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我不要她的腎!
顏融醒來第四天,江雪簷接到魏清的電話,說他的父親病重昏迷。
那天早上,陽光格外溫暖,窗戶旁邊被灑了慢了金色,連顏融的被子也染上了陽光的味道。
江雪簷接了電話,十分慌張,她既擔心老人身體不好,會挺不過這一關,又怕事情瞞不過去,最終被顏融知道,他現在傷口還沒好,連起床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再為他父親捐一個腎。
她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心裏想好了理由,才推門回去。
顏融右手在打點滴,沒法側躺,但頭卻是偏著的,目光直直看著門口,江雪簷一進門,目光跟他撞個正著,一時間有些慌亂:“幹嘛這麼看著我?”
顏融沒動,目光依舊緊緊鎖住她:“什麼事?”
她心跳忽然就加快了許多,一瞬間只覺得心要跳到嗓子眼了。
“是魏清,公司那邊最近有個大型活動,她沒辦法推掉,叫我回去。”江雪簷目光閃爍,遲疑道。
顏融沒說話,看了她一會兒:“你還回來麼?”
“嗯?”
“活動結束,你還會來嗎?”顏融重複道。
“當然啊,你還在這呢。”江雪簷順口說道,說完才感覺自己一不小心說了大實話,立刻就在心裏將自己鄙視了一通。
顏融卻因為這句話綻開了笑臉:“那你去吧,我等你回來,結束之後記得給我發影片。”
江雪簷定了下午的票,中午給顏融餵過飯,等他睡著了才離開的。
走之前她給周小剛打了電話,叫他工作不太忙的時候去看看顏融。
“嫂子,你要回去幾天啊?要是時間長的話,我可以叫我媽媽幫顏哥做做飯,我這說不上什麼時候有空,別回頭讓顏哥一個人捱餓啊。“周小剛想的比較周到,他們這幾天還挺閒,但是警察都是說不上什麼時間就開始忙的。
要是江雪簷回去的時間短,他可以自己來回跑跑,要是時間長,他就扛不住了。
江雪簷想了想,一咬牙,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周小剛,還說自己這次回去,真的不一定能很快回來,所以,要是周小剛方便的話,可以先讓他媽媽來照顧顏融。
“嫂子,但是這事兒你得跟我顏哥說一聲,那畢竟是他父母,回頭阿姨和叔叔誤會他就不好了,而且,他這人不喜歡別人有事瞞著他,你有機會一定要跟她說清楚啊。”照顧顏融對周小剛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他更擔心的是,回頭顏融發現自己被矇在鼓裏,會跟江雪簷生氣。
“放心吧,我回頭會跟他說清楚的,這些日子,就拜託你幫我照看他了。”江雪簷覺得顏融交的每個朋友都很好,魏清很慷慨,幫助他照顧他父母,周小剛也很仗義,這時候不辭辛苦。
“都是朋友,嫂子你太客氣了,自己路上小心啊,再見。”周小剛說道。
“謝謝你,再見。”江雪簷掛了電話,上了車。
顏建安的情況比江雪簷想象得要嚴重許多,已經是腎衰竭晚期了,再加上本身就有一些病,這次幾乎是命懸一線,堪堪逃過一劫。
顏媽媽一見江雪簷就哭,抱著她一直抱怨顏融過分,這麼長時間不見人,卻又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顏融沒事的阿姨,你放心,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保證。”江雪簷安慰道。
魏清在一邊衝江雪簷撇了撇嘴,心道,你當然能保證了,你剛從他那回來啊。
顏建安雖然搶救了過來,命卻危在旦夕,如果不盡快換腎的話,日子就要倒數了,在這樣的緊迫中,江雪簷去做了配型。
醫院對面的奶茶店了,魏清點了兩份珍珠奶茶。
“要是配型成功,你真的要給他一個腎?你可想好了啊。”魏清咬著吸管:“雖說一個腎也夠用,可是你還年輕,不能衝動啊。”
“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啊,那是顏融的父母,而且,他父親還幫我打贏了官司,他媽媽雖然不看好我們在一起,但現在好歹不反對了,做人總要知恩圖報呀,況且顏融還病著,他守護了這個世界和我,我只能幫他守護他的親人,要是還畏畏縮縮,那就太對不起他了。”江雪簷頓了頓:“真的,我有時候感覺自己欠了他好多好多,這輩子都還不清。”
“得得得,別秀恩愛了啊,你還是想想你自己吧,我就覺得吧,你應該出這個腎,可是要真的出了,我又覺得捨不得。”魏清咂咂嘴:“人長兩個腎,總歸是有理由的,z現在去掉一個,萬一以後出了什麼問題怎麼辦......”
“停停停!姐姐,你這是咒我呢?要是被你說中了,你等著,我非撕爛你的嘴不可,什麼都別說了,只要配型成功,這個腎我就不要了,大不了回頭讓顏融給我買個紅蘋果什麼的,也不算賠本買買啊。”江雪簷沒心沒肺地說道。
魏清不再說什麼,只是一遍一遍在心裏祈禱,他們兩個都不要出事纔好。
顏融的父親是好人,眼前這個土狗一樣的傻妞也是千里挑一的好人,她希望兩個人都能長命百歲。
但天下,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不久,配型成功的訊息就傳了出來。
“真沒想到,在身邊就有合適的,腎移植的配型有時候等很久都沒有成功的,顏老這下有救了。”醫生喜滋滋地說道。
但顏建安聽到這個訊息時,卻隔著氧氣罩斷然拒絕道:“不行!我不要她的腎!”
這一聲吼,把顏媽媽嚇了一跳,醫生也愣了一下,隨即開始給顏建安普及腎移植的常識,說了一大堆,顏建安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看向江雪簷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小雪,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幫你打了官司才......纔要這麼做的?”顏建安說話吃力,一邊說一邊喘,說完之後,更是喘了好一會兒,彷彿說了這些話,把他肺裡的氧氣都消耗光了。
“叔叔,我是自願的,不僅因為您幫助我打了官司,讓我現在可以重新回到舞臺上,還因為您是顏融的父親,我的父母去世了,他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把您當做我的親生父親看待,所以,我必須在這時候站出來,叔叔,您就同意吧,我不會有事的。”江雪簷將自己的心裏話一股腦說了出來,說完,她自己的眼眶也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