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兩指殺盡鬼族
數日前,茹夫人到樹仙處卜卦,所獲卦象,早就被妖妃胡豔雪知曉,因此,當茹夫人和凰兮見面之後,所有行蹤便都在妖妃的掌握之下,葬神峰下,乃是神皇隕落之所,不能妄動刀兵,只能在山外設下埋伏,只等神後入甕。
妖妃忽然咯咯笑了起來,一指茹夫人說道:“小茹,你將神後引到此處,立下大功,等我斬殺了神後,便遂了你的心願,讓你離開這十萬大山,從此後,海闊天空,任你逍遙。”
此時,茹夫人已經確定了黃姐姐的真正身份,聽妖妃如此一說,更是嚇得身體瑟瑟發抖,如果不是裙襬之中有蒙江扛馱,她甚至可能會癱軟在地上。
而蒙江的狀況,也比茹夫人好不到那裏,無論是神後,還是妖妃,都讓他敬畏不已,不過,在他心中,卻有個最重要的人,那就是茹夫人,只要茹夫人在,就算天崩地裂,他也能巋然不動,否則,葬神峰登天梯十二萬九千六百級臺階的重重考驗之下,他也無法堅持到最後。
凰兮聽了妖妃之言,冷哼一聲,眼角掠過背後的茹夫人,淡淡吩咐道:“一會鬥法之時,切記跟緊我,莫要落下。”
茹夫人感覺自己牙齒咯咯作響,驚懼中連連點頭。
凰兮不再理會茹夫人夫婦,輕輕拍了拍虛靈子的馬頭,說道:“小奴,過了登天梯,你現在已經是半仙之體,還不現出本尊,更待何時。”
虛靈子聽了,心竅忽然大開,許多晦澀難懂的符文法咒一股腦涌入靈識之中,全身骨骼一陣爆響,整個身體迅速膨脹變大,最奇異的是,兩肋處延伸出一對雪白羽翅,張開之後,足有兩丈方圓,頭頂也長出一隻銀色長角。
茹夫人見了,再度驚呆:“難道這是傳說中的銀角天馬?”
虛靈子變身為銀角天馬之後,雙翅一擺,便騰身躍起,飛向天空。
茹夫人猶豫一下,她望了望遠處的妖妃,見胡豔雪眯縫著眼睛,殺機洶涌,當即也有了決斷,也一拍身下的蒙江,叱道:“我們跟上黃姐姐,生死且由天命。”
蒙江雖出身於十萬大山,卻只肯聽命於夫人,當即也不廢話,搖身一變,化為一隻憨態可掬的大象,雙耳迎風而動,大過身體,呼扇起來,宛若翅膀,也飛向高空,跟在凰兮身後。
茹夫人騎在象脖子上,從象耳朵中抽出一杆金色長槍,這是她慣用的法器,如今也亮了出來,如此模樣,自是擺明車馬,要與妖妃為敵。
胡豔雪見了,心中恨恨,罵道:“好賤婢,真真是不識抬舉,那我就讓你們一起給神後陪葬。”說話間,雙手掐動法決,引動大陣,一時間,整處空間變得飛沙走石,天昏地暗。
雖然茹夫人騎乘大耳象,飛在空中,但由於天色黑若濃墨,就連空氣也變得粘稠起來,好在凰兮始終分出少許神念,護住茹夫人,讓她不至於迷失方位。
儘管四周所處空間濃稠如墨,但耳畔卻不斷傳來雷電轟鳴的聲響,偶爾有漏網的刀劍飛來,都被茹夫人用金槍撥開,倒也並沒受到傷害,只是在黑暗中前行久了,茹夫人亦是愈加擔憂起來。
這一次,不但有妖妃和鬼姬強強聯手,更設下絕殺大陣,十位妖王無數鬼怪糾結陣中,如此大陣,就算神後有通天徹地之能,怕是也無法全身而退。
轟隆之聲越來越大,茹夫人只能看見方圓數丈範圍,正有些神情恍惚之時,陡然間,前方的神後身上金光大方,照徹天地,所有生靈,在這一刻都無所遁形。
就見凰兮手掐法決,口中念動真言,伸出潔白如玉的右手食指,虛空點去。
無數鬼將鬼兵同一時間被此指點中,當即被定在當空。
隨即,凰兮輕輕嘆了口氣,法決一手,那些鬼將鬼兵的身體同時炸開,神魂俱滅。
一指殺了無數鬼將鬼兵,天地為之一清,而從不在人面前顯露真容的鬼姬,此時竟然也顯出本體,長髮擋著臉龐,一身黑衣,卻是沒有坐騎。
凰兮又嘆了口氣,說道:“終歸是在劫者難逃,鬼姬妹妹,你我之間恩怨糾葛最深,如此了斷本是命數使然,本尊就先送你一程吧。”
鬼姬的臉龐隱藏在長長黑髮之後,只是冷笑,卻不言語,手中法決掐動,做出了破釜沉舟之勢。
凰兮蔥心般白嫩的手指再度點出,天地間再無任何色彩,彷彿整處空間只有這一枚手指充斥其間,再容不下他物。
這便是凰兮最為犀利的殺伐道法玄天指,之前一指便擊殺鬼兵無數,現在這一指,便要秒殺鬼姬。
鬼姬猛然抬頭,露出一對細細長長的眼睛,在黑髮中熠熠生光,宛若兩點鬼火,她口中怒喝著,身體化為一道黑色旋風,迎了上去。
四周空間隨著兩道偉力碰撞而崩塌潰滅,就連遠處的妖姬也難以倖免,不斷施展妖術佈下防禦,但還是被餘波震盪得口吐鮮血,神情也變得淒厲起來。
轟隆一聲過後,鬼姬的身容徹底消失,而凰兮卻依然端坐在銀角天馬背上,只是臉色變得雪白。
“鬼姬妹妹竟然隕落了?”胡豔雪心念一動,知道鬼姬身死道消在玄天指下,神魂俱滅,不過,凰兮強殺鬼姬,自身也是受了重傷,這可是徹底擊殺神後的好機會。
胡豔雪壓下心頭震驚,號令十大妖法催動絕殺陣,向着凰兮掩殺過來。
凰兮冷冷望了胡豔雪一眼,伸手佈下結界,將茹夫人喚到身邊,此時的虛靈子同樣受到大戰餘波所傷,七竅流血,身體骨骼都破碎了不知多少處,化為人形趴在凰兮腳下,宛若死了一般。
茹夫人下了坐騎,給神後見禮,再不敢以黃姐姐相稱。
凰兮道:“本尊大限以至,此乃命數,稍後本尊會施展法術,為你們開啟一條通道,你就帶著小奴逃命去吧。”
茹夫人聽了,不由飲泣,她想不到事到如今,神後竟然還肯放他們夫婦一條生路,當即說道:“神後大恩沒齒難忘,我雖只是十萬大山中的一介小妖,可就算拼了性命,也願為神後效力,若有囑託,請神後儘管吩咐。”