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奸詐
“你不要亂說。”我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你的手是被我割傷的,我有義務……”
突然的,卓悅把我扯進了懷裏,我的頭抵著他的胸口,能清楚聽到他穩當的心跳。
“卓悅、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不能這樣,不能。”我的聲音越來越低,天知道,我有多想念他身上的味道。
“失去她,你很難受。”卓悅擁著我,手還輕輕拍著我的背,“安然,你哭吧,放心盡情得哭,我在。”
一句話讓我剛纔勉強壓下來的掙扎再次潰不成軍,我抓著他的襯衣,一邊哭一邊訴說,我跟依依曾經有多好。
他沒說話,就只是靜靜得抱著我,聽著我說。
許久之後,我再也哭不出來,爬起來決定振作,查出依依的死因,為她報仇。
可是等我起了身,卻又有些後悔剛纔的舉動。
卓悅沒說什麼,只是淡淡得笑著,“我不會多想,你只是需要一個懷抱,需要哭一場,我懂的。”
我需要痛痛快快哭一場,把所有的悲傷都趕走,也就只有在他身邊,我才能毫無顧忌得釋放自己的情緒。
在一起的日子裏,我早就習慣了對他的依賴。
我僵在那裏,不知道要說什麼,甚至不知道要不要起來。
“哭夠了?”呂刻涼涼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扭過頭,他直接把我拽了起來。
這一刻,我是有些感激他的,直到走出病房,我都沒有再回頭,因為我怕。
我怕再看他一眼,就忍不住撲回去,感情這種東西,我真的剋制不了了。
呂刻用的力氣很大,與其說是牽,不如用捏這個字更貼切。
“對不起、”半晌,我擠出這個字,他的手卻一下鬆了。
呂刻走在我前面,我就在後麵跟著,就在我以為他是真的生我氣的時候,卻聽到他低低的聲音,“你需要他,我知道,所以我讓了啊,但你不要跟我說那三個字,會讓我覺得這不是我心甘情願,而是逼不得已。安然,拜託你給我點尊嚴。”
他頎長的身影很淡,帶著點落寞的味道,這一路走來,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
我很想衝上去,抱住他,讓他不要再那麼孤單,可是我不能。
給了他希望,再親手打碎,這樣,太殘忍了。
我們再次回到了依依的病房,可是她已經不在了。
劉海坐在那裏,整個人木木的,看到我後努力扯出個笑,“師姐,你回來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他問我一會要不要一起回酒吧。
我下意識得想回絕,呂刻卻握住了我的手,字字鏗鏘,“最好不過。”
最後,我們一行人真的回了酒吧。
卓悅開車,劉海在副駕駛,而我和呂刻就在後麵坐著,氣氛簡直尷尬到了極點,偏偏他還非要牽著我的手亂說話。
“媳婦兒,你說等咱結婚的時候,買個什麼車好。”
當時,我差點想踹死他,什麼時候我成他媳婦兒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本能得看向鏡子,裡面的卓悅眉宇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厚度適中的唇抿了又抿,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劉海幫他開了口,問這是怎麼回事,師姐你不是跟韌哥……
我不知道怎麼說,呂刻卻又開了口,誰還沒有個前後任,不對比著,怎麼知道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好歸宿。
我瞪了他一眼,卻發現他不懷好意的笑著,分明就是報復剛纔卓悅抱我的事兒。
而且他清楚,如果我想絕了卓悅對我的心思,就不會反駁他的話。
呂刻一直都是賊狐狸,他只是不對我耍心思,對別人一直都是,剝了皮都嫌不夠的奸詐。
回了酒吧後,呂刻還是一句一個媳婦兒得喊我,卓悅則臉越來越黑。
我心疼得不行,趕緊把話題扯開,提起依依的事,說她給我託夢,而且就在我醒來的時候,那個名族風手鍊斷了。
這一定不是巧合,王姐之前也有那個手鍊,還有分屍,那個人彘的樣,讓我越想越難受。
胃翻騰得不行,我摸了摸脖子忍住噁心,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情況都提了一遍。
“斯芬克斯協會?”卓悅挑了挑眉毛,“傳說斯芬克斯獅身人面,智慧極高,設下字謎,如果過路人答對就放行,答不對就要被吃掉。”
我咬了咬牙說是,我猜過他的字謎,而且他說要把那個人的人肉獎勵給我,讓我吃掉。
這時,劉海突然插嘴,問我是什麼字謎,難不難。
我臉色登時就白了起來,話也忍不住哆嗦,側著搖頭,“不,不難。”
呂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誰教的你這樣,動不動用指甲掐自己,你男人又不是沒手給你掐,再自殘,看我怎麼收拾你。”
之前,我的兩隻手被指甲刺得流血,睡醒後就好了,看來應該是他幫我治的。
“晚上,我們去王姐住所,試一下招魂。”卓悅聲音平平的,聽不出喜怒,“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可是,依依的魂魄就被吃掉了,王姐的,會不會,也沒了。”
卓悅搖了頭,“人的魂魄是很強大的,如果王姐真是在自己住所遇害的,很有可能會有殘魂的意識留下,不管怎麼說,那裏我們都應該去一趟。”
呂刻也表示同意,這時,卓悅突然遞給我個東西,竟然是小龍木劍。
他拿回來了?我正要問,他對我笑了笑,說讓我跟劉海留在酒吧,他會再設下個法陣,只要我拿好龍木劍,就不會出事。
“可是你的傷!”我想都不想站了起來,卻在意識到自己身份不對的時候低下了聲音,“你兩隻手都被我割傷了,就你跟呂刻兩個人,劉海會不放心的。”
劉海沒揭穿我,呂刻卻反駁了,“我要帶上安然,她給別人照顧,我不放心。”
卓悅看向了我,一瞬間,我在那裏麵看到了受傷、掙扎、忍耐,什麼都有,最後之化爲了一句,“你的意見呢。”
“我想去。”
卓悅冷冷笑了一下,轉身上樓,卻在半空中時扭過頭嘲諷了一句,“既然你一刻都離不開他,那就跟吧,也對,現在的我有什麼資格管你。”
我的心擰了起來,他卻又補充了一句,“你已經不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