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而是關上了手機。

    之前，我是有想過拿自己換依依回來，因為那時候我什麼牽掛都沒了，可現在，我想活著，好好活著。

    那個陰影，我恨過，痛過，也死過，但人是要往前看的。

    如果我死了，卓悅會有多難過？我不要他難過，就算全世界都怨我，罵我無情無義都沒有關係。

    我只要他好。

    我按著心臟的位置，默默唸著嬈嬈這兩個字，希望她可以出現一會，把所知道的事情告訴我。

    但不管我怎麼努力，除了我的心跳，別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卓悅再回來的時候，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甜甜得喊了他一聲。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問我餓不餓。

    我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認認真真得點頭，“餓！”

    飯桌上，看到我跟卓悅親密無間的樣子，劉海笑著祝福我們，後來又跟卓悅請假，說過了考試周就放假了，到時候想帶依依的屍體回家裡。

    卓悅沒多問什麼，只是說，“認真做了決定就好。”

    “我已經想好了。”劉海這麼回答了一句。

    吃完後，我私下問劉海是不是要做什麼，總感覺他們剛纔話裏有話。

    “大人的事兒，小孩兒別管。”卓悅手指圈起來，輕輕敲了敲我的額頭。

    我哼唧了一聲，抱著零食到一邊玩自拍，他又追了上來。

    “喂，不許偷我零食。”我開啟攝像頭，提醒了一句。

    “不講理。”卓悅故意捏了枚鳳梨酥，我搶了回來，可就在我咬了一半的時候，他順勢壓了上來，修長的手抓著我按了拍照鍵。

    照片就定格在那一瞬間，我紅了臉，他卻把我架在了身上，從身後抱著我看手機。

    卓悅本就長得好，更別提他笑得時候，照片裡的他，輪廓分明，線條冷峻霸道，但看著我的時候，卻又柔和到了極點，春水瀲灩著水光。

    “真好看。”我痴迷得讚歎了一句，卓悅也重複了一遍，“是啊，真好看。”

    但等我扭過頭，卻發現他一眼不眨得盯著我。

    心裏噗通跳個不停，卓悅卻牽著我的手，十指緊握，拿出手機又拍了一張。

    他把這兩張照片傳到自己手機裡後，就發說說了，文字只有一行：鬱太太，未來，請多指教，末尾還專門艾特了我。

    我笑得合不攏嘴，等回過神想回復，下面已經有一堆贊，還有好多人評論：“我竟然看到了戒指，這是，領證了？”、“動作好快，談戀愛才幾個月，就訂下來了。”“好心痛，我的男神。”……

    “你怎麼加了這麼多人？”雖然說看到大家羨慕嫉妒恨，而且這麼一公告，很多女生知道他有主，會斷了那個心思，但我還是吃醋了。

    “反正，密碼是你生日，你隨時查崗就好。”卓悅抓著我的手，點開了評論框，“我的鬱太太，還不快宣示下主權？”

    “哼！”我神氣得朝他抬了抬下巴，對應著他的話回覆：鬱先生，以後，你歸我管。

    我靠在卓悅身上，而他就靜靜得抱著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緊了緊圈我的胳膊，“安然，我們回家吧。”

    “嗯？”這裏不就是家麼。

    “我是說老家，這裏的事先不要管了。”卓悅語調微微放輕了一些，有些試探性得說，“我想快點把我們的事定下來。”

    “好啊，你看什麼時候方便動身，我們就走。”他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快答應下來，起初愣了一下，不確定得又問了一聲，得到我肯定的答案後，他馬上就訂票了。

    一切都很迅速，照卓悅的話說，不用帶很多東西，走個過場，辦了結婚證，再請家那邊的親戚吃個飯，我們就回來。

    下午，我們通知了劉海一聲後就出發了。

    但沒想到的是，去機場的路上堵車了，而且等了好一會，都沒什麼動靜。

    司機讓我們再等等，可是我們急著上飛機，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只好下車。

    但就是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對面那裏站著的呂刻，同一時間，手機響了起來，我不接，他就一直打。

    最後，我都想關機了，卓悅卻捏了捏我的手，“接吧，萬一有什麼急事。”

    可是當我接通後，呂刻卻又不說話了。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內疚、牴觸，都有……

    我是怕面對他的。

    半晌，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呂刻叫了我的名字，“安然、”

    我嗯了一聲，等著他的下半句，又是很久。

    “你是不是要跟他走了？”

    “我還會回來。”卓悅緊緊握住我的手，想給我支撐，“很快，我們就回來了。”

    “我想不通，我就只走了幾天，就只有幾天，我女人特碼就不是我的了。”呂刻極少對我爆粗口，就算是氣急了，也對我無可奈何，可這會，他是那樣得咄咄逼人，非要一個答案，“安然，這麼久以來，我在你心裏，算是什麼？”

    我攥著卓悅的手，指甲紮在了他手心，“呂刻，你對我很好，可是感情，我做不了主。我已經有卓悅了。”

    “這句話，你對我說過，很多很多次。”呂刻看著我，“安然，在你這條路上，我一直漂泊，只是個旅客，而紮在你心裏，是他，堅韌不拔，拔不起來……”

    一瞬間，我竟有些要哭，他的名字，我是問過的。

    那時他說還有上半句，這路是指我的陸，讓他悲傷流浪的人，一直都是我。

    呂刻的手機掉在了地上，他沒有撿，而是轉身，背對著我們離開。

    我想追過去，卻被手心裏另外一個人的溫暖拉了回來。

    我扭過頭，想努力擠出一個笑，他卻擦了擦我的臉，“我懂。”

    可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了什麼聲音，卓悅趕緊拉著我退後。

    一個人影直直得摔在了地上，血從嘴裏噴了出來，她涌動著身子，伸手指向了我，嘴型是四個字：不得好死。

    而令我更為震驚的是，她不是別人，而是張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