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他們從原路回去,不安的預感卻更加強烈,沒有像一開始被兩邊的壁畫給吸引,一心只想帶著三爺離開這個鬼地方!
但他快走的步伐卻突然止住,冷瞪前方擋住這路唯一出口的女人,是剛剛他一槍捅穿心臟卻又沒死的女殭屍。
它的胸口處有個洞,那裏頭的血已經流乾,將它的衣服給全染紅,而且這女殭屍現在看起來很不對勁,因為它雙眼翻白,張著的嘴裏已經長滿一口尖牙,鼻子動動像在嗅聞東西。
在這麼窄的通道,對使長槍的他是個很不利施展的地方,而他們現在也沒得退,因為要他再回去面對那洞裡的東西,還不如在這先把這殭屍給殺了!
餓透的殭屍也沒給他太多猶豫的時間,張牙舞爪的撲跳過來,他也跟著衝上去,兩手一凹、提膝一撞,將手裏的長槍折成兩段,倏地壓低身子,感覺到頭頂掃過兩股掌風。
還帶鋒刃的那段長槍,靠著前衝的力量,將尖端沒入殭屍柔軟的腹部,另一段則當棍使,頂高要咬下來的下顎,而後用上全身的氣力,將力氣極大的殭屍要推出通道。
卻在這時,他聽見後來傳來一聲悶哼以及短促的呼吸聲,便心頭一驚,在還沒來得及回身檢視,左邊的胳膊就忽然一痛,在他愣時之際,看著他的左臂被人從後用大白刀給砍飛,下秒錐心般的痛就傳遍全身,他甚至沒能忍住喊痛的聲音。
三爺……!?
身體一歪的倒下,想爬起身卻因忽然失去一邊的手臂而重心不穩,讓他狼狽的在地上翻爬才扭過身。
他看見吳三省就站在他面前,對他咧嘴笑得十分張狂,而他手裏的大白刀還正低著血。
渾身像落入冰裡,發冷無力,因為太過難以置信,使他遲遲做不出反應,只能坐在地上發愣,看著這個吳三省,回身從地上倒的個一個人身上拿出一塊玉牌。
‘三爺……’聲音沙啞的喊。
他忘了他身後還有隻殭屍,在殭屍撲上他的背上也忘了抵抗,只是看著吳三省的動作以及往他這走近。
吳三省笑了,揮起手裏的刀,他在臉上感到劇痛,眼前一片黑前聽見吳三省吊兒郎當的說:‘哦——原來這麼多年下來,我也成了位爺了?’
‘後來我醒後,我已經不在那個村,救我的是個捕魚的,他說他沒想到網一撒,會撈到一個斷了條手臂的人;等傷好能動時,也有再回去找過那個村,但怎樣也找不到三爺與那個村。’潘子平淡的敘述說完曾發生過的事。
‘那時在那又出現一個人,一個是吳三省,另一個又是誰?’張小靈直接問,他不信這人在回來後沒有徹查這件事,尤其那個叫吳三省的人又瞞了不少事。
‘這事除了你,吳家的當家也知道,那之後他下令去追查吳三省的下落,藉着一次召集青盤,將吳三省失蹤的事給傳出去。’潘子邊說邊看著他的臉,纔像又想起的說:‘我記得你也在,那時以小三爺護衛的身份出現。’
張小靈含糊的應了聲,他並沒有將過去的事詳細的想起,很多事情有時只是片段的閃過,聽到對方這麼說,他也只是隱約有那個印象而已。
這樣聽來,吳三省的失蹤,就是他剛遇到吳邪之前的事。
‘也在那時我知道吳家會握死這件事,不讓我再查下去,所以我入了陳四爺的門下,畢竟三爺也時常與陳四爺交換訊息。’
那這人會帶上面具,除了要掩飾臉上的那道傷,大概還想隱瞞身份,吳邪應該也見過這個人,如果到現在都沒有認出來,或許是吳邪也沒想過對方會失一條手臂。
‘吳家在九家裏可說是居中的位置,吳二白有辦法與每一家處得好,甚至幫忙調解家族間的矛盾,所以陳四爺曾說過,在吳家有根歪梁下竟能生出個成材的,每次都會想吳二白是不是狗五爺偷抱別人家的。’這種議論九家的玩笑話,潘子沒當成笑話在講,反而是很正經的在敘述。‘而三爺則與解家的少主關係相當好,聽說在孩兒時還認成異姓兄弟。’
‘解家?’
‘九家之一,勢力是九家裏最弱的一家,而當時解家的少主名為解連環,解家為這人投入大量的心血,只是解連環在小時與三爺出去一趟後就再也沒回來,解家也從此一蹶不振,獨自一人回來的三爺,脾性也似乎在那時收斂不少。’
注意到眼前的這人說到解連環時,拳頭不自覺得握的很緊,不禁讓他想,要是解連環要是在這,或許這人會對解連環刀刃相向。‘你在懷疑什麼?’
‘我問到對過去的事還有印象的老人,他們倒說了件趣事,說三爺與解連環雖結成異姓兄弟,模樣竟比親生兄弟還親生,像得總讓人以為他們是親兄弟。’
不用潘子說完,張小靈也知道對方在懷疑什麼,對方在想當初殺死吳三省,砍了他一條手臂,忽然在那洞裡出現的人是解連環。
這麼想或許是情有可緣,不過他卻覺得有地方不對勁,他看了眼潘子的神色,並不認為自己說出不對的地方時,潘子會將他的話給聽進去。
‘而解家的事我也只查到這些,因為吳家的人來警告過,再去接觸解家,他們會讓我徹底閉嘴。’
這回換潘子在看著他,潘子的沉默換成是在等待他開口,自己也很快的意會,知道這人說這麼多,就是要從他換大潮那晚發生的事。
所以他也不隱瞞的對潘子說起那晚鬼湖發生的事,從那奇怪的獻祭,鬼湖裏竄出的十道門,以及長得像吳三省的人他所說過的每句話,全部毫不保留的告訴潘子。
聽的是讓潘子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尤其在聽到那人尊城底下的犼為大人時,潘子的表情是變得很難看,所以在離開時,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舎。
只剩他一人時,張小靈長吁了口氣,背靠著牆,閉上雙目,感到有點累的放鬆身體。
剛的那些話到底是哪邊不對勁?
而且不管想到哪,都會被潘子所認定的事給挶限,到最後他是將潘子的話與情緒丟到一邊,自己從頭開始理清。
以性格來分的話,吳邪小時後遇到的人,以及大潮那晚他見到的那傢伙,他能肯定這兩個人是同個人,有著張狂、隨心所欲的個性,甚至盡做那些害及身邊事物的作風,他倒覺得不像潘子他所認的主子。
就算小時發生過事而讓性格大變,是不是變得太多了?
而解家的解連環,如果是個被家族給期待的繼承者,性格與作風應該會是收斂、穩重。
如果說,在吳三省與解連環小時出事後,回來的人是解連環而不是吳三省呢?
這麼一想,張小靈忽然覺得思緒順暢許多,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也變得能夠解釋。
畢竟那兩人小時長得像,換成彼此的衣服或許還能瞞過人。但解連環不知出於什麼念頭,回來後是去頂替吳三省的身份,而把自己原本的身份當成是死人一樣,會這樣做,他想來想去,只能猜想解連環對沒有回來的吳三省存有愧疚與自責。
所以這麼多年來,解連環除了頂替身份外,纔會不死心的去找吳三省,甚至找到的可能是屍骨也從沒停下尋找。
然後解連環會莫名的憎惡張家與犼,或許他們當初出的事跟封印在城底下的犼脫不了關係,怨上張家,說不定是因為張家做了將犼帶回並且封在城下的事。
不過張家會將那村裏封印中的犼給偷回,這事他現在是沒有想到任何的答案來解。
現在想回來,吳家的吳二白的反應也有怪異之處,總覺得那人應該是知道親弟弟被其他人頂替,而吳二白的選擇竟也不是他的親弟弟,反而要潘子帶回的人是解連環,這樣也難怪解連環在那時會跟那屍骨說二哥心狠。
不過這麼一來,當初被殺並且被拿走玉牌的人就會是解連環,那動手這麼做的人就會是吳三省………
而吳三省這人在接觸犼之後,或許也不能再把他看成是原本的他了。
他推想的這些,不管是對是錯,對他來說似乎都不怎麼影響,因為不管是解連環還是吳三省,他要做的就是不讓他們接近吳邪!
一想到吳邪,想見到人的念頭又再次冒出來,想來他也在這待了挺長一段時間,吳邪說不定已經離開吳家去迎月樓那等他了。
‘要回去了?’張小靈剛要走,正在做舞龍用的龍珠的人便抬頭隨口一問。
‘嗯。’
‘這麼急?’那人抬頭看了天色,隨即尷尬的笑問:‘兄弟,是不是家裏有婆娘在等著你?’
張小靈不大習慣被這麼問,不著痕跡的皺眉後,還是以搖頭回應。
‘居然!還真看不出來!不過也好啦,畢竟你是扛龍首這種為神做事的人,這幾日都得齋戒不近女色才行。’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