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選擇
風別姬是個傻大膽,也只有她沒有感到絲毫一樣,就連人馬沙元霸也是大咧咧的性格,邁步走到沙蠍王骸骨之前,伸出手在上面敲了幾下,感覺這東西的骨頭依然很堅硬,只是現在風化得如此厲害,也不知道在沙漠裡埋了多少年。
就在大家圍觀的時候,挖渠的隊伍又有斬獲,竟然將沙蠍王整條尾骨發掘出來。
等將這和身子幾乎等長的尾骨接上之後,便連風別姬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本,八條腿兩隻巨大螯鉗的沙蠍王雖然猙獰可怖,但也還不放在風別姬的眼裏,可是這條蠍尾裝上之後,其危險程度立刻倍增,尤其是蠍尾上的毒針乃是致命之物,即便受到歲月的侵蝕,依然鋒利如刀,很輕易便可將女騎兵們手中的目前斬成兩截。
九姑面容肅穆,對所有人吩咐道:“這沙蠍王就放在這裏,不要搬回到住地,他的頭顱也不要找尋了,就算找到,也別安裝上去,先交給我處置,大家都明白了麼。”
眾人轟然應諾,然後人群漸漸散去,只有沙鬼望著沙蠍王,瞳孔中的驚懼下面,竟然閃現出一縷狂熱之意。
九姑以為沙鬼實在欣賞自己的作品,沒有他的努力,這沙蠍王根本無法這麼快復原。
自沙蠍王矗立在這裏之後,沙鬼每天都要開看上幾眼,才覺得安心,漸漸的竟然養成了習慣,隨著挖渠進度的加快,青嫋帶著大家繼續往前推進,離沙蠍王所在便越來越遠,但沙鬼還是風雨無阻的來這裏欣賞沙蠍王偉岸的雄姿。
沙鬼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由於常年在沙漠中行走,積累了大量見知和經驗,雙目之中,總是會透露出睿智的光芒,因此,有一個十多歲的小沙男逆耳就拜在他的門下,成為唯一弟子。
這一天沙鬼帶著逆耳來看沙蠍王,他盤膝坐下,目光定定望著沙蠍王的脖頸位置,不由嘆了口氣。
逆耳好奇道:“師父,您是不是覺得見不到沙蠍王的頭顱覺得有些惋惜呢?”
沙鬼道:“九姑族長已經發下命令,不讓咱們去找尋沙蠍王的頭顱,這是無比正確的決定,我也擔心著沙蠍王的頭顱一旦安放回去,他會活過來,那將是一場災難啊!”
逆耳道:“他不是已經死了麼,骸骨都分散在各處,又怎麼可能復活。”
沙鬼感嘆道:“若是以前,我也是這般想法,可為師做了白仙子一年的坐騎,也經歷了許多離奇的事情,不可用常理視之。”
逆耳道:“既然這樣,為什麼我們不把這沙蠍王的骸骨重新分開,免得他真有復活的一天,看他的螯鉗和尾針的模樣,就算風統領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沙鬼道:“這是為師的心血啊,又怎麼忍心毀去,九姑族長顯然也看出我的不捨,否則的話,說不定真的會向你說的那樣,把這沙蠍王拆開,重新埋進沙土之下。”
這樣聊了一會,兩師徒便起身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逆耳開啟手掌,手心中竟然是一個普通沙蠍的頭顱,他抬首望了沙蠍王脖頸一眼,然後把這隻沙蠍頭丟在沙地上,用腳狠狠一踩,就沒了蹤影。
等兩師徒走遠之後,那被丟在沙土之中的沙蠍頭顱,忽然從裡面鑽了出來,然後軲轆著到了沙蠍王的腳下,一碰觸之下,那沙蠍頭立刻化為齏粉,落在沙地上,只能看見一層薄薄的褐色灰塵,被風一吹,就消散在空氣之中。
隨著沙蠍頭的消失,沙蠍王和沙蠍頭接觸的位置,卻發生了一丁點的顏色變化,似乎外殼某個細微的地方,變得有光澤起來。
這一點光澤的出現,方圓百里之內,便有數百個殘存的沙蠍蜂擁而至,前仆後繼的向着沙蠍王撲去,只要一接觸沙蠍王的身體,便都會化為齏粉,被風吹散。
這似乎是一種獻祭的儀式,當化為齏粉的沙蠍數量過千之後,沙蠍王的兩隻前腿也變得結實緊密了許多,原本斷裂的縫隙,都被彌補成一體。
半個月之後,在沙蠍王的身體下面,便鋪滿一層褐色的沙塵,就像是陰影一般,說不出的詭異。
沙鬼依然保持著他的習慣,每天都要過來看上一看,他這兩天就感覺有些不大對勁,似乎又什麼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他有些忐忑地來到沙蠍王的腳下,低頭看著其腳下的暗影,用手抓了一捧,疑惑地問唯一弟子道:“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逆耳也抓了一把,忽然叫道:“我知道了,紫霞統領製作戰甲的時候,會把沙蠍背上的頭晌甲打磨一下,時間久了,就會留下許多碎屑,這東西和沙蠍的碎屑差不多。”
沙鬼聞言瞳孔猛地一縮,然後手不由握緊了腰間的彎刀,抬起頭望向沙蠍王,這才注意到,原本沙蠍王斑駁的雙腿,上面慘烈的蛛網一樣的紋裂竟然全部消失不見,甚至還散發出淡淡的金屬光澤。
“不好,這不是普通沙塵,就是沙蠍散落的骨粉,難道說……”沙鬼不敢再想下去,他一把拉住逆耳,就打算回到九姑族長那裏,召集人把這沙蠍王重新拆分開。
只是他現在想走,卻是來不及了,一個充滿壓迫感和威嚴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了起來:“卑微的人族,我就是偉大而戰無不勝的沙蠍王者,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臣服或是死亡。”
沙鬼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頭,竟然發現這沙蠍王整個骸骨都像是活了過來,一團黑影籠罩住了這對師徒。
“你果然可以復活,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將你拼湊完整。”
“廢話,卑微的人族,你真的以為是憑藉你的聰明才智將本王的骸骨拼湊起來的麼?若是沒有我的意志影響,你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成功,現在,到了你做出選擇的時候,歸順與我,我可以讓你成為九氏一族的族長,而你們沙男將擺脫勞役之苦,凌駕在那些野人女子之上,這是至高無上沙蠍之王的承諾,你認真考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