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江雪簷拿到了第一名
宏昌大學音樂學院會議室裏坐滿了前來參加考試的學生,門口站著三位老師,她們負責按順序點名。
人有點多,江雪簷忽然覺得有些緊張。
進來之前,顏融特地給她打了電話,說自己今天有事,不能陪她一起考試了。
她滿不在乎地笑笑,說沒事,她自己可以搞定。
跟她一起來的還有魏清,實際上也可以說,魏清是跟劉軒來的,這兩個人現在整天形影不離,隨時隨地撒狗糧。
劉軒倒是個正直的人,在魏清的利誘和顏融的胃壁之下始終沒有說出與考試相關的任何一點資訊,只說叫她別緊張,只要正常發揮就可以。
劉軒的原話是:“你只要保證正常發揮,就沒什麼人能搶走屬於你的通知書了。
這話讓她一陣好笑,他對她的瞭解除了之前那一面,其餘的也只是聽魏清說而已,道聽途說的事情只適合隨便聽聽。
她,沒有那麼自信,只想著,等會進去要跟老師打招呼,要保持微笑,要像平常一樣。
很快,門口的老師就叫了她的名字。
心跳在那一霎那忽然加速,她覺得呼吸都有些艱難。
腳步虛浮地走出會議室,就上了樓,在樓道排隊等待的時候,她強迫自己深呼吸,忘記這是在考試,就當成是平時做兼職那樣。
進去的人一個個走出來,都是滿臉的遺憾,由於不允許學生在走廊裏交頭接耳談論有關考試的話題,侯考的人對考試都一無所知。
“哎,別緊張,考試就是進去唱首歌,清唱,隨便唱兩句,老師叫你停就停,分數當場給。”江雪簷身邊一個清瘦的女孩子對她說道。
江雪簷吸著一口氣,緩緩撥出,然後對那個女孩笑了笑。
這麼說的話,好像也沒多難啊,她幹嘛把自己整這麼緊張,真是夠了。
輕輕擰開門把手,她推開門的瞬間就看見了窗邊坐著的一排考官和場地中間放著的一架鋼琴,她面帶笑容地走到場地中間,向着考官們鞠躬,然後提起一口氣,向考官們打招呼:“各位考官辛苦了,我叫江雪簷,是156號考生。”
幾位考官都是一臉木然,甚至沒人抬頭看她。
一位工作人員指了指黑板,對她說:“要求都在黑板上。”
真是隨便唱一首歌曲,可以清唱,也可以鋼琴伴奏,但是鋼琴伴奏只能自己彈。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要是清唱的話,雖然有優勢,但也不怎麼明顯,來考音樂學院的,有幾個是聲樂很差的?
可是彈鋼琴的話,又好像不那麼合適,畢竟,自己有段時間沒彈過鋼琴了。
不管了,萬一彈好了呢?
而且,彈鋼琴還能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要是杵在正中間清唱,所有的老師一定會將目光放在考生身上,而考生也勢必會分神和老師對視。
那樣的話,無形中就增加了壓力。
她在琴凳上坐下,十指放上鋼琴,琴聲流瀉,坐在邊上的劉軒幾乎是立刻就聽出來那首歌是梁靜茹的《愛久見人心》。
選歌有些普通了,劉軒一邊低頭在評分表上寫分數,一邊在心裏嘆一聲,一顆好苗子恐怕與音樂學院無緣咯。
幾位考官卻與劉軒的想法不同,因為這次考試真正的考查內容就在鋼琴上,既然她選擇了鋼琴伴奏,他們就要看看她能不能順利透過考驗。
在幾位考官的注視下,江雪簷從容地彈著鋼琴,唱出了歌詞的第一句。
這首歌乍一聽沒什麼難度,但歌詞到高潮部分的感情是遞進關係,所以在演唱的時候,要把握好感情程度。
江雪簷鎮定自若地彈著琴唱著歌,心想就這樣表演結束,應該就能透過了考試了。
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手指按過幾個鍵,但鋼琴卻沒發出聲音。
琴鍵上有幾個鍵竟然是沒有聲音的!
那麼,就會造成伴奏時斷時續的情況,影響最終的成績!
想必這就是幾位老師挖空心思出的難題吧,考驗的不止是專業知識,還有人的應變能力。
臨場發揮,隨機應變,這是江雪簷在發現問題之後想到的方法。
她選歌的時候沒有想到會這樣,所以重新選歌是來不及的。
既然伴奏時斷時續,那麼,就要想辦法,將必須要彈卻又彈不出聲音的那幾段換掉。
她在腦海中迅速考慮著方案,藉着間奏的功夫,已經想出了了個大概。
唱副歌的時候,她將原曲的幾處作了修改,實在改不了的,也換成了簡單的節奏,聽起來倒沒有什麼違和感。
幾位老師都是音樂學院的大教授,在聽到她修改的幾處時,眼裏都是滿滿的激動!
這孩子好像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隨手換幾個音符,就將原曲變了風格,聽起來似乎更加有那種樸素認真的深情了,尤其是“存一吋光陰,換一個世紀
,摘一片苦心,釀一滴蜂蜜,用盡了全力,只為在一起,我愛不愛你愛久見人心。”這句歌詞用了排比句,層層遞進地將真摯樸素的感情表露出來,單看歌詞就讓人心生喜歡。
採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
一曲結束,江雪簷起身向考官們鞠躬:“感謝各位考官。”
考場裡爆發出一陣掌聲,在場的老師都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江雪簷。
最終,江雪簷拿到了第一名,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高考結束之後,她就可以來這裏上學了!
出了考場,她立刻將這個訊息告訴了江媽媽。
這個訊息讓她格外高興,要知道,她現在最大心願就是江雪簷能考個好大學了。
接著,她又將這個訊息告訴了顏融,電話那頭,他也是格外開心,一個勁地說要給她發獎。
她問,發什麼獎,他卻死活不肯說。
過了兩天,她才收到他寄的一個包裹,拆開一看,竟然是一條雪白的紗裙,是上週兩個人逛街的時候,她看到的,當時她很喜歡。
包裹裡的小紙條上寫道:這不是我給考上大學的小朋友的獎勵,是我給我女朋友的禮物。
怕她不收,他著重強調了自己男朋友的身份。
也罷,總是保持著互不送禮的狀態,也是不對的。
男女朋友總要有所表示的,只是,她對於現在沒有收入來源的狀態感到尷尬和自卑。
顏蜜和施謹琛也很快知道了訊息,實際上是顏融告訴顏蜜,顏蜜告訴了施謹琛。
兩個人吵鬧著要江雪簷請吃飯,慶祝慶祝。
“有什麼好慶祝的啊,高考以後一起慶祝行不行?”真不是她捨不得錢,而是這件事情,在她看來,充其量也就是值得開心而已。
小時候倒是經常因為唱歌而慶祝,那都是歌唱比賽拿了大獎,父親帶著炫耀的心思滿世界請人吃飯喝酒。
現在,她既沒有父親,也沒有大獎,似乎真的沒什麼理由大張旗鼓地慶祝。
但,顏蜜和施謹琛依舊不依不饒,她沒辦法,只好從了。
兩人倒也沒要什麼貴的食物,只要了幾罐啤酒和一些素菜,一邊喝酒,一邊涮火鍋,聊著最近有趣的事情,不知不覺就快一個小時了。
中途江雪簷去了衛生間,接到了顏融的電話。
“你幹嘛呢?”顏融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悠閒,一般他閒了,就喜歡給她打電話。
人忙累了,又不能得到充分的休息時,就是顏融這種狀態。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名字,提到那個名字,就會讓自己充滿力量。
“我在家呢。”江雪簷心虛地說道。
不能說在外面,萬一把他招來了,顏蜜和施謹琛的事情也就面臨著敗露。
這倆人現在整天如膠似漆的,只要視力正常的人都能看出他們關係親密。
顏融不僅視力正常,還是視力正常的警察。
“哦,在家幹嘛呢?”顏融“隨口”繼續問。
“沒幹嘛啊,看了一會書。”江雪簷繼續撒謊。
“那出來玩一會吧?”顏融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
“太晚了吧?而且我媽在家。”江雪簷連忙推脫。
“江雪簷!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對我連續撒謊!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你媽要是在,怎麼不開燈呀?!”顏融被江雪簷氣了個半死,忍不住怒道。
他剛剛忙完。買了點吃的來看她,誰知週末家裏竟然也沒人。
他打電話給顏蜜,本來想問問她們學校是不是在補課的,結果顏蜜怕他跑去學校找她,說自己沒補課,在外面玩,跟江雪簷一起,但是死活不說在哪裏。
他想見江雪簷,於是想從她那裏打聽到地點,誰知她張口全是謊話。
好慶幸自己沒有晚點再打電話,好讓她們有時間串通一氣。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你在哪,想好再說!如果敢騙我,我保證讓你牢底坐穿。”顏融平復了一下情緒,半認真半威脅地說道。
一瞬間,江雪簷心裏只剩下四個字:天!要!亡!我!
她視死如歸般地做了個深呼吸,聚集起全身的力氣,帶著哭腔報上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