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旅酒吧？這名字怎麼聽著這麼荒涼呢。

    這會，呂刻還抓著王姐的鬼魂往自己嘴邊送，我不由得踹了他一下，“放人啦，難不成你真要吃。”

    他甩了個臉色，把王姐往卓悅這邊一扔，就不管了。

    卓悅把王姐的魂魄收進了拘魂幡後，我跟他們提了一句王姐家裏客廳掛的那兩幅畫，大畫裡跟斯芬克斯討論的那個小男孩，很有可能就是我之前見的那個豆豆。

    “豆豆？”

    “對！”我點了點頭，對著大家全部攤開，“第一次見他，是遞給我紙條，說不清是恐嚇，還是警醒；第二次是在呂刻家門口，他傳訊息通知我卓悅出事；第三次就是我宿舍門口那個幻境，他給我設下了一個字謎，只要猜出來，我就可以阻止那個陰影的重演。”

    要說他是壞人，但他是真的幫過我，可如果說他是好人的話，就不會故意引得我想起那個傷疤。

    “安然、”卓悅看著我，本能得伸出手想要觸碰我，呂刻卻先一步將我架在了腿上，“那是幻殺術，他是故意引我回來的。”

    “引你回來？”我扭過頭問道，“你們認識？”

    “不確定，那會我走得很遠，可是好幾次，我都出現了那種心慌。”呂刻垂了垂眼瞼，“一開始我壓抑自己去忽略，可幻殺術那次，我感知到了你的絕望，撕心裂肺的絕望，所以我回來了。”

    難怪那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後來問呂刻還以為不管我了。

    “他的目標是你麼？”敲門聲就是那個不男不女，可是那個豆豆又是誰，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我感覺好像有張網已經在收緊，那個幕後人就快要浮出水面了。

    “怎麼，擔心我？”呂刻笑得痞痞的，妖孽臉突然湊近，我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窒息。

    卓悅突然站了起來，聲音淡淡的，“還有什麼嗎，沒了大家就去休息吧。”

    明明聽不出喜怒，可我就是知道，他生氣了。

    “等等！”我也站了起來，然後把小畫的內容也描述了一下，問那個像碗一樣的石頭會不會就是用來吃人的東西。

    卓悅微微點了下頭，說知道了，有事明天再討論，他累得有些受不住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對著他的背影，揮了揮手，“晚安。”

    卓悅沒有回我，再一次頭也不回得離開，有點冷，也有點孤單。

    以前他身邊站著的，分明一直都有我的。

    我就那樣一直看著，思緒飛到了很遠的地方，那時的我們出雙入對，我粘著他，他對我溫柔得笑。

    可現在回不去了。

    等我回過神，身邊只有呂刻一個人了，同樣的，他也是靜靜的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努力扯出一個笑，他卻把我上翹的嘴角撫平了，“我有沒有說過，你強顏歡笑的樣子真的很醜，安然，在我面前，你永遠都不需要假裝，知道麼。”

    “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總要對我那麼好。”眼睛酸酸的。

    呂刻不假思索，“你是安然啊，對你好，是我的本能。”

    “可你不是有自己的妻子麼？你不找她了麼。”我認真得看著呂刻，等著他的回答，驗證我那個猜想。

    他摸了摸我的頭，什麼都沒有說，笑容裡卻滿滿的都是苦澀。

    晚上，我跟呂刻一起睡在了之前的那個臥室，但心裏想著的，是卓悅，也只是他。

    醒來的時候，已經大中午了，呂刻並沒有待在我身邊。

    我揉了揉太陽穴，拖著身子去洗漱，卻在出門的時候看到了卓悅，他坐在我門口，手肘撐在膝蓋上，右手中指和食指則夾著煙，吞雲吐霧……

    “我以為你不抽菸。”心裏有些疼，

    他沒有看我，而是繼續手裏的動作，話裡卻涼薄冷然，“我也以為你不會走。”

    一句話戳得我疼得抽搐，我咬了咬牙，想越過他離開，卓悅卻突然起身，拖著我的身體壓在了牆上。

    這次的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像是不慎落水的人想要死死抓住那顆浮木掙扎，急切得想要得到救贖。

    卓悅的糾纏很緊，像是要把我用力揉進身體裡一樣，他很快咬破了我的嘴角，那麼絕望，那痛苦。

    可是血腥的氣息混合著煙味，我難受得擰了擰眉，卓悅鬆開了我的束縛。

    我低下頭咳嗽，卓悅就輕輕拍著我的背，原本是不想哭的，可他的溫柔，我怎麼戒得掉。

    我抬頭的一剎那，他無措得看著我，想要抱我，可手落在半空的時候，又生生收了回去，“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像是逼迫自己要忍下去一樣，卓悅緊緊攥著拳頭，跌跌撞撞得離開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把那差點就要出口的哭泣堵了回去，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不該是這樣的，明明錯的是我，是我粘著讓你喜歡我，卻在夢想成真的那一刻，自己主動退了出去。

    該愧疚的人是我，可是，我好痛苦，好痛苦……

    當我收拾好再次下樓時，一切好像恢復了原樣，吧檯依然站著我愛的那個他。

    我故作輕鬆得過去，想要打招呼，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呂刻呢，他去哪兒了。”

    卓悅背對著我的身影突然僵了一下，但在他回頭的時候，卻還是掛著標準式的笑容，“出去辦事，好像是要查什麼。”

    我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他卻誤會了什麼，補充道，“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可以走的、”

    我急得想解釋，劉海插、進來，幫忙轉移了話題，讓我先吃飯，一會陪他去宿舍收拾下依依的東西。

    因為依依是孤兒，沒什麼親人。

    “好、”

    弄好後，卓悅開車載著到了我宿舍樓下，我喊了聲拜拜，就要上樓了。

    卓悅卻不肯。

    “現在是白天，應該不會有事的。”

    “我只是怕。”卓悅嘴角扯出個苦笑，“有的人一轉身就又不見了。”

    “我沒有不見啊。”剛說了這句話，我就收了回去，不見了，他是指我的心麼。

    上次我一個人上樓，結果轉過頭，我就非分手不可。

    可是我跨不過去那個檻，我配不起，根本就配不起……

    我不知道回什麼，卓悅就跟了過來，好在我們把事情跟宿管阿姨說開之後，她並沒有多加為難，反而還說了幾句安慰我的話。

    路上，我跟卓悅提到了老宿管慧姨的不對勁兒，上次我陷入幻殺術前，就在走廊又見到了她，是不是要調查一下她的身份。

    “一件一件來。”卓悅停在門口，“你去收拾東西吧，別的東西交給我。”

    我點了點頭，可是當我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卻聽到裡面有女人斷斷續續的喘息，“嗯啊，輕一點，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