都提醒了一遍,像個老太太。
江雪簷側過臉,盯著他起伏的喉結,耳朵裡都是他的聲音。
趁他不備,傾身吻了上去。
蜻蜓點水一般,迅速結束。
還好這段路上沒車,要不然,連人帶車都會開進溝裡。
兩人走進候機廳沒多久,魏清和其他人就到了。
“喲,私家車就是快啊,難怪江雪簷不坐公司車呢。”魏清見到顏融,忍不住調侃道。
“對啊,下次你也別坐公司車了,跟蝸牛似的。”顏融笑笑,心情甚好。
劉軒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這怎麼行呢,顏警官,你這是要讓我這個司機下崗啊。”
周圍人立刻爆發出一陣笑聲。
時間不多了,江雪簷跟顏融道了別,就跟著一群人往裏面走。
顏融卻不著急離開,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江雪簷走遠了,才慢慢離開。轉身的瞬間,他看見有個人也在盯著江雪簷,而且目光十分冰冷。
他沒有聲張,一直等那個人離開了,才悄悄跟了上去。
難怪江雪簷最近總是做噩夢,半夜經常能聽到她喊“別跟著我!走開!救命啊!”,她很敏感,自己喊兩聲就會意識到在做夢,他趕到之後,怎麼問她,她也絕口不提這件事。
他知道,如果不是有很重的精神壓力,她不會連做夢都在尖叫。
穿著灰色帽衫的人很快上了一輛出租,顏融跟到半路,眼看上班時間要到了,不得不離開。
但他決定,往後會關注這個人。
他不願因為自己的疏忽給江雪簷帶來任何傷害。
江雪簷這還是第一次坐飛機,起飛的時候有點暈,後來就習慣起來,開始小聲地跟魏清聊天。
“你今天是不是跟劉老師吵架了啊?”江雪簷給魏清暖著手,她一年四季,總是手腳冰涼。
魏清連忙將臉轉到一邊,假裝沒聽見。
江雪簷看她這個樣子,繼續猜:“約會遲到了?買錯東西了?”
魏清還是不肯說,江雪簷知道,她不想說的事情,問也沒用,於是拿起桌上的橙汁喝了起來。
“上次歌唱比賽拿第一那個莫筱檸認識嗎?”魏清忽然問道。
“知道啊,音樂學院大四學生嘛,怎麼了?”江雪簷見她肯說了,將飲料放回了桌上,注視著她,認真地聽她說。
“那個女的,我一開始就不贊成讓她來茂欣,她唱歌純技巧的東西太多,感情傾注太少,但劉軒不聽,非要把她簽下來,來公司還不到一天呢,就偷奸耍滑不說,竟然敢罵舞蹈老師,那個小姑娘你也認識,老老實實跳舞,從來不亂髮脾氣,讓莫筱檸一通罵,躲在衛生間哭,我正好撞見,就帶她找莫筱檸理論,結果劉軒知道了,說我是公報私仇,氣死我了,歌不見唱得多好,成天鬧么蛾子,現在看見她我就冒火。”魏清咬牙切齒地說道。
“莫筱檸那個人好像確實不怎麼好相處,所以我看,你乾脆就別理她,現在你是老闆娘,又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江雪簷勸道。
魏清揉著江雪簷的手,幽幽說道:“就怕她不是個省油的燈。”
做人太花哨的人現在滿街都是,這種人不願意踏踏實實做事,喜歡追求功利、喜歡巴結對自己有用的人、遇到危險會立刻丟下隊友,對人對事都沒幾分真心,怎麼說呢,世界上的人本來就是形形色色的,假如每個人都是踏實的,那反而會無趣很多。
但這種人,是不能拿來做朋友的,甚至關係近一點,都隨時會被他拉下水。
江雪簷提醒自己要離這個莫筱檸遠一點。
“你要是擔心啊,就早點跟劉老師把證領了吧,這樣踏實,你不知道,學校有多少人在惦記著他呢。”江雪簷看魏清臉上游移不定,於是半開玩笑地建議道。
魏清翹起了腿,靠在座椅上,想了一會才問道:“你覺得,劉軒愛我嗎?”
江雪簷乍一聽到這個問題,有些愣,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當然愛你啊,你看他平時對你的壓榨和盤剝從來都沒抱怨過,他給你當司機取款機快遞員送餐員廚師以及陪睡的,從來都任勞任怨,這要還不是愛,那我就懷疑愛情到底是什麼了。”
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的,沒有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的一切要求都照單全收吧。
“但你想過沒有,愛一個人,是會希望一輩子跟她在一起的,在劉軒身上,我沒發現這點。”魏清頓了頓繼續說道:“他跟這個世界上的每個商人都一樣,追求效率和利益,似乎不那麼看重感情,不關心細水長流的問題。”
這番話讓江雪簷陷入利潤沉思中,她在腦袋裏想了半天,纔不甚流暢地說道:“每個人表達愛情的方式都不一樣,劉老師他一半是老師一半是商人,商人做事情都是利字當頭,他這麼做並不奇怪,他本來就是商人,他做生意總要想想虧盈的問題,現在談戀愛,也許是習慣性這樣考慮吧,或許他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是有些奇怪的,你有時間不妨跟他談談,看看他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