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悲苦湘妃始末
茹夫人身下這具傀儡雖然有著人族的靈魂,卻沒有人族的體魄,全身骨骼和面板血液都被東嶺先生替換掉了,任憑茹夫人怎樣折騰,都無法傷害傀儡分毫。
忽然,茹夫人眸光流轉,俯下身,在傀儡的耳邊低聲呢喃起來,像是吟唱著什麼咒語,那傀儡聽了,眼神也變得迷茫起來,一旁的東嶺先生就感覺在傀儡身體裡種下的禁制忽然消失了,只有微弱髮絲般的聯絡若隱若現,再想控制傀儡,亦是不能。
東嶺先生怒道:“好妖女,竟然蠱惑本尊傀儡的心智,可是不想活了。”語畢,袖子一甩,就放出無數毒蜂,鋪天蓋地包圍住茹夫人。
茹夫人冷笑起來,此時她已經吟唱完咒語,用手一點韓笑的後腦,這傀儡的四肢立刻發生變化,那些關節處的倒刺變形成彎刀模樣,雙臂一動,刀光就迎向那些毒蜂,將其斬成兩截。
東嶺先生想不到茹夫人竟然幾個呼吸之間,就控制了自己最得意的傀儡少年,心中更加驚怒,他是知道這傀儡厲害的,可以說,東嶺先生大半法力都要透過傀儡韓笑才能施展,如今被茹夫人收了去,等同於斷了他一臂。
隨後,東嶺先生又拿出不少傀儡,都被韓笑一一擋下,好不輕鬆。
到了最後,滿地都是傀儡碎片,茹夫人輕笑著驅使著韓笑,走到東嶺先生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眼神異常冰冷。
東嶺先生黔驢技窮,雙膝跪地,顫聲道:“請仙子開恩,莫害吾命。”
茹夫人從懷中取出一枚靈餌,丟在地上,道:“不許用手,你就趴在地上把這果子吃了,本仙子便饒你不死。”
東嶺先生嗅了嗅,知道這個果子沒毒,不過,趴在地上,不準用手接觸,這不是把他當狗了嗎?雖然有些恥辱,可他不該違抗茹夫人的命令,只好乖乖的把果實吃掉了。
等虛靈子和蒙江趕到此處的時候,正看見東嶺先生在地上打滾變成了一頭黑白花驢。
虛靈子見茹夫人無恙,放下心來,將東嶺先生收進秘境,讓馮氏好好看管,然後幾個人出了山洞,回到懸崖之上。
茹夫人對新獲得的坐騎非常滿意,騎著韓笑圍著巨像島一頓好跑,等玩耍夠了,這才解開剛纔施展的控神秘法,韓笑眼神漸漸恢復清明。
茹夫人下了坐騎,打算審問這個少年,就見韓笑撲通跪倒在地上,已是泣不成聲。
虛靈子見了,大感意外,就問道:“韓笑,你這是幹什麼,難不成是想為你家主人求情嗎?”
韓笑道:“並非如此,我是感念大仇得報,喜極而泣。”
茹夫人奇道:“你和東嶺先生有仇?”
韓笑道:“正是,他是我殺母仇人。”說完,便和茹夫人講述了自己的來歷。
人間界有很多修真世家,韓家便是其中之一,算是中等的修真家族,韓笑的母親乃是韓家家主的庶女,並不怎麼被重視,二十年前,韓家家主過大壽,東嶺先生也來祝賀,見韓母美貌,就討要過來作妾。
東嶺先生在無邊海是非常有名的隱士,機關傀儡之術天下無雙,很多大的修真世家都會請他給做護陣機關,韓母畢竟只是個庶女,就像貨物一樣,被當做人情送給了東嶺先生。
就這樣韓母跟隨東嶺先生到了巨像島,起初倒是相敬如賓,很是恩愛,韓母雖然是妾的身份,卻未看見此島還有別的女子,一年後,韓母有了身孕,生下韓笑,當時的東嶺先生非常開心,便送了一把用數個人形傀儡拼湊製作的湘妃椅給韓母。
這把湘妃椅由八個女人身體構成,摸上去非常柔軟光滑,椅墊位置,是張漂亮的女人臉孔,一碰還會有表情變化,韓母見了很是驚詫,起初也不敢坐上去,耐不住東嶺先生循循善誘,就接受了這個禮物。
有一日,東嶺先生很高興,多喝了幾杯,就和韓母炫耀,說那把湘妃椅是用他的夫人和幾個小妾煉製的,可惜還不圓滿,甚為遺憾。
圓滿之數為九,現在湘妃椅已經有了八個女人的身體,難道說,自己就是最後一個名額嗎?韓母想到這裏,不由驚恐起來,她可不想自己也變成湘妃椅的一部分。
如此擔驚受怕過了十幾個年頭,韓笑也長大了,韓母就偷偷把自己的擔心告訴兒子,讓他多加提防。
想當初,東嶺先生有八個妻妾,卻沒見島上有他的子女,說不定,那些妻妾生下的子女,也都被他煉製成了傀儡,韓母擔心韓笑的安危,便籌劃著打算弒夫。
韓母畢竟小家碧玉出身,修為也不高,怎麼鬥得過東嶺先生,弒夫失敗之後,東嶺先生震怒之下,就將韓母煉入湘妃椅的椅背之中,成了主魂。
這把湘妃椅由此得了圓滿,東嶺先生處置完韓母之後,又將韓笑四肢敲斷,換上精鋼四足,由此所受痛苦難以一一贅述,簡直比在地獄中轉上一圈還要來得恐怖。
爲了煉製韓笑這具傀儡,東嶺先生可是下了血本,幾乎把所有的珍惜材料都用上了,導致韓笑的戰力一路飆升,如果不是茹夫人用控神之法控制住韓笑的神識,即便虛靈子及時趕到,也未必能救下茹夫人。
茹夫人聽了韓笑的過往,不由幽嘆,說道:“難怪我用控神之法想要控制你的神識之時,你不但不抗拒,還敞開心靈,讓我順利掌控這具傀儡中樞,看來,你也是想為母報仇,纔會如此作為。”
韓笑道:“我的這具傀儡之身,神識已經印有仙子的烙印,此後餘生便奉仙子為主,絕不敢違逆仙子任何吩咐,只是小子還有心願未了,請仙子成全。”
茹夫人道:“儘可說來。”
韓笑目光一寒,冷冷說道:“等回到人間界,我要血洗整個韓家,把韓家從人間界修真世家中徹底除名。”
茹夫人聽了,大感驚奇,這韓笑的仇人不是東嶺先生麼,怎麼會對整個韓家都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